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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春宴在这个春天遇到了一个说只喝玫瑰露水的小朋友。
他在宅子里也是闲散,便就当有了个可以解闷的小朋友。
他们交换了名字,秋瑶听到陆春宴的名字,就笑了,“春天的宴会?好听……我最喜欢春天了。”
陆春宴则把“秋瑶”两个字,默念在唇舌里。
春天的傍晚,霞光万道,田野的翠绿蒙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
秋瑶走在前面,陆春宴跟在他身后,前面的小孩蹦蹦跳跳,头发丝都像是在跳舞。陆春宴让他慢一些,秋瑶就停了停,结果下一秒跑得更快,没跑多久,人就摔了,滚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
陆春宴在后头笑,问他几岁了,怎么那么毛毛躁躁。
秋瑶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我十八了。”
别的桃树三年就开花,他到了十八才刚开,秋瑶都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年纪。
陆春宴有些惊讶,“十八?我还以为你没成年,那你现在不是应该高三了吗?”
“高三?”秋瑶困惑地看着陆春宴,想了想还是打算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他点头道:“是高三了。”
“高三还逃课?”
“高三就不能逃课吗?”秋瑶望着陆春宴,一脸无辜。
陆春宴已经暗自给秋瑶打上了不好好学习的标签,又想着念不念书是人家的事,他也不用瞎操心,便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是不能。”
秋瑶对好多东西都觉得新鲜,他来找陆春宴玩,总会问很多问题。
可那些问题又不会涉及陆春宴的隐私,而是一些让陆春宴觉得很荒诞可又好笑的。那位自己说自己十八岁的高三学生,问陆春宴一天有几个小时,一年四季里为什么夏天那么热,有什么办法能让冬天消失吗,玫瑰花的露水究竟是什么味道……
陆春宴记得自己那段时候好像每天都在笑,所以当外面陶媛跳楼的事情慢慢平息,假期结束时,他特意让人去采了整整一瓶的玫瑰露送给秋瑶,就当是小朋友分享了快乐的答谢。
秋瑶抱着那瓶玫瑰露爱不释手,都舍不得喝。
他回到了桃树里,想了好久好久,自己要送陆春宴什么。桃枝上的花瓣动了动,花季快要过了,几片小花瓣慢慢掉下来。他想,如果能够授粉,也许他还能结出桃子来。
第二天傍晚,他像是往常一样去找陆春宴玩。
“陆春宴!”
宅子里的佣人都已经认识他了,听到他喊着陆先生的名字,便叫住他,对他说:“陆先生已经走了。”
“走了?”秋瑶站定,困惑地问:“去哪里?”
“回去了呀,他来这边只是休假,玩够了,还是得回去的。”
秋瑶张着嘴,似乎是还未反应过来。他像只小狗跑到了陆春宴的房间,在房间里打转了好几圈,才慢慢意识到,陆春宴是真的离开了。
……
十年前还是一片耕地的海新区,在十年中高速发展,如今已经成为高安市的金融中心。信息发展时代,各类报道层出不穷,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大明星跳楼事件也逐渐平息。
郭诏安接到陆春宴回来的消息,就让人里里外外把陆春宴住的地方和办公室打扫了一遍,又把些天的公司报表数据全都整理出来发送到了陆春宴的邮箱。
陆春宴一回来,便接连着开了两天的会,郭诏安又体会到了那种快要猝死的过劳状态。凌晨三点,公司大楼里静悄悄的,大片的灯都灭了,只有顶楼的一层还亮着几盏灯,幽幽暗暗的彰显着社畜的苦闷。
陆春宴从屏幕前拔出头,后背贴在椅背上,摘掉眼镜,闭上眼。他休息了片刻,便坐了起来,拿起杯子看了眼,咖啡没了。陆春宴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陆春宴走到茶水间,刚过去便愣了。郭诏安正咬着叉子看着微波炉的转表,陆春宴拿着水杯走到他身后,“你怎么还在这里?”
郭诏安吓了一跳,叉子差点扎到舌头。他回头看着陆春宴,心虚道:“陆总,我是您助理,总不能让您一个人留下来加班。”
陆春宴翘起嘴角,指了指那微波炉,“里面转了什么?”
“一桶泡面,实在是饿了。”
“怎么吃这个?多不健康。”陆春宴不赞成的皱了皱眉,他说:“走吧,下班了。我带你去吃点别的。”
郭诏安听了眼前一亮,立刻把微波炉给关了,也不管里头的泡面了,屁颠屁颠地跟在陆春宴身后。
郭诏安开车,陆春宴坐在车后,摘了眼镜,扯开了领带,衣领散开。他挽着衬衫袖子,侧头看向窗外。凌晨三点白日里看着死气沉沉的桐平路,一到晚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红灯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陆春宴放下了工作的样子有那么点斯文败类的感觉,郭诏安是听过自己这位老板的风流债的。只是他一直以来都勤勤恳恳做着一个合格的社畜,下了班后就宅在了家里,听归听,这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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