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说:写出来吧,明天把这些话写给我吧,我去偷玉出来,我把玉给你.......君奉天用一幅字换了他的传家宝,此后贴心佩戴,那便是这块水玉。
宫泽十指交叉,此时此刻,终于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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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太阳穴一阵刺痛,额头细细密密冒出了冷汗,华南区战况他一直留意,也是为证明作战计划书的真伪问题,但他确实没想到君奉天居然参与了作战,还被抓了。他忽然想起在诈死前庭三帖有问过他一批运来的战俘该如何处置,还特别提醒了其中有一位高官,他当时说绝对不能让他自尽,结果现在运到了上海,这一路受尽折磨,无次数想要以死报国的君奉天因他这一句话,留了条命到这里。
真不知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当然更要命的是,听不平这汉奸消息出了名的通顺,外头先前放出的是蓝田老板投诚的谣言,其中暧昧明眼的人是不会信的,可如今以君奉天为筹码,外面的风声变成了他有情有义不得不投诚,反倒是有人相信了。
不过这与大局无关,唯有玉逍遥那里该如何处理,非常君头痛欲裂,越骄子从身后用凉凉的手背冰他的额头,叹了口气道:“顺水推舟,借力而为吧。”
这边非常君暗下决心,同为玄黄小组的地冥却因被撞断了腿不能行动,他知道君奉天的事情时距战俘运达上海已经超过三天。
彼时地冥反而是超乎寻常的镇静,他坐在沙发上端起红酒,喝血一样一口灌了下去,末了对手下道:“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他救出来!”
不详的预感从四面八方把他埋没,地冥忽然想起来人觉,他现在已经能确定他的诈死,一度想要在76号前派人去刺杀,不惜将此人碎尸万段。但当他知道玉逍遥现在在紫椿别墅而不是76号的审讯室,他就觉出一丝计谋的意味。
玉逍遥从来就是饵,恐怕帝父也认可了这一点,明棋逆向使用,将明投入暗,然后引爆出光来,炸碎自身,也炸碎了无穷的漆黑。
但太险了,几乎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地冥甚至能估计出非常君的后手,一旦玉逍遥失手,己方的所有已知讯息就会暴露,宫泽将加强防守,刺杀恐怕就是无稽之谈,非常君从前执行了大量破坏交通线的任务,那时他和天迹还困惑不解,现在他明了了.....或者还可以干脆在战场上不断验证、不断尝试,又不如放弃所谓的合作,让那些敌后战场的都沦为弃子。这种全方位、不故牺牲、不计结果的战术,与他本人利弊无关,但恐怕不是玉逍遥希望的局面。
非常君既然能忍耐所有的屈辱,也就意味着他能付出一切的代价。
疯狂至极,但也冷静至极。
巨大的疲倦再次席卷他的心,地冥又喝了一杯红酒,强压下这股倦意。他抬起的眼中,渗了来自幽冥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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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泽源也非常慷慨的把玉逍遥放回了家,要他去拿一些生活用品,当然这不是本意,在玉逍遥推门看见玉离经和云忘归时,那些怀疑消息作假的侥幸念头全数破碎。
玉离经比云忘归长了几岁,就连他都脸色发白,云忘归更是悲愤激动,恨不得立刻拼了命去救出君奉天,他见到玉逍遥犹如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但他刚要张口,玉逍遥接下来的行为让在场所有人,连带的动静甚至包括监听室内的宫泽都悚然一惊。
他扬手狠掴了云忘归一巴掌,力道之大,竟将云忘归整个打翻在地,撞碎了茶几上的青瓷杯。
茶水顺着桌案缓缓淌下。
玉逍遥自己连打了两针伤寒预防,人还有些低烧,他底盘不稳,这一巴掌回震得他后退三步,玉离经急忙扶住,在他耳边轻声说:“忘归是司令的徒弟,他激动....”
“那又如何!”玉逍遥攥紧拳,居然还要作势去揍他,云忘归嘴角破皮,血擦都来不及擦,瞪大眼看着这师父口中很可靠,很豁达的玉逍遥,看他摇摇欲坠,仍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不是发了疯——没有君奉天仗就打不下去了是吧?那他栽培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明白吗?!”
不等他们回答,他立即转身看向护送他来的山本,“转告宫泽源也,我要亲自送我这侄儿和徒弟回去!”
“玉先生。”山本默然道:“送您的后辈回去没有问题,只是您......”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玉逍遥取了车钥匙,“你们可以派人跟来码头,但我必须亲自去送。”
“好的玉先生,相信您言而有信,我们很放心。”山本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在玉逍遥出发后真的派了人去跟,玉逍遥一路不发一语,副驾驶的玉离经却看出他握住方向盘的手竟有些打抖,待到码头,他买了两张船票,但玉离经却按照他的一路在手背上写下的文字的指示,最终带着云忘归偷偷钻进了一条货船里,由此免除了再被控制去的危险。
事实是,在山本得知他们居然真的跑掉后,彻底暴跳如雷了,在他眼皮底下丢了两个人,把去蹲点逮人的手下统统枪毙了都不足以平息怒火。不过好在玉老板还在控制中,宫泽源也没有太过怪罪于他。
玉逍遥回紫椿别墅时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宫泽源也还很贴心的扶他到沙发上坐下,他给他倒了一杯清酒,道:“玉老板,希望你说话算话。”
“你究竟要什么?”玉逍遥靠在沙发背上平复呼吸,冷声问道。
“你的蓝田大戏院,还有......”宫泽喝了口酒,笑道:“还有你。你的立场,你的言论,你的指向、你的忠心。”
宫泽源也给他的杯子也斟满了酒,“我们耐心已经耗尽了,玉老板,你是最好的选择,但也不是非你不可,我希望......”
玉逍遥抓了那绘有几笔梅枝的瓷盏,一饮而尽。
“哈。”宫泽源也站起身,临出门前还不忘笑道:“玉老板,抱起你的琵琶吧,这才是你们中国伶人该有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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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站在76号的地下牢房前,朝那漆黑的一片凝神望去。
这一场戏演到这里,已经唱累了所有人,但没有人可以中途离开,就像玄尊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是水,每个人都要有被倒在深渊里的觉悟。玉逍遥和他联系上的那一天,正是盛夏的第一场大雨,栀子花纷纷落入湿泥中,黄包车一过,裹挟了泥土就再看不出任何的形状。
唯有花香,那些腐香受了这般的摧折,反而渐渐散了,又回到最初新开枝头一朵时的清润。
他们在黎明胜利前的黑暗里流尽鲜血,玉逍遥已经接连喝了几天的瘦肉粥了,那些东西从剜下来到送到锅里不过半个小时,恐怕他还能尝出甜腥。他们从玉逍遥住处搜到了一些旧报刊,76号的人看不出名堂,但非常君看得出来。
最后一次的十月刊,御命丹心如是写道:
我种的绣线菊*今年还是没有开,雨水太多了,把台阶的三层都淹没,只能蜗居不出......吃的东西没有以前有味道,等你回来再去走远一点的路......近来很少再做梦,睡得少,梦自然少,但我可以想成你要回来了。用心的利剑铸成约定,我会等你的践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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