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风站在席露身边,席露看着她,渐渐地就看到了当初的那个自己,肆意洒脱,天真烂漫,可如今呢,只剩下一具不老的红颜和一副沧桑的心。
“忘了也好。”
她以前觉得如果贺知风没死,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不是贺知风死了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万事注定,他们都会变成不熟悉的自己。
“你冷吗。”
“我……”不冷二字未说出口就见一件外衣披到了她的身上。
席露一怔,之后道:“谢谢。”
他们之前仿佛没了昔日的情感,只剩下客气的礼貌。
贺知风也随之一愣,“不用谢。”
两人望着天际,远处飘来一朵云彩,洁白耀眼,可尾巴处却沾染了一丝灰。
贺知风道:“你是否好奇我为何认定岑院长不是害我之人,因为他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有爱,我看得出来,他的眼里也有,只不过藏得很深很深,修真之人往往比凡人复杂,但有时候凡人也很复杂,我在凡间几十年见过不少世态炎凉之态,学会了辨别好人与坏人,见到他的那刻,心里边自然跳出一个词,好人。”
“嘘,你先莫说,听我继续说完。”见席露有插话的意思,贺知风制止了她的行为,“岑院长虽然在笼子里,可他的心仿佛在笼子外,我从见过有谁和他一样,那么的……不在乎。是啊,他眼中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你也这般认为对吧。但他的心里却比谁都在乎,这不是我臆想的,而是他的行为告诉我的。或许,你不信,但你可以试着去感受,一个人的性子会变但骨子不会变,你我他皆是如此。”
席露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个侃侃而谈的人和当初的贺知风太像了,就好像那个喊她露儿的人又回来了一般。
“是吗。”
席露在心里问自己,又像是回答贺知风的话。
她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都不甚清楚,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变了,从贺知风死的那刻起便不去在意事情存在的漏洞,不去在意岑归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最后才会变成这样。
其中也有她的一份错。
她道:“我想见他一次,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
那样的一如既往。
三人小心翼翼地躲避了修真学院的看守人员进了修真学院,不过他们找不到囚住岑归砚的那个考场。
这时,贺知风拿出一条链子,说:“这是走之前,江老师交到我手上的,我想这个应该可以帮我们找到他们。”
席露拿过链子,满眼震惊,这条链子是当初他们四人研究如何将阵法、符咒、剑气、丹道融为一体时所创出来的,每人一条共四条。
如今这条分明是贺知风自己的那条。
席露试着往链子里输入一丝修真之气,链子发光后,三人消失在原地。
考场内,岑归砚略有察觉地抬头,对上的便是席露满含复杂的双眼,他朝席露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040 逃出考场
席露望着眼前被囚在笼内的岑归砚,想不起自己最后一次见对方是什么时候,也想不起那时对方的音容相貌,只知道她那时的恨盖过了所有。
“你……”她想了想,竟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贺知风没死。”
是啊,贺知风没死。岑归砚的一句话就点醒了席露所有的迷障,若当年的事情真的是对方做的,那贺知风如今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又是为何,若当年不是她和陆弃羽联手将对方关进这囚笼,或许如今他们四人也不会变成如此模样。
一句贺知风没死将席露所有想问的不想问的都压了下去。
席露收敛了神色,道:“虽然我们来了,但岩铁除主人外谁也打不开,我们来与不来无甚差别。”
岑归砚将江枫轻柔地放在地上,起身,正对席露等人,“你不行,但他可以。”目光所到之处是贺知风。
席露顺随他的视线看去,心中一惊,忍不住多思索了些东西。岩铁认主这是修真之人皆知的事情,而一个非主人的人能打开岩铁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贺知风上前一步,走到岩铁笼子边,对上岑归砚的目光颇有种一无所措的模样,他体内修真之气毫无,又如何打开岩铁?
岑归砚把目光又转回到席露身上,“你不是想知此事真假吗,他虽失了灵根,但若你度些修真之气于他腹中,设下阵法助他一臂之力,便清楚了。”
席露沉默,或许在她心底已经相信了岑归砚的话,只是一旦打心底的相信了,便意味着之前的她一直错了,那么当初害对方在岩铁笼内呆足了三百年就是她之过了。
一想到这,席露竟然有些不敢看岑归砚。
“开始吧。”岑归砚回到笼中搀扶起江枫,看着门外的席露说道,“你们一旦强行破开岩铁笼,陆弃羽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察觉,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必须一次打开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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