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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跟被汪浩雨骗过的奶茶店小妹聊过了。得知奶茶店小妹是外地来打工的妹子，家里父亲残疾母亲精神有问题，初中刚毕业就不念了。打工赚的钱大部分寄回家，每个月只给自己留几百块钱生活费，天天晚上值完夜班就住在奶茶店。就连这么可怜的姑娘都要骗，这个汪浩雨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汪浩雨没想到自己在几个女孩儿之间游刃有余的骗了三年多，如今却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拆穿了真面目。自然又急又气，脑子一抽，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又怎么样？我又没逼她们给我花钱，都是她们自己愿意的。”

这话一出，在旁围观的艺术学院学生们顿时一片哗然。汪浩雨因为长得好，又会包装自己，在学校一直小有名气。爱慕他的女孩子不少。都觉得汪浩雨是个温柔小意风度翩翩的学长。可惜这番话一出口，汪浩雨苦心营造的人设顿时崩了。

汪浩雨的爱慕者们甚至能够接受汪浩雨是个脚踩几只船的花心渣男。毕竟汪浩雨长得那么帅，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也很正常。法律也没规定没结婚的男人花心有罪，再说汪浩雨也没承认自己有跟那些女孩子正常交往。现在有很多年轻人都保持着开放得了恋爱关系。没准汪浩雨也是这么时髦的人。

可现在，汪浩雨不仅花心，还欺骗那些女孩子为他花钱。就连奶茶店小妹这种可怜的蚊子肉都不放过。明明汪浩雨在学校里表现的那么大方阔绰，原来这些钱都是他从那些女孩子身上骗来的？

风流花心的富二代是一回事，故意欺骗女孩子吃软饭的渣男就是另外一回事。

汪浩雨的爱慕者们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其他围观吃瓜的校友们。这些人可没忘记，封扬之前说的孙瑶也是汪浩雨的女朋友，甚至为了他借高利贷这个劲爆爆料。

如果封扬说的是真的，那汪浩雨明明知道孙瑶被高利贷逼债，却不肯帮孙瑶还钱，最后害得孙瑶自杀。那不是间接害人吗？

听到同学们议论纷纷，汪浩雨的脸上愈发挂不住了。他恼羞成怒的看向封扬，质问道：“我警告你别乱说话。你说这些话有证据吗？如果拿不出证据来，我告你造谣！”

封扬耸了耸肩膀。他要找证据当然不难。实际上封扬原本有更隐蔽周全的方法让汪浩雨现出原形。但那么做实在太慢了。封扬的初衷是为了帮厉鬼出气，完成厉鬼的心愿，又不是为了破案。所以他选择了最能打击汪浩雨的办法。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汪浩雨的真面目。让汪浩雨生活在身边人谴责的目光下。让汪浩雨切实感受到孙瑶临死前所遭遇的流言蜚语议论纷纷。每日都要在羞愤的煎熬中度过。

然后，再拆穿汪浩雨教唆杀人的真相。最后，把汪浩雨的灵魂扔进幻阵里，随便孙瑶怎么报复。

而今面对汪浩雨恼羞成怒的指控，封扬示意摄像师将镜头怼到汪浩雨的脸上，淡然说道：“你想问什么证据？是孙瑶银/行/卡和微信的转账流水记录？还是你故意唆使孙瑶去借高利贷？又或者是在孙瑶几次三番向你求救时，利用孙瑶对你的信任和依赖，教唆她自杀？”

没等汪浩雨反驳，封扬忽然又说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水果手机其实有个远程窃听的功能？”

汪浩雨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忽然变了。

第44章

孙瑶生前是个非常孤独的人。从小父母离异, 父母双方都把她当成累赘。从上小学起, 别人家的小孩子每到放学都有家长来接, 周末都有家长陪着上游乐场。孙瑶就只能呆在寄宿学校。跟父母的联系，永远都只有每个月一号准时打到卡里的生活费。

因为没有家长撑腰，孙瑶在学校永远都是被欺负的那个人。调皮捣蛋的同班同学哪怕还不懂事，也能敏锐的察觉到, 欺负别的同学可能会有家长找到学校。但欺负孙瑶，永远没人替她出头。这种情况在孙瑶上了初中，出落的越来越漂亮，越发吸引异性的目光，甚至就连校草都向孙瑶告白之后, 达到了巅峰。

总有嫉妒孙瑶的女生抱起团来欺负她。把她的书包扔进垃圾桶里, 往她的书桌里塞垃圾, 往她的宿舍床铺上倒水。孙瑶逆来顺受, 甚至花光了父母给她的生活费，取悦那些欺负她的人。换来的却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欺凌。而那位跟孙瑶告白的学长, 因为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学校，老师叫来家长后, 那位校草害怕承担责任，竟然撒谎说是孙瑶勾引她。

孙瑶被校草的家长堵在老师办公室里指着鼻子骂不要脸，狐狸精, 骚货。而孙瑶的爸妈却以工作繁忙为借口, 根本就没过来。没人替孙瑶说一句话。最后的结果是无辜的孙瑶背上了早恋的处分。从那时起, 孙瑶便对异性产生了心理阴影。她觉得自己果然很差, 没有谁会真心喜欢她。

背上处分的孙瑶再次成为同学眼中的异类。那些曾经因为校草向孙瑶告白而心生嫉妒的女生们尝到了甜头，并不肯放过孙瑶。但凡孙瑶跟哪个男同学凑近了一点，或者多说了一句话，她们便要造谣孙瑶跟那名男同学谈恋爱。最后，附着在孙瑶身上的流言越来越不堪。从孙瑶喜欢勾引男生到孙瑶滥交，再到孙瑶仗着自己好看去做□□了。

——那些同学明明知道孙瑶的钱是父母给的，却在背地里造谣孙瑶被大款包了，才能出手这么大方。毕竟孙瑶长的那么漂亮。

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凑近孙瑶的男生越来越不正经。都想沾孙瑶的便宜。而孙瑶因为对异性的排斥和警惕，再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孙瑶上大学，认识了汪浩雨这个人渣。

汪浩雨是个PUA老手。仅从短暂的几次相处中，便摸清了孙瑶的脾性。知道这个看似高傲冷漠特立独行名声狼藉的女孩儿，在孑然独立的假象背后，是一个多么懦弱胆小的灵魂。更何况孙瑶的父母都不管她，身边又没有什么要好合得来的朋友。就算真的出事了，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正是因为拿准了这一点，汪浩雨在跟孙瑶交往的时候越发肆无忌惮。骗走了孙瑶身上的所有积蓄之后，还不满足的唆使孙瑶去借高利贷，甚至还想让孙瑶在被高利贷逼迫后，自甘堕落的去卖身赚钱。

可惜汪浩雨看错了孙瑶懦弱本性下仍然固执坚守的那份原则。发觉孙瑶真的不想去卖身，甚至还想报警去告那些高利贷强/暴她。生怕孙瑶连累到自己的汪浩雨在榨干孙瑶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后，终于决定让她去死。

汪浩雨的计划很周密。他自认为在交往期间，已经完全掌控了孙瑶这个人。他有把握让孙瑶为他去做任何事情。包括不动声色地唆使孙瑶去死。而汪浩雨也确实做到了。甚至就连孙瑶父母和同学的反应也都在汪浩雨的意料之中。

可惜天网恢恢，汪浩雨机关算尽，只遗漏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世上，确实有人是真心关注孙瑶的。而这个人就是孙瑶房东的儿子。

房东的儿子是个技术宅，他从见到孙瑶的第一眼，就暗暗的喜欢上这个女孩儿。可惜技术宅通常都没胆子向三次元女神告白。更何况孙瑶的名声并不算好。房东的儿子出于种种顾虑，甚至连句话都不敢跟孙瑶说。这也是汪浩雨自始至终都没留意过这个人的重要原因。

但技术宅毕竟是技术宅，房东的儿子虽然不敢在现实中撩女神，但他强大的技术支持仍然促使他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利用水果手机的远程监控机制，偷偷的监听了孙瑶的电话。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房东的儿子跟谁都没说。后来得知孙瑶被高利贷逼得自杀了，房东的儿子特别伤心。本来是准备把自己监听的通话录音全部删掉的。结果听录音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汪浩雨的教唆行为。

房东的儿子察觉出不对劲，从汪浩雨和孙瑶的最后一通电话录音开始往前追查，最终确定了孙瑶的死因虽然是自杀，但是汪浩雨的教唆绝对是主要原因。而且孙瑶之所以会去借高利贷，也是汪浩雨暗示的。

房东儿子查到这一切的时候，警方已经定型了孙瑶的死亡原因。房东儿子如果把录音交出去的话，必须要跟警察解释他为什么会有这段录音。而偷偷监听别人的电话毫无疑问是违法行为。并且还会让房东儿子担负上偷窥狂的不光彩名声。

房东儿子在一家很大的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公司对员工的职业操守要求非常严格。再加上房东的儿子刚刚想请认识了很有好感的女生。他不希望这些录音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所以一直在犹豫。

直到遇见了封扬。

房东儿子在网上看到过封扬救人的视频，他相信封扬的人品。同时，房东的儿子也觉得事情交给记者处理，会比他直接把录音送到警察局更能引起轰动和重视。所以最终，两个人达成了默契。

房东儿子以匿名的方式把装有录音的U盘从外省快递给封扬。而封扬则装作自己接到了一份匿名线索，拿着录音去采访汪浩雨。

汪浩雨几乎可以确定，一旦封扬把这些录音警方或者上传到网上，他这辈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