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许幸言师父新丧的时候,临终前让他临风投奔翁逢弘。他为师父敛了骨,背着自己的小行李就跋山涉水地来了。
险些把翁逢弘吓到心脏骤停。
毕竟谁早上看见一个肤色发青的小孩子站在门前都会吓到。
翁老爷子急忙让人准备热水,他还赶着上朝,听了管家的话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许幸言醒来的时没看见翁逢弘,也不管管家的劝阻,执拗地起身去门口迎接。
他曾经被生身父母抛弃,流落街头时最明白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孩子。被师父捡回去后,师父怕他日后受委屈,时时提点着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其实他不在乎会不会被留下,被师父宠了好些年,不代表他忘记怎么在市井之中生存。现在他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幼儿,师父教他的医术他很熟练,至少能养活自己。
只是让他来这里是师父的遗愿,他不想让师父失望。
翁逢弘下朝一如既往地没回自己的府邸,他得先看看白佑澜。在丞相府滞留许久,翁逢弘才想起府上新来了个小孩。说小也不是很小,十四五岁的样子。急急忙忙赶回府去,翁逢弘就见到了守了一天的许幸言。等着人乖乖巧巧地行完礼,翁逢弘还在感慨。
他这老友怎么整的?那个火爆脾气居然交出个这么听话乖巧的徒弟,你看看,连顶嘴都不会。
事实证明这都是假象。
许幸言正赶上白佑澜第一次出征回来,挂了一身的伤还不肯好好休养,急的两个老的白头发冒出来不少。翁逢弘想着,许幸言既然跟着老友学医,单独给人治病估计费点劲,看着人总行,两小孩年龄有相近,正好有个伴。
翁老跟谢相一合计,就把四皇子府上的人都叫了过来,提点他们不能欺负许幸言。人家乖乖巧巧的小孩,老实着呢。重点提醒白佑澜。
白佑澜很不以为意,不就是来个孩子么,一听就知道是个活在大人管教的,肯定很好欺负。会点医术怎么了?本殿下还是四皇子呢。
然后他就得到了血一样的教训。
许幸言本来是不想惹是生非的。他觉得自己在人家地盘上,听话一些比较好,能忍就忍。
但是,四皇子怎么了?四皇子就可以不顾身体胡乱来啊?伤还没好全跑什么跑,趁早给老子床上躺着去!不服气?不服气怎么了?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许幸言跟师父学的好,医者仁心,看不得人随便糟践身体,遇到这种事总要管上一管。加上师父的以身作则,许大夫的脾气也没好到哪去,一张嘴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两个人意见不统一,吵来吵去地都有些烦。白佑澜招呼长风让他把这个聒噪的大夫拎出去,没成想自己先被一把药粉迷晕过去。许幸言搀着昏过去的四皇子殿下,冲着下来的长风一招手:“你,把他给我拖进去。大爷不把他的伤治好了就不姓许!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后来白佑澜告状告到谢相翁老那里去了。
后来有这两位撑腰的许幸言更加肆无忌惮。
后来一开始的四皇子之后的太子爷再也不敢违抗医嘱了。
皆大欢喜,可喜可贺。
直到现在,白佑澜想起那时自己被迫躺在床上休养,手脚麻木不能动弹,每天至少三碗苦到让他怀疑里面全是黄连的药。那药是真苦,经久不散,基本上一碗下去,他的味觉就废了。而且喝药的时候还要忍受许幸言的语言攻击,全方位无死角。心高气傲的四皇子硬生生被磨得没了脾气,从此对许大夫的相关方面指示言听计从,不敢有半丝违背。
“好啊,跳过这个话题。”许幸言瞥了眼白佑澜,“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对顾景这么上心。”按理讲,白佑澜现在虽说不是压倒性优势,但是一切都在按计划发展,顾景此时为他所用,根本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有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若是在沈长清出现之前白佑澜对顾景如此还有所解释,可是有沈长清的助力,白佑澜根本不必花太多心思。跟白佑澄一样,稳住顾景便好。
难道沈长清私收贿赂败坏风气?
“我可不想只当四分之一个皇帝。”白佑澜嘴角挑起一抹笑,提起毛笔,在纸上挥洒,“一个东辰满足不了我的胃口。”“你们不是......”许幸言听明白了白佑澜的言下之意。“那又如何?天下之大,能者居之。实力相近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动手,可是不代表我永远不会动手。”白佑澜一脸的无所谓。他只想追求那个至尊的位置,他想让四海沉浮。什么誓言诺言,当他有实力撕毁时,就不会遵守。
他可不是苏清竹,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想要四海一统,想要天下沉浮。
没错,以现在的情况看,东辰的皇位十拿九稳,可是若是再想扩充一步,他可不能局限于现在。南夏是四国中实力最弱建国最晚,吞并它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是西华也紧邻南夏,分一杯羹可以,但他可不想跟人平分。他必须要拿大头。
顾景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作为南夏的王爷,顾景纵然遭人诟病,却也被依仗。南夏现任的丞相不是傻子,如果局势混乱,顾景势必要回国。回国的顾景,为了制衡,手中权力肯定不会少。
那如果回去的不是原先那个对南夏忠心耿耿的顾景呢?
如果手握重权的顾景为他大开南夏城门呢?
西华再气恼,也无力回天。能放权的顾景手里肯定握着什么保命的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兵权。两相夹击,林铮再怎么天赋奇才,也不会占到上风。
顾景的身子是个问题,但是他没必要活到最后。
“唉,”许幸言听完白佑澜的构想,叹了口气,“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我接触下来,顾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虽说沈长清拉拢人是个好手,可白佑澜的执行力还是个问题。至于这样好像有点对不起顾景,许幸言摸摸下巴,管他呢。“放心,深长琴研究过,”白佑澜满不在乎,“顾景心防是重,可从小到大,好像都没几个人对他特别好过。”不就是讨好一个人么,他可不会输。
“怎么?你要拿追媳妇的态度去招揽顾景?”许幸言乐了,“你就不怕顾景动了真心?那可不是什么养起来的金贵宠物,那可是个会吃人的。你别看人长得漂亮就掉以轻心啊。”“我不动心不就成了?”白佑澜分给许幸言一个眼角,“那些名门闺秀我都看不上,一个男人,还能真动了心不成?我又不是白佑汶,没有断袖的爱好。”
西华。
“阿竹,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么?”林铮戳着下巴,翻阅在他眼里根本看不完的公文。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勤政爱民的人,当皇帝根不是本来的理想,他觉得自己当个安稳王爷挺好的,只是他也得能活到当个安稳王爷的时候才行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嗯,国内局势暂时乱不了,我要过去看看。”苏清竹神色认真,不苟言笑,“北漠那位这两年是越发衰老,不出意料,赫连台戟要准备准备了。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能光明正大的会面了,我要盯着些,如果协约生乱,也好趁早补救。”
“可是我觉得可行性很低啊,哪有几个人能抵住天下一统的诱惑?”林铮向后一靠,装死道,“连我有时候都会做做这样的白日梦,更不要说本就野心勃勃他们了。”“你还想一统四海?”苏清竹冷笑一声,目光如钉子一般钉在消极怠工的安王身上,“赶紧把手头的活干完,别想偷懒。”“哦。”林铮苦着脸支起身子,然后又跟没骨头一样懒气洋洋地靠在那一堆公文上,委委屈屈地动起了笔。
呜,阿竹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林铮: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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