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应该是哪样呢?少年依旧是一身白衣端的潇洒,看上去不正常的反而是频频发呆的墨鸦。
“喂,你怎么了。”
墨鸦扬起了唇角,摇摇头。
“难不成你是在担心以后和我比试的时候会输了?哈,今天我可是只差一尺就超过你了。”
“有了这一尺,就会有下一尺,如果刚才还继续的话,你就追不上我的影子了。”
“切。”
白凤扭回头去,原本嚣张的神情对着暮色慢慢恢复了冷淡,他心中生出了怅然。比试之时,那般无拘无束的畅快无人能懂,如久旱甘霖,似雪中炭火,尽可忘却一切污秽阴暗之事,投身速度的比拼,专注单纯的武学。然而快意稍纵即逝,此时夜色一层层堆上来,压的他闷闷,远近层叠亮起的如虹灯火也无法挑起他丝毫的兴致。他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自己在夜里是多么可怖的存在,他深吸一口气才问出惯问的问题,
“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墨鸦懒懒的靠了过来,大大咧咧的将一条胳膊肘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白凤瞟了墨鸦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今天雀阁又来了一个姑娘,和我去看看,听说眼睛的颜色很稀奇哦。”
“……有什么好看的。”白凤暗自松口气,既然这话都说出来了,今晚肯定是没有任务的了。但是一想到墨鸦将要做的事情不免头疼。从那张小姐之后,雀阁里就没断过美人,而墨鸦几乎是次次不落都要看个清楚。虽说摸清美人究竟对将军有没有威胁是侍卫统领的职责所在,但是未免过于仔细了吧,连容貌分数都要评判出来。
“美人如花,没人欣赏岂非太可惜。”
白凤瘪瘪嘴,那怎么不见你夸我帅啊。
九十
苍穹为鼎,山川为炉,天下局势如那一锅云霞,在天地间蒸煮不休。而韩国的天,自然也在不歇的变化着。
墨鸦自然是能发觉到,将军的敌人们似乎拧成了一股绳,渐渐的成了气候。至于这背后是谁在引导,这并不是刺客们必须知道的。但最高处就那么几个人,贸然多出一个,突然消失两个,有点眼光的都心知肚明。公子韩非是个厉害人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银发少年也是个厉害人物。厉害人物太多,墨鸦觉得混碗饭吃更加不容易。白凤跟着墨鸦奔波,也落了个一知半解。好在将军不需要太聪明的手下,他只需要他们忠心。
历经半年,白凤愈发成熟,这体现在他眼角眉梢的自信,那股子戾气虽在,倒不至于让墨鸦担心。轻功比试日复一日,白凤屡战屡败,也越战越勇。
这一日傍晚,墨鸦迎风一望,却望到了有趣的事情。将军的猎鹰在捕捉猎物,渺小的身影,雪白的翎羽,落在眼里实在是熟悉,墨鸦不自觉瞥了白凤一眼。
白凤一怔,这是山林里的那只小凤凰,陪伴他练功的小白鸟。
墨鸦轻笑,这只小凤凰倒是好命,交了个好朋友。既然是白凤的老友,自然不能亏待,所以他随手一指,转而对白凤说:“我们比比,谁先救下那只小鸟而不伤了猎鹰。”
不过几瞬,比赛便有了结果,猎鹰愤愤而去,小凤凰落在了两人手中。白凤从墨鸦手中接过瑟瑟发抖的小鸟,在白凤小心翼翼的包扎下,小鸟渐渐恢复了正常,亲昵之态尽显。对于这般的亲疏有别,墨鸦无所谓的撇撇嘴。从前,这只小鸟总是耽误白凤练功,他没少恐吓这一人一鸟。记仇也是应当。
“你是乌鸦,死亡气息太重了。”所以小凤凰才害怕你。
白凤是这般解释鸟儿的行为,墨鸦怔怔,没有多说。乌鸦代表死亡,这话是墨鸦自己说的。自己说是一回事,被别人说是另一回事。他墨鸦是冷酷无情的刺客,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魔鬼,手中沾染了无数的鲜血。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他不会计较这种事情。刚才发生的只不过是他们枯木一般的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即使这个小插曲的主题是拯救,也不能妨碍什么。
白凤抬手放小鸟远去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层层叠叠的灯火在韩都里亮起,好似太平盛世。墨鸦眯眯眼睛,他想起来雀阁又来了一位新人,不用打听什么,一定很漂亮。正如寻常,他大大方方的邀请白凤去欣赏,而白凤也如以往一般的嗤之以鼻,勉勉强强的跟着去看了。
可是当墨鸦透过窗户向里望见那窈窕的背影时,一丝阴霾垄上了心头。乌鸦的预感向来很好,他的知觉告诉他,这个漂亮的女人不是花瓶,在她迷人的皮肉下,隐藏着许多东西。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想杀了将军的人太多太多了,而想杀将军的女人,也不在少数。
他这么想着,白凤却已经离开了。
第十章
九十一
墨鸦发现,白凤好像对雀阁里的这位女子越来越在意。就连在巡逻的时候,那双湛蓝的眼睛也时不时的溜向雀阁的方向。
她叫弄玉,是紫兰轩出了名的琴姬,一打听就能知道。
她很安静,不似其他的女子或哭哭啼啼,或一脸喜色的期盼荣华富贵,她只是静静的跪坐,虚抬双手,弹着根本不存在的琴,抒发着不为人知的心声。
她很美。这是墨鸦能给出的评价。虽然之前已经对其姿容打过分数,但墨鸦自知做不得数。她的美丽,不能简简单单的用语言描述。那不是能用好看来等同的概念,她的美,不仅仅是皮肉,还有那在深处的东西。
墨鸦在一瞬间生出了恐惧。
他猜出她是刺客。一名刺客外表再怎么平和淡然,内里必然是暴力杀戮,充斥着残忍腐朽的气息。而她给墨鸦的感受,却是表里如一的干净。这样的干净美丽,代表着危险,代表着致命的危险,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因为你根本无法察觉到她是刺客,或者说,她从来不是一名刺客。
这难道不是很可怕的事情么?举个毫不相干的例子,河神娶妻,河神怎么会是杀人的凶手呢,但少女还是死了。
注定有人因她而亡。
但白凤显然没有墨鸦这样的感觉,他很好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他希望亲耳听到弄玉在心中弹奏的曲子,所以他悄悄地将一张琴放在了雀阁的桌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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