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阎秋莉后背蓦地一颤,仿佛无数只蚂蚁爬了上来,啃噬她微微发凉的皮肤。
男人在她身后半蹲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调里有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寒意。
“那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死的时候和所有人一样,瞳孔放大,口角歪斜,满脸写着恐惧。不知道为什么,人都怕死,无论平庸还是显贵,幸福抑或不幸,只有死前的那一丁点绝望还称得上是可口,但可惜那远远不够填满我的渴望。”
“表哥,我不明白……”她颤抖着,那只手温柔顺着她的头发,却无法令她感觉到曾有的呵护。
“你不用明白,我知道对你来说也很难理解。这种饥饿实在太难熬了,我想尽办法也满足不了,但你与其它人不同,你爱我,所以你的死也一定会和他人不同。”
阎秋莉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但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那手却突然从背后一把掐住了她的咽喉!
“不……”
声音淹没在痛苦中,她奋力挣扎,但手指却毫无怜悯地越收越紧,挤出了她喉咙中仅存的空气。
迷惘和恐惧如横生的藤蔓将她缠紧,雨伞歪倒在一旁,大雨冲刷着她流泪的脸庞,却无法阻止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她不想不明不白地死!
胸前突然绽出了一道白光,无形的力量推开了钳制着她的手腕。阎秋莉扑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喘着。从死亡的边缘侥幸逃生得亏她挂在脖上的那枚护身符,阎秋莉狼狈不堪地握紧了它。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惶恐至极地回过头去,在淋漓的大雨中嘶声向他质问。
“为什么?!”
“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朱一龙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竟然还在笑着。
那张俊美的脸上连微笑都是那么优雅,温柔而宁静地望着她,就像面对她每回做错事无可奈何的模样。
“其实生与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因为你们不懂,所以才会害怕。”他淡淡地说,“但是这也注定了人与我的不同,也许但凡这世上还有活人、还有恐惧,我就永远得不到餍足。”
“表哥……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傻孩子,我当然知道。”他像是在笑话这愚蠢的问题,微微偏了头说,“你可是我最喜欢的表妹呀。”
阎秋莉傻傻地望着他,直到朱一龙再度向她逼近,那层恐怖的感觉如影随形、驱之不去。
胸前的护身符仍旧放着亮光,似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保护她。不敢停留,她猛地站起来想往外逃,她的表哥不知中了什么邪,她必须立刻去找张道生——
然而下一个瞬间,男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抬手轻轻地一拨,那护身符就飞去了一旁。
那救命稻草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
阎秋莉于恍惚间抬眸,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底。
“表哥?”
“莉莉。”
她望着那人柔情似水的笑,突然想到了秋天盛开的蟹爪菊,龙飞凤舞、烂漫妖娆。
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一种花,和她同样张牙舞爪的性子,在风高气爽的九月艳得浓烈。
而如今花与她一同枯萎了,在瓢泼大雨中无人问津地谢去了……
待明年秋日,花开重阳,可还会有人记起她?
——
灵堂里满是刺目的白色,丧仪的和乐反复而单调,那两根巨大的白蜡烛也萎靡地燃烧着,似是要配合这惨淡的气氛,给人欲病欲昏的难受感觉。
枉费张道生早已见惯了这样苍白的场景,两条腿仍旧面条似的软,难以跨进这灵堂的门槛。
白宇托着他的手臂,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张道生听见吊唁的人从他身旁经过时遗憾地说,“……还未婚嫁呢,那么年轻,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师兄?”他害怕极了,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怕鬼的小孩,抓着白宇问,“怎么会?”
白宇感觉自己不单失明,此时更仿佛失聪,耳边嗡嗡作响的都是回忆里阎秋莉咋咋呼呼的嗓音。他们以前都嫌她吵闹,但以后再也不会听到了。
“小宇。”朱一龙穿着一身素白的麻衣过来接他,转过头道,“道生,你也来了。”
白宇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想来整夜都没可能睡着,但是他现在安慰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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