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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民叔，我没想过。”李飞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我只想……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可以再见到宋杨，也挺好的。”

还是宋杨啊。

李维民轻叹。

那怎么，后来就突然冒出个蔡永强呢？

李飞不愿意多说，这就成了李维民心里的悬案。

李维民和联合调查组来到东山时，李飞明明还是把蔡永强当成害死宋杨的幕后帮凶，一直引着督导组去调查蔡永强。

调查组是借着调查李飞513案件进的东山，自然也问询过禁毒大队的其他人。

队里都知道李飞和李维民、马云波的那层关系，李飞是李维民养大的，李维民是马云波的师傅，而李飞又给马云波挡过枪，是过命的交情。

李飞本就桀骜，刚上岗又是热血沸腾，一腔正义，也难免冲动，一来就和处处压着他不准他做这做那的大队长蔡永强不对付。后来马云波来了东山当副局，又拿了无功绩的蔡永强立威。

接受问询时，副队长陈自立说话比较委婉：“李飞和陈队理念不和……”

周恺则毫不客气：“李飞除了宋杨，和我们其他都不大相处，我们知道他和您的关系，我们也高攀不起他。他呢，不只一次对着咱们蔡队拍桌子大吼，直呼其名！”

李飞无数次吼着“蔡永强！！！”的声音穿透过禁毒大队整个办公室。其他队员都看不惯，特别是年轻的几个，也不在乎李飞的背景有多雄厚，都不愿意跟他合作。

只有宋杨愿意跟他一组。宋杨还巴巴地一直试图缓和李飞和其他同事的关系。可李飞从来也没当过一回事。

副队长陈自立倒愿意跟他们称兄道弟，常常带着他们俩去喝酒。

宋杨人缘很好。

连现在在刑侦大队的大学同学蔡军也时不时约宋杨一起喝酒撸串。

李飞宁愿在家煮泡面，然后去接喝大了的宋杨回家。所以蔡军也不喜欢李飞，宋杨却说：“李飞哪有像你们说的这样，他很好相处啊。”蔡军回了个白眼。

回家宋杨看到李飞吃了一半的泡面，就去厨房里给他卧了两个蛋，一边还苦口婆心：“我说你能不能对他们客气点儿？”

李飞说：“看蔡军那缩手缩脚的窝囊样就来气。哎，你快点！”

宋杨把蛋放他面前：“你能不能说个谢谢？”

李飞蒙头吃面。

宋杨说：“难怪大家都不愿意理你。”宋杨还带着醉意，咕哝着去洗澡睡觉。

在广州上完大学他们俩同时被分配到东山后，因为离单位近，宋杨就一直住在李飞家里，只有周末或者嘴馋时才会带李飞回自己家里打牙祭。

这些年，他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李飞从没想过告白，因为宋杨是个看到漂亮女警都挪不动道的人。

再后来，陈珂出现了。

李飞无法做到离开他们的二人世界，那两人也不在乎，于是常常三人行。

就有了一些闲言碎语，说李飞也喜欢陈珂，是陈珂的备胎。

陈珂没答应宋杨时也曾想先问问李飞，问明明他们俩先认识的，为什么李飞没有先开口，却由着宋杨追她。

她也曾虚荣地暗自得意，无论她做什么，身边总有两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护着她，惹来很多嫉妒的目光。

有时候，她也能捕捉到李飞投来的嫉妒目光，让她心悸。

后来宋杨忙时，李飞也会去接陈珂上下班。这就给了女孩子希冀。坦言说，陈珂享受宋杨的爱恋，却更喜欢李飞。她果断地提了分手，可李飞，却没再单独来找她。

她不解，自己去找李飞，可李飞说：“我说过了，宋杨没空才叫我接你上下班的。”

他说：“陈珂，宋杨这些天特别伤心，你别伤害他。”

女孩子突然窥探到了真相。

是宋杨！

李飞这些年的守护与陪伴，嫉妒与殷勤，通通，都是为了一个宋杨。

可宋杨还是死了。还是在李飞面前被杀死的。

——这是李飞一辈子的噩梦。

那时，他也中了一枪，身体和情感上的双重剧痛正狠狠地折磨着他。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过去，躺在宋杨的身边，宋杨的血还是热的，宋杨的手还是暖的……

他拉着宋杨的手，就想这么一起走到黄泉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