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放下!”小校大喝,“不许再动!”
那人不肯听,转眼间又割了两绺。小校上前夺刀,却被疯了一样的男子划伤了手,小校大怒:“反了你了!把他给我拿下!”
那人一边狂笑一边举刀攻击,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显然习过武,狂笑怒啸:“业国狗贼,阿爹被你们逼死了,阿妈和莎莎依下落不明,我的儿子,也被你们抓走了,你们丧心病狂,你们简直不是人,我不杀了你们,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杀,我杀……”
那哀伤愤怒像一阵风吹过西宛人,他们眼睛红了,他们有人趁乱逃跑,有人就近抢了守卫的刀兵,校场出现了骚乱。兵士们刀剑出鞘,一个个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高处岗哨,弓弩手们搭弓上弦,瞄准场内。
不过,西宛人长期饿病,人数又少,闹了一阵,不过伤了几个士兵,便被弹压。始作俑者被数人牢牢压在校场黄土之中,披头散发,鼻青脸肿。
秦峰缓缓走近,靴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话里没有恶意,只是喟叹,但仿佛又点燃了那人心中的怒火,他拼命挣扎低吼:“你们这些业国人,都是豺狼、都是恶鬼!杀不了你们,你们来杀我呀,快动手啊!”
旁边有一个仍被绑着的西宛人忍不住劝说:“鹰哥,别犯糊涂,你要活着,或许他们都还活着,如果你死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了……”
“莎莎依……”那人淌下热泪,“我要活着……”
小校凑到秦峰身边:“将军,这人像疯子一样,派到华原侯府?还是?”
论理就地论斩也不为过,不过秦峰没有改口:“给他弄清爽干净些,嗯,看看伤的重不重,伤好了,再送去侯府。我觉得这人似曾相识,或许侯爷认得。”
“我的将军,您不早说。”
“无凭无据,只是瞎猜。”秦峰淡淡一笑。
暮色漫淡,洇染西边的天空,一线偏隔,如滴血入水。
☆、问字
吴管家迎沈侯回府,禀报今日府中之事,说道:“西大营秦将军,特意挑了十一个年轻周正的西宛人送来府中,有会驯鸟的,会裁缝的,会雕珠宝的……最近送到公侯门下的西宛人,都是充作家奴使唤。”
沈之白说:“什么要紧。今晚卢大人的三太太过寿,礼物准备好没有?”
吴管家说:“准备好了,太夫人已过了目,晚上穿戴的衣服也齐备了。侯爷先用点饭,再更衣不迟。”
沈之白说:“饭不用了。洗洗脸,更衣。”
吴管家一面吩咐了丫头上来伺候盥洗,一面说:“那些家奴,我叫来,请侯爷过目。”
沈之白微微皱眉,说:“这种事,吴管家做主便是,我就不用过目了。”
吴管家说:“侯爷,这十一个人是秦将军专程命人送来的,将军特意捎了话,务请侯爷亲自见见。”
沈之白无奈一笑:“老秦又搞什么名堂?”
洗罢脸,丫头重新给他梳了头发,西宛人鱼贯走到院中跪下,他们穿着粗布衣,个个头发剃得溜光,除了其中一个,长发过肩,结着西宛人的发辫。
沈之白忽然指尖一颤,暗骂道:“荒唐,荒唐。”
这么多年了,秦峰居然一直没忘,他记挂着一个人。
跨出门槛,走到廊下,他克制着,面对脚下的人,终于问了,多年前没有机会问出口,一直在心中打转的那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陌生的阴影,头顶阴晴莫测的声音,他低声回答:“鹰哥。”害怕不敬,赶紧又补上一句,“国名琪翔。”
吴管家在一边厉声提醒:“放肆!要说,回侯爷的话。”
“是。回侯爷的话,”鹰哥磕头,“小奴国名叫琪翔。”
“抬头看看。”
琪翔顺从地抬头,乌发之下,面庞皎洁。八年了,他似乎一点也没变。仍是当时,闪过眼前的那一瞬间,飘逸而俊雅,不染尘嚣,恍若天人。
沈之白寄希望于他双眼一亮,想起他来,但是没有。
面前的主人老爷毫无表情,琪翔并不敢四下胡乱张望,又顺从地低下头。虽然他怀疑,秦将军不让人剃他的头发,又点名把他送到侯府,一定有某种用意。
他不认得他。
沈之白回到廊下,坐在圈椅上,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茶,悠悠问:“家里是做什么的?”
“祖上一直做皮货生意,到父亲这一辈兼营布匹、成衣。家里,是安守本分的小生意人。”
“家中还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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