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贺霖,自从一鼓作气跑到二垒后,总喜欢缠着江予讨要一个晚安吻。
这会儿也是,到了二楼,贺霖拽了下他的书包背带,他就懂了。随即往前凑了凑,印了个吻,再道句轻柔的“晚安”。
等江予真正到家,俞宁茵因为提前与他联系好,已经热好了饭。他回家放了书包,洗个手,便一人坐到餐桌前吃着迟来的晚饭。
俞宁茵在一旁吧台上泡着咖啡,问他:“高三生活怎么样?”
他答:“和以前差不大多。”
胡乱扒拉了几口饭菜,他又说:“以后就直接把饭放楼下吧。”
俞宁茵端着咖啡坐到他身旁:“不是都说了,你回来这个点你爷爷奶奶都休息了。”
“他们上床还没睡呢,我就进去和他们打个招呼。饭肯定能在他们睡前吃完。”
他语气是云淡风轻,却带着些不由分说的意味。
俞宁茵笑了:“怎么了这是?这么突然粘你爷爷奶奶。”
江予却对这问题未置一词。
当时进入高三,虽然住在同一栋楼里,但由于他几乎早出晚归,连晚饭都是因为顾及到不想影响爷爷奶奶休息,所以带回了三楼自己家吃,于是与爷爷奶奶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一周以来不过周末的两天。
见一次,便少一次。
所以这次,虽然麻烦了些,但每次与爷爷见一面,即使只是说一句“我回来了”,都好过最后的悔不当初。
俞宁茵随了他:“你要在一楼吃的话就给你放一楼吧,吃完自己把碗洗了。”
江予点点头,道了声“知道了”。
从次日开始,江予便按着与俞宁茵说的,回家后先去了一楼,与爷爷奶奶打声招呼,再独自吃了晚饭。
离开前,他再次进了卧室,说句“晚安”,只是又加上了一句看似多余的叮嘱。
“爷爷,最近走路小心一些,碰到些石子路台阶什么的,小心别摔了。”
江爷爷不以为然,觉得自己被看低了,还佯装凶他:“你真当你爷爷老眼昏花,连个路都走不了了啊。”
江奶奶在一旁拍了他一掌:“小予关心你,你别不识好歹。”
转而又向江予柔声说:“这么晚了,还要复习功课吧,快上楼去吧,别弄得很晚睡。”
江予应了声,这才回到三楼。
导致江爷爷去世的具体原因,父母也没与江予细说。他只知,当时江爷爷正是在高三开学后不久,因为摔了一跤进了医院。虽然一时恢复,可之后病情恶化,在ICU没撑过几天就走了。
所以此时,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一句叮嘱,毕竟条件不允许他二十四小时都绑在爷爷左右。
即使多做克制,神色上的担忧依旧掩盖不住。贺霖总是与他同进同出的,有时甚至一天下来,他与父母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贺霖对他倾倒的唠叨多,被发现也是不可避免。
既然数学是在一班上,江予自然是懒得挪位子,贺霖顺势坐在了他旁边。
这天要讲去年的区一模卷,贺霖翻了半天,还是没能从杂乱无章的包里找到他要的卷子,于是主动举了手,向老师报告:“老师,卷子没带。”
那数学老师本就教五班,估计也清楚贺霖的习性,摆了摆手就说:“和旁边人看一下,下次不许忘了。”
贺霖“诶”了一声应下,屁股也没挪,贴着椅子就被搬到江予旁边。江予瞥他一眼,将卷子往旁移动了些许。
贺霖却从他桌上翻了张草稿纸,大笔一挥写了三个字:怎么了?
没头没尾的问句,江予在旁边打了个问号。
贺霖写到:看你一天魂不守舍的。
江予握着笔,拇指停留在笔尾,一下一下地按,咔嗒咔嗒声不停,平时能扰得人心烦意乱的噪音却在此时承担了转移注意的任务。
已经九月中了。时间太过久远,他记不清爷爷去医院的具体日期了,只依稀记得是一个周二的放学后,因为那天放学后的加课是上的数学,他与贺霖一起出的教室,比平常早了几分钟。
如今日子一天天地接近,他心中的不安也成倍堆叠,如同被束缚在铁轨上,眼睁睁看着那列车接近,挣扎着,恐惧着。想逃离,却无法逃。
他没在纸上写下一笔一画,只是眉头因为焦虑蹙得更紧。
数学老师正在讲解着填空最后一题难题,是道关于正弦函数的题目,他往黑板上画了函数图像。贺霖看了眼,也照葫芦画瓢在草稿纸上画了张图。
江予以为他转而认真听课去了,就从空白本上撕了张白纸,给他记笔记,他接过后却将纸垫到了那张草稿纸下,从江予的笔盒里找了只红笔出来。随后,沿着图像的两个最大值处和其中的最小值处各描了一段弧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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