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方明执没有提出了要送他?但这也很正常,估计结婚协议书这一两天也就送到家了,人家干嘛还上赶着送他。
解春潮心神不宁地走着,脑海中突然一空:那把蝴蝶——刀。
从始至终他都没听到那把蝴蝶——刀落地的声音,也没在任何地方见到它。
还有那股血腥味,向成斌只是脸上出了血,怎么会能闻得到?
解春潮突然害怕起来,他重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哪怕是刚刚向成斌拿刀尖对着他,他都没有这么害怕。他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一定是掉到角落里去了,一定不是……
但是他回忆起方明执扑向自己的场景:对着刀尖的是那片弓起的背。
他越走越快,最后什么都顾不上了,几乎拔足狂奔了起来。
灯光依旧很昏暗,不宽的路上躺着两个人。
解春潮轻轻地吞咽了一下,脚步反而慢下来,一步一挪地走到方明执身边,双膝一软就跪在了他身边。
他推了方明执一下:“喂。”
昏迷着的人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眼睛张开一条不宽的缝,映着两个小小的解春潮。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了?”解春潮颤巍巍地扶他,心里头不知道哪个支撑点突然破裂了,什么东西正一寸一寸地崩塌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方明执挺配合地稍微用了些力,半躺着倚在他怀里,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春潮,我盼着你别知道,但是你回来了……我又,很高兴。”
解春潮搂着他,在他的后背上摸了一手温热的濡湿。
解春潮不敢看,手攥成了拳,避开那黏腻,另一只手几乎拿不稳手机,三个数字哆哆嗦嗦的怎么也按不对。
方明执的眼睛又合上了,很依恋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急救……我叫过了。”
解春潮咬着牙,他希望自己能说一句话,但是一张嘴,好像就触动了眼睛的什么地方,眼泪像是落雨似的扑下来,滴滴答答的,把他想说的话全淹没了。
方明执又张开眼睛,看见他在哭,攒力气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只是短短地叫了他的名字:“春潮。”
解春潮“嗯”了一声,泪落得更急了。他怕极了,重生以来他从未这样怕过。
方明执努力张大了眼睛,焦距却没能聚在解春潮身上,他有些胆怯,却又很郑重:“有一句话,大约是我早就想跟你说,但是我一直……想不起来。现在我想问问你,”他似乎是用尽了全力,手撑在地上颤抖着抬起一点身子:“换我做飞蛾,好不好?”——
“手术中”的红灯亮着,发出的光说不上有多亮,却让人感到刺眼。救护车的轮子滚得骨碌碌的,打雷一样在解春潮耳朵里回荡着。
上一世他和家人都很幸运地没生过什么大病,他也不曾见识过抢救室门口的光景。
解春潮一个人坐在抢救室门口,看着医护人员匆匆地来了又走,心里很茫然。
方明执说的换他做飞蛾是什么意思?
解春潮曾经有三次和这个词有关。
第一次是解云涛说他爱上什么人,哪怕那人不爱他,他也会像是飞蛾扑火,至死方休。
第二次是媒体人说他入方家就是飞蛾扑火,难以长久。
这两次都在前一世应验了。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方明执的一个“换”字让解春潮难以释怀。
解春潮想问问明白,方明执凭什么觉得他解春潮是飞蛾?又凭什么觉得自己愿意让他做飞蛾?
解春潮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压着一座海洋,思绪是杂乱无章的游鱼,在漆黑的深海里横冲直撞。
方明执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那么晚了,他又在跟着他吗?
解春潮想给自己的答案是一切不过巧合而已,但是他又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方明执是想起了前一世的事情吗?解春潮捞起一缕猜测。
不像。前一世的方明执从来没爱过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舍身救他?
方明执提过他的梦,梦到解春潮死了。解春潮曾经以为那不过是一种执拗,是一种快要失去时的危机意识,是商人对自己财物的占有欲,和情感无关。
解春潮想要的是自由,但是他从没想过方明执要为他而死。
他脑海里亮起救护车飞速闪烁的顶灯,交错着方明执紧闭的双眼。
解春潮突然想到,他还没回答方明执,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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