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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够谨慎的……”，落地后的德拉科揉揉被哈利死抓的胳膊，环视了一下四周。他们仍旧在国会附近，只不过是另一条小巷。

“你来这里干什么!到处都是美国巫师！有几个还通过警局认识了你，你不怕他们怀疑？……你还带着魔杖？”听到哈利的话，德拉科才发现自己的魔杖从口袋里漏出了半截。

他没有回话，而是仔细观察着哈利，从上到下。

哈利看上去……至少活着。

但左边脸颊上，眼睛下面，有一条大约一英寸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

“德拉科？你还好吗？听到我说话了吗？”

这时德拉科才感到自己刚才被担忧盖过的怒气，终于重新占了上风。

抄起手臂，他狠狠瞪着哈利，“天，我不知道啊。也许是因为某人给我留了一封感人至深的遗书？我得急着过来给他收尸！”

“噢……”，哈利瞬间失语，“你怎么……好吧，我就知道麻瓜的网络都不可靠……”

两人都没再说话：德拉科是气得说不出，哈利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就是你想说的全部？抱怨麻瓜的网络不可靠？……”看着低头沉默的哈利，德拉科火都没处发。

“……赫敏曾经每次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就给家人留这种邮件……你得承认，这办法不错”，哈利本想做个鬼脸，但撕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这个做了一半儿的鬼脸最后只化作一个尴尬的表情。

“但我本来完全有时间取消发送，你看现在才4点；你本可以完全不知情”，哈利用他最诚挚地目光望着德拉科，“我很抱歉，我曾经把通知我家人的这个任务交给你，对你来说一定太有压力了……这的确越界了，你完全有理由生气。”

哈利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一定会认为我们还远没有亲密到‘交代后事’的程度。对我这次单方面对你施加的责任，我很抱歉。”

“这不是……”，德拉科放下自己交叉的手臂，感到无比的挫败，“天哪！波特！你真是……！”

德拉科简直想大喊发泄，想冲进警局射击场，狠狠地射穿几个靶子。

闭上眼，深呼吸，他最后只是干脆利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开巷子。

“德拉科……”，哈利在身后试探地开口。

“我这会儿不想跟你说话！”

德拉科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哈利没有跟他一起。

“你还在那儿站着干什么，跟上！”

“你说你不想跟我……”，看到德拉科怒气冲天的表情，哈利还是明智地改口了，“去哪儿？”

“找车！我要把车开会警局！”

回程的路，德拉科开得慢多了。但车内阴郁僵硬的气氛，简直要凝固成实体。

“……这车真酷”，哈利看看德拉科阴沉的脸色，和因紧握方向盘而发白的指关节，犹豫再三，还是试图挑起一个话题。

这车的确挺酷的，GMC Sierra黑色皮卡，他一直很想来一辆，但在伦敦开这种越野皮卡简直是杀鸡用牛刀。而有三个娃的他也只能开家庭型Mini-van（小型厢式货车）,带婴儿座椅和加宽空间。

“闭嘴吧，波特”，德拉科连一个眼神接触都不想给他。

之后又是一段长久而尴尬的沉默。而德拉科从后视镜里看到，哈利脸上的那道伤口开始渗血了。

“……你都跟谁决斗了”，德拉科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来。

“嗯？噢……好吧，你果然知道这个判例”，哈利抓抓头发，“就一个。我带回了案件的关键突破，还是个任何巫师都发现不了的突破，国会不会为难我。”

“……你指望我信？你抓黑巫师抓了多少年了？单挑的话，现在谁还有能力在你脸上留个口子？”

哈利耸肩，“真的就一个，是威尔金森部长。”

“……那个威尔金森家族的？”德拉科忍不住扭头瞪着哈利，连路都不看了，“如果我的魔法史没有都还给宾斯教授的话，美国历史上最早的12个傲罗里的那个威尔金森？他们家族成员发明的魔咒差不多够编半本儿黑魔法防御术！”

“开车看路，德拉科”，哈利叹气，“我在邮件里解释过了，取得国会的支持是必须的。你肯定也认同我的话。并且埃里克其实是在帮我。部长亲自上阵了，就没人会再无聊地挑战我。埃里克在整个决斗过程中，一直在故意使用效果花哨吓人的魔法，真正致命的不多。我和埃里克都明白对方的用意。”

然后哈利低头苦笑，“如果我小时候能多懂一些与官方交流的艺术，那五年级我的教父也不会死”。

对哈利这自我厌弃般的坦诚，德拉科感觉自己像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

他将车缓缓停在路边，脱力般靠向座椅，仰头看着车顶。

“但你不能瞒着我，哈利，你这是不信任我！如果你敢再这么做，我发誓我会……！！！”

但他突然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能拿什么威胁你了……波特，拜托，以后别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