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在散不尽的旖旎中,他们鼻尖摩挲,喘息声裹着炙热的气息。贺霖捧着他的脸,喃喃了声:“江予。”
喊了名字,便没了后文,他匆匆忙忙地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说些什么,或许其实,只是纯粹地想喊喊这人的名字。
“江予……”
江予如同被这呼唤灼烫了,他松了手,朝一旁够到了纸巾,抽了几张,丢给对方其中一些。纸巾轻飘飘的滑落在贺霖手上,贴出了一片痒。
他们各自擦净了手,整理了下|身与衣物,待再次冷静对面坐下时,忽然萌生的,是一股沉默的尴尬。仿佛手脚都失了措,喉间失了声,一切的动作与言语能力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只在这片黑暗中留下了深情的对视。
良久,江予垂下头,在不知对方看不看得见的地方,他窃窃笑着。
无路可退便无路可退吧。
是在劫难逃也好,是万劫不复也罢,都依旧阻挡不住飞蛾一门心思去扑着火。
他凑上前,抱住了贺霖,满足惬意地将整张脸面埋在对方颈窝。他深吸一口气,汲取着这热源带来的温度。脸颊贴上颈侧,蹭到了一片湿热,他笑,原来他们都在这短暂的缠绵悱恻中出了一身与一月的天格格不入的细汗。
贺霖侧着脸,轻盈啄吻着他的耳朵尖,热度升腾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又硬了。没有任何催化,只是因为怀中的人,因为唇瓣上触及的皮肤。他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下喉结,却不敢动一**子,生怕被对方发现。
但江予已经发现了。扣在对方背后的手松了松,撩过腰侧,就要伸手向下,贺霖却阻拦了他。
“别动。”
江予抬起身,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又硬了。”
贺霖认命地逸了声笑,承认道:“是啊,所以你更该别动。”
江予沉默片刻,又说:“你想要的话,我可以……”
“不行。”
话音未落,就被对方打断。贺霖重复道:“不行。”
江予皱了眉,原先不过互帮互助了一次,他又沉浸在发现自己心意的惶恐不安中。他们匆匆地分离,更是没有这个温存的拥抱。
对方低沉暗哑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欲望,却一遍又一遍拒绝他。所以他问:“为什么?”
难道是他主动了,贺霖反倒不愿与他做了?
贺霖抽了身,攥住窗帘,往两旁一把拉开,阳光透过窗户席卷而入,两人都被刺痛到眯了眼。迷离的光晕中,贺霖深呼吸几下,解释道:“没有准备,你会痛。”
是啊,是会痛。
第一次的回忆纷至沓来,生涩莽撞带来的痛楚历历在目,哪怕如今只是想想,就好像回到了那个带来浑身酸痛,他却趋之若鹜的夜晚,鼻尖若有若无地,好似还闻到了那股酒意。
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对方的呼唤仿佛犹在耳畔。
“江予,我……”
随之相伴的,是仍然耿耿于怀的,自己的逃避与懦弱。
“江予。”见他沉默,贺霖又喊了一声,“江予……”
江予终于意识到,是贺霖正在喊他。他收敛心思,应了一声:“怎么?”
贺霖轻咳了一声,语调恢复成了平静,不好意思地坦白说:“刚才太暗,好像弄到垫子上了。”
江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雪白的软毛上搭了汩浑浊,暧昧不清。江予瞪他一眼,却没什么底气,谁又能知道这是谁的所有物,更何况,就算是贺霖的东西,始作俑者也是他。
他们是共犯。
认命般地,他拿了纸巾简单擦拭过后,将多余的靠枕和小玩意儿丢到了床上。贺霖在一旁自告奋勇,说着“我来”,撩了袖子,卷起那块软垫。
三楼的阳台地方小,又挂着晾晒衣物,江予拿了两件外套,说:“搬到一楼去洗吧。”
贺霖点头,套上了江予的衣服,将软垫扛到了一楼天井里。江奶奶不在家,大约是出门买菜了。
等再次将软垫摊开挂在杆子上,他们又犯了难,方才那块脏了的地方早不知是那处,迫不得已,只能把整张软垫都清洗一遍。
贺霖拿了一旁的水管,特意调出了温水,冲刷上软垫。江予见他一人足够应付,就放任他善后,自个儿在一旁拨弄着花花草草。
贺霖起了坏心思,手上沾了水,跨了两大步,在江予反应过来前,一把按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虽说是温的,但和身体的温度比起来,还是让江予打了一个激灵,他迅速回身,对上贺霖一脸嬉皮笑脸。暗道了一声“等着”,他冲上前,去抢夺对方手里的水管,两人迅速纠结成了一团。他胡乱在手心盛了一掬水,往贺霖身上泼去,也不管那外套其实是自己的。
忘了初衷,他们在这寒风天里戏起了水,外套被染湿,颜色浸深,嬉笑的音量渐大,甚至引来了二楼的人。
林馨拉开阳台的窗,看到俩傻孩子大冬天的在天井里玩水,喊道:“干什么呢你们俩?浪费水啊!不怕感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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