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放缓了些,“少爷外面的那些事我也知道一点,的确是委屈你了。”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又说:“但是你要知道,这些年进过韩家大门的只有你一个,什么该计较,什么不该计较,自己也得拎得清,没必要为一些小鱼小虾伤了和气。”
谢澄一直沉默地听着,心情沉重又复杂。这话他听了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应,最后只得干巴巴地说:“我先去看看韩总。”
说完,就逃似的去了二楼韩劲宸的房间。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床头只点了一盏小灯,韩劲宸还在睡着。
谢澄进去之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心里想着秦叔刚才的话突然有些想笑。秦叔说得也没错,自己可不就是拎不清么。
“我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呢?”
这句话曾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折磨着谢澄,但他一次都没有问出口过。就算喝得再醉再糊涂,拉着这个人胡闹着不肯松手,话到嘴边也都生生的被咽了回去。
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不小心说了实话。
谢澄久久地看着韩劲宸沉睡着的面庞,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这些年来这个男人的模样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变得更加英俊成熟。
他从高一的时候就跟着韩劲宸,那一年他的生活几乎走到了绝路,每天都过得饥寒交迫的,最后饿晕在学校后头的小巷里,被还在念高三的韩劲宸捡了回来。从那以后,韩劲宸照顾他,保护他,甚至抚养他,教育他。在谢澄的成长过程中,韩劲宸几乎扮演了所有的角色,亦师亦友,如兄如父。谢澄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到了爱人这里就不行。
谢澄想着,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这么些年,他就像个过了楚河的卒子,因为越了界就只能一路横冲直撞,再无法回头。
而如今这局棋,眼看就成了死局。
韩劲宸像是睡得并不安稳,这时候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眉头也紧紧地皱着,像是被噩梦魇住了。
谢澄拿着毛巾想给对方擦擦脸上的汗,谁料韩劲宸突然大声地叫他,“谢澄!”
谢澄不知道对方梦到了什么,他还从未听过韩劲宸这样惊慌的声音,连忙去抓韩劲宸的手,“我在这儿,我在呢!”
韩劲宸几乎是立即就用力地反握住他的手,力气大得谢澄几乎以为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可是韩劲宸人还是没有醒,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带着惊慌和恐惧地喊,“谢澄!你别去爬那架子,快下来!”
谢澄愣住了,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韩劲宸明明是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他却大概知道了对方在梦什么。
具体细节谢澄已经记得不大清楚,只记得自己当时年纪小,爬到人家装修工人搭的架子上捣乱,最后摔了下来,小腿骨和胳膊都摔断了,当时养了很长时间才好。
谢澄没想到韩劲宸竟然梦到了这个。
此刻床头昏黄的灯光在韩劲宸周身罩着一层模糊的光晕,这让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可是韩劲宸此时脸上的紧张和惊慌却又如此真真切切。
谢澄像是整个人都傻了,任由韩劲宸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直到最后对方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又重新昏睡过去。
韩劲宸从冗长的梦里醒来的时候,谢澄正趴在床边睡得正沉。
他盯着谢澄头顶的发旋看了一会儿,不由伸出手去摸谢澄的头发。
谢澄的头发跟他的人一样,软踏踏的没什么脾气,柔顺的发丝摸在手里凉凉的,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狗。
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白狗。
那是他还没被领回韩家,跟着母亲在乡下生活。他在一个下雨天捡到它,在乡下枯燥又难熬的日子里陪伴了自己许多年,后来又因为要搬回韩家,被母亲遗弃了。他后来试着回去找过,可是找了很多地方都是徒劳。那只漂亮的,粘人的,忠诚的宠物,就这样在他生命里消失不见了。
直到,他捡到了谢澄。
谢澄像是终于醒了,从胳膊里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迷蒙地带着水汽,人像是还不十分清醒,沙哑着声音脱口而出叫了自己一声,“老大?”
自从谢澄毕业来到自己手底下工作,这个称呼他已经许久没听过了。
韩劲宸手里还摸着谢澄的一缕头发,心里却忽然涌起一股难受来。他看了谢澄许久,最后决定妥协。
“还在生我的气吗?”
韩劲宸的掌心还带着过高的热度,谢澄在这样温热柔和的抚-摸中人也有些模糊,眨着眼看着韩劲宸,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直到对方又说了句,“那天是我话说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谢澄这时候才睁大双眼,明白过来这次竟然是韩劲宸先道歉,一时间嘴巴都张着,惊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韩劲宸先乐了,拍拍他的脸,叹息般地说了声,“乖孩子,别再跟我闹了。”
谢澄人还迷糊着,稀里糊涂地应着,态度明显已经放软了。
韩劲宸久久地看着谢澄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模样,心里不是不明白他想要什么,但也只能是明白而已。就像之前的那只小白狗,可以陪伴它照顾它,甚至可以最大限度地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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