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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他的脖颈：“老大哪里来的老大？”

“你干什么啊？！”那只幼狗竟然随随便便就把我踢翻在地。“就半个月前选出来的老大！挑战他的狗都失败了，他不是老大谁是老大！”

我都顾不上自己残破的身子，用力压制住他，朝他一字一句地说：“狗老大只有一个，他才是唯一的狗老大。听见了吗？”

我看了眼狗老大，他的目光充满怜惜：“二白，放开他。”

我不放，谁敢不承认狗老大的地位我就咬他。没错，我就是一条疯狗，只有狗老大才能阻止我疯狂的行为。

幼狗张牙舞爪，朝我呲牙。我张开了大口，咬死他，我就这一个念头。

——

我看着狗老大，满心忧伤。

狗老大走在前面，步子刻意放慢。我知道他在等我，但他不愿意回头看我，因为他生气了。

跟随着大部队到达熟悉的场地，那里曾记录了我胜利的一刻。多少次，日日夜夜，做梦想到它我都能笑醒。

而今，那里依旧是狗声鼎沸，却是为其他的狗呐喊助威。

我不适合站在这里观看另外一只狗是如何将我的地位取代的。但我根本移不开步子，我的骄傲连同我的自尊让我无法平静面对这个事实。

赤独是一只杂色狗，这令我更加愤慨。对的，我看不起他，他没有我个子大，也没有我的颜色纯净。

格斗开始时他甚至会先向对方微笑，问好。这在我看来时愚不可及的。他废话可真多。

但他的呼声显然很高，周围的狗高声呼喊他的名字，为他加油喝彩。他们的面部表情似乎笃定赤独会胜利，我低声嘶吼，掀不起任何波澜。

“二白，我们继续吧。”

“我要看他们格斗。”

“不去远方了吗？”

天空如那日一般阴沉，几乎是瞬间就下起了大雨。狗老大忧伤地望着我，他又问：“不去远方了吗？”

我心里涌现出难以言说的自责，愧疚。但争强好胜是每一只狗年轻时都不可避免的态度。

雨水将我的视线冲刷得模糊，我上前走了一步，试图用毛茸茸脑袋安慰他，却忽略了自己早已变成一只落汤狗。

湿漉漉的毛发让狗老大不由自主后退，他深深地看了我最后一眼，坚决地撇下我独自一人前行。他的尾巴也没精打采地下垂，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狗老大是真的老了。

我继续观看两只狗的格斗，虽说对赤独我始终保持偏见，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力量是存在潜力的。他的四肢矫健有力，每一个动作快，准，狠。

我站在观看者中间，低下骄傲的头颅让我如此狼狈。我离开了群体，茫然地看向狗老大离去的方向，承受着全身心的伤痛去追寻狗老大的脚步。

但是，那天下午我走了好远也没能找到狗老大。我诅丧地回到家里，屋顶大梁折断，屋里屋外好似有无遮挡雨都这么大。

习惯性地找到墙角卧着，雨水，冷风，我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全身上下眼睛还算好使的，我便盯着不远处的水坑发呆，像往常狗老大所做的一样。

直至视野里突然闯进一抹亮色，独立于黑暗之外，好像融进了无尽的光。狗老大的身影在我的眼前逐渐清晰。

我扑向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淋湿了的毛发。

“老大，不要丢下我一个好不好？”

“没有你，我还挺不习惯的。”他语气中充满无奈。

我和狗老大依偎着取暖。我们俩头挨头，身子挨着身子。

狗老大带回来一只鸡腿，我们两个平分了它。虽然凉透了，我也心欢喜。

为了不饿肚子，第二天我和狗老大分开觅食。没了黑三还有白五，黄六，他们对我仍充满尊敬。见到我时特意把食物送给我，我看见是几块完整的年糕和红薯。

象征性地夸了他们两个几句，我心满意足地满载而归。这些东西，够我们吃几天的了。

狗老大回来很晚，我迎上去，说没找到食物也没关系，我今天在街上碰见——

声音嘎然而止，我看到狗老大的身后，那是谁？取代我的赤独。

我双目死死地盯着他，而后将视线转移到狗老大身上。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老大，今天有吃的了。”

我就是在挑衅赤独，他被承认怎么了，我只认可狗老大的地位。如果只有一个老大，那么只能是狗老大。

赤独教养极高。他故意忽略我的敌意，走到我的面前，朝我伸出爪子：“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