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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五，为什么你——”

“我们没去学校！我们旷了这么多课，现在都是下午了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他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四处寻找着他的制服，想要马上换上。也许他可以——不，今天的课马上就要完了，我都来不及去给老师道歉——“天啊，薰，你怎么——”

“真嗣，冷静……”他抚慰着他紧张的情绪，把杯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以空出两只手扶住另一个男孩的肩膀好好控制他。带他坐回床上，告诉他不必担心。“我给学校打过电话，替你和美里说了……我告诉她你生病了，正在补觉。”

“但是——”

“你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我没有叫醒你。”

“薰——”

“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和我争辩，你需要更多睡眠，美里也同意我的想法。”

真嗣紧紧咬着下唇。薰对他这么好，真是太狡猾了。他找不出最好的方法来回应他，只能努力地传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谢——谢你……给她打电话。但是我没生病，我很好。”

“睡眠不足也是一种病，”薰坚决地否定了他，“但是还好，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等你好些再走。”

“待在这里？”

“对啊，你可以住在我家里。我不介意——在这里你睡得更好吧。”

“哦——哦。”他又脸红了，同时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谢谢，嗯。”

然后，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在真嗣的脑海里闪现，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了。

“呃——那个，昨晚——”他坐在原地，紧张地不敢看他。记忆中的火花骤现，那些落在身上羽毛一般的亲吻，从两人紧贴的皮肤上传来的滚烫的温度——比起眼睛或者耳朵，他几乎是单纯用身体铭记着薰昨晚的一举一动。“啊，我——我……”真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抱歉我睡着了还是——我睡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是真的吗？

幸运的是，薰读懂了他的想法，转过身看着他，不好意思地露齿一笑。

“但是，中途睡着可真是太狡猾了啊，真嗣。”

第十二章 Part.12.5

真嗣觉得自己已经害羞到了极致，尽管心正因为薰的话而狂跳不已，表面上也只能紧张地抿着嘴唇，递出一个微笑。他很开心——为知晓了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心满意足，尽管昨夜他一直手足无措，感觉笨笨的，还因为还让一切都莫名其妙地提前结束了。

果然，他还是不够坦诚啊。

但还没想好该怎样开口，他的思绪就被打乱了。薰突然俯身凑到了他的眼前，毫不费力地夺走了他的所有注意力。真嗣这才发现，刚才他居然一直在走神。

“我很喜欢很喜欢你，碇真嗣。”

这可不是他预料之中的台词。

“你也喜欢我，对吧？”薰一字一顿地说。尽管知道他是对的，但仍想听到事件的另一个相关者亲口说出这句话。他睁大了双眼等待着，几乎要贴上另一个男孩的脸庞。

真嗣只能点着头，一次又一次，紧张得都快把嘴唇咬破了，但依旧想要传达自己的感情。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失去所有力气。嗯，嗯我也好喜欢你——拜托了，留在我的身边。

“可以说出来让我听到吗？你……”薰垂下眼睛，“不必勉强，但我很想亲耳听到你告诉我。”他耐心地等待着。担心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紧了，但绝不后悔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我——”真嗣吞了吞口水，拼命地在脑子里寻找着合适的字眼。即使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也可能会被自己搞砸，这样的念头不停地在脑中闪现……这很简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他紧张地安慰自己。

然后薰对他轻轻地笑了。温暖、鼓励、包容——那个笑容所有的特质都轻轻地抚慰着他，不要着急，哪怕只有一声轻应，哪怕只是片言只语——不论真嗣选择作出怎样的回应，不论他要继续徘徊多久——薰都会等他。

“我爱你。”

出乎预料。薰没有想到他会突如其来地这么告诉自己……想象中，也许只是一句小声的“我也喜欢你”或者“谢谢你……我也是”。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简单有力的答复。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就抑制不住地脸红了，呆呆地看着真嗣，眨了好几次眼才意识到他作出了怎样的选择。

“这是真的吗？”

“……什么意思？”真嗣紧咬着唇，声音含含糊糊的。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不小心看到了自己倒映在液体表面上的绯红脸颊——他的害羞程度已经完全将对方击败了。

“不，没有你误会了……”薰突然轻声笑了，单手扶住另一个男孩的肩膀，更加靠近了他，俯身贴近他的脸侧低语。“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努力，就是这样。”尽管小小的公寓里只有两人并肩而坐，他却依旧对着他的耳朵轻声密语。“谢谢你，真嗣——我也爱你。”

伴随着耳朵上一阵瘙痒，这句话落入了真嗣的心中。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脸红得简直一塌糊涂。他捂住了嘴，天真地以为可以掩藏脸上止不住的灿烂微笑，和心里喷涌而出的幸福感。除了脸颊滚烫地埋头看着自己的倒影，他什么都做不了了。幸运的是薰了解他，他总是这么了解他。薰将额头搭在真嗣的肩膀上，满足地叹了口气。他脸上是和真嗣如出一辙的甜蜜微笑，饱含着快乐与满足。真嗣愿意和他继续昨晚的事了。

他在真嗣的注视下不发一语地站了起来，毫无阻力地拿走了他手中的杯子，并排放在自己的杯子旁边。站在另一个男孩身前，他俯下身子，想要亲吻面前这双青涩的嘴唇。但是，当他闭上双眼，并期待着两唇相触的时候——他落空了。惊讶地睁开双眼，真嗣已经躲到了墙边。

“为什么？”

“对——对不起，我只是……”他不停揉搓着自己的后颈，视线看向铺在地板上的地毯，又稍稍上移，看到了眼前少年纤细的双腿。他好害羞——明明是这样渴望着另一个人的，但却还是把他推开了，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心情。“紧张。”他干巴巴地说。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没关系。”薰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欲望，以确保另一个男孩能够比较——放松？只有他觉得快乐，我才会觉得幸福啊，他暗暗告诉自己。“如果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