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邪气仿佛有魔力般,玄衣公子瞬间惊醒,睁开眼的第一瞬,直直看向榻上那只盘卧的孔雀,嘴角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与其费心托梦,公子何不真身出来见我?”
林中花(一)
深谷照花挽,重阁映水长。师心谁悟乐徜徉。曾记断江楼下,水青泱。
公子情非测,林郎意不妨。忘归却理醉欢行。半卷残书难取,荼芫香。
“诗诗?诗诗?”某个着青衣的俊俏公子,摇着羽扇凑到玄衣人的跟前不住地唤道,摇头晃脑,乐此不疲。
玄衣人被叫的颇为不耐,终于停下笔迎上他的目光,脸色如同他衣服的颜色,黑的能滴出墨来。
“别再这么叫我!”
“哈哈…”言聿大笑,取过面前人刚刚搁下的笔翻看起来,“诗诗既然在我天劫后救了我,我自然是要待诗诗亲近一些的,即墨成诗,多么有韵味的名字!”
……救了他?!不过是看他被雷劈得凄惨,哀悯之心泛滥而已。
即墨不说话,越过他踱出屋外。
这只花孔雀,脸皮厚的堪比城墙,第一次他叫他诗诗时,他被狠狠的恶心到了,正吃饭的手一抖,刚夹到的上好鱼肉白白送了窗子上那只隔壁客人豢养的肥猫。
苦口婆心地强调了无数次,这人非但不改,还叫的越发亲切自然,本来救了他就没打算留他,谁知这妖自己赖上他了。
即墨抬眼望天,长叹一声。
本就是天涯客,无根无归处,四处漂泊,这妖若就此黏上他……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你当真愿意与我一起浪迹江湖?”
言聿一摇一晃的出来,青衫飞扬,少年风流作派十足。
“我也是无家之人,不若便从了诗诗,也是善事一桩!”
即墨彻底语塞,不若便从了诗诗……
“你贵庚?”
“一千岁,诗诗呢?”
“……刚及弱冠。”
即墨端详言聿许久,将他的外表作态和他的实际年龄结合起来比较一番,最后得出一个自认很准确的结论,这人是个智障。
言聿发觉即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颇觉不自在。
“诗诗在想什么?”
“没什么。”淡淡地别开脸。
陌生年少,足风流。这妖,也不过是十七八的少年心智。
江南古韵迷人,青石小道,绝色古桥,潺潺流水,万家朴屋,把本就美丽的江南点缀的愈加绚烂。
春风三月,望州城,远阳客栈。
即墨坐在雅间的窗边,看着街市上的车水马龙出神。
忆起和言聿初识的时光,只觉得有趣的紧,俗世喧嚣却也孤寞,有了这只妖的陪伴,倒也少了诸多寂寥。
诗诗二字,听久了,便不觉有初时的不自然,终归已是朝夕相处的人,如此总不至于太生分。
“啪”的一声,大门被没有礼貌的推开,即墨心知是谁,头都懒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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