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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子桓打量着她的身影,“你这样——”

“嗯?”

“总是在节日便来值班,放别人去过节,作为中郎将,实在太过友善了。何况今年不比往日,豫章公夫妇都在建康,他们的儿子已经戍边去了,你又跑到宫中来,豫章公夫妇记恨起朕来,怎么办?”

崔玄寂一边笑一边给凤子桓斟满一杯——这已经成了她在场时基本不假手他人的事,尤其是在寝宫——“陛下说笑。我的父母此番来建康,要说也是与姑姑团聚。”

“哦?就不想你吗?”

“嗯,想肯定也想,只是孩子嘛,无论男女,有的也是不见了想,见了又烦的。他们刚来的时候,还没好上一日,第二日起来母亲就开始苛责我作为女儿镇日里走马巡逻,一点儿都不注意打扮。”

凤子桓哈哈大笑,“令堂——哈哈哈哈哈哈——令堂竟然会这样说你?”

“我怎敢欺君。”

凤子桓笑个不住,“哈哈哈哈哈哈!朕无论如何想不到啊。朕原以为,你在豫章怎么也算千金小姐。毕竟那是你家,你又是长房嫡宗。你在豫章,到底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就着清茶和两样茶点、三样水果,崔玄寂和凤子桓说起她的年少,父母如何教导,崔仪和江渊如何偶尔出现,又如何教导。出于自保,也出于不要破坏这轻松的气氛,她尽量捡那些好玩的小事说。“朕以为你已经算是话少沉默的,哪知道原来你哥哥更沉闷。朕印象中豫章公夫妇都不是这样的人啊,养你们兄妹二人可是够生气的了,哈哈哈哈哈。”

崔玄寂也笑,“是啊,所以他们俩一块儿比带着我们俩好。”

凤子桓摆摆手,“但不论怎么说,天下父母都是爱子女的,有的爱得偏颇,有的爱得不得法,有的想要爱却不敢,都有。像朕当时,还做皇太女的时候,出入朱府,就经常见到老师痛打朱和之。可惜无论怎么打,他就是不听话,不成器。你可知道?他那会儿才多大,就知道在外面胡乱玩,还跑到朕这里来求朕帮他掩盖——没有宣召,贸然进宫,也是真敢!”

“这,岂不是要被朱老先生给打死?”

“何止!关在家里禁足了两个月!唉,老师始终希望能培养一个像他一样的、甚至能够超过他的儿子,可惜愿望只能落空啊。你小时候,豫章公夫妇二人对你就没有点什么要求吗?”

“没有。父亲母亲只希望我们顺利长大,能为国家做出贡献最好,不能也罢,但是不能惹事生非。倒是姑姑对我们的要求多一点。”

“崔相这样要求你们,大约还是希望有人来取代她吧。”

崔玄寂一反常态——或许是渐渐升高的月亮的作用——对凤子桓说了实话:“或许吧。姑姑也想早日离开朝堂,带着江渊的骨灰,回到豫章山里去。”

一时安静,好像每个知情的人此刻都能感到惆怅。

“小时候,我曾经跟从江渊学习射箭。”崔玄寂率先打破沉默,凤子桓立刻跟上话题:“朕记得江渊武功一流,尤其是这种战场上的实战之术。可惜今日天色已晚,来日当叫你表演给朕看,朕射箭从不行的。”

“陛下说笑,平日围猎,陛下的弓术何止是好啊。”

“少来,朕久居深宫,少有时间练习,就算有也没有人陪朕练习,武艺不知退步了多少。更何况那围猎之时,不过抓住瞄准的机会,加以一点内力罢了。要是一直都用自己的内功去辅助,就不算是射箭射得好。如今看来,六艺{91}之中,礼、乐、射、书,你不但通,而且善。其他两个如何?”

“几近不通。”

“朕不信,御你总是会的。”

凤子桓刚想说“不许欺君”,又怕把崔玄寂弄得跪下去,于是等崔玄寂再推辞一番,也就作罢。

对坐赏月,凤子桓又想唤人取酒来,崔玄寂连忙阻止,凤子桓道:“单纯赏月,未免无聊。不做点其他的,也对不起这月亮啊。不然咱们下棋?不不不,光照不足,下棋为难眼睛。舞剑为乐吧!”崔玄寂心说你这一会儿一个主意,没一个是好主意啊!

“陛下,我看这栗子与菱角甚好,不如就吃吃喝喝,我再给陛下讲几个故事吧。”

凤子桓一愣,没料到崔玄寂会用一种近乎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对待自己,“好啊,你讲,朕听。但是朕要求你,一不许与旧故事相同,二不许是朕听过的。讲到月上中天,还没重样,朕就不喝酒了;若是重样,罚你三杯!”崔玄寂笑着答好,一边给凤子桓剥栗子和菱角,一边开始讲故事。从小她从崔仪和江渊那里听来的故事何止上百,她又好读稗官野史,只要挑几个少见的,她甚至有把握哄凤子桓哄到明天早上都不重样。

说呀说呀,什么飞燕的七宝避风台,什么燕太子丹不得离秦,快到月上中天时,她便开始说最近才听来的“阳羡鹅笼{92}”的奇怪故事。越往后说,便越是声情并茂起来,每说一层“吞回”,自己就吃一个菱角;说到最后那女子也被书生给吞回去时,她吃了个栗子。说完,凤子桓击掌大笑,“这是你自己编出来的,还是从何处看来的?”

“回陛下,是前日休息与友人在街市上听来的。”

“何等精彩!不如朕赏了你,你再去赏赐那讲故事的人!”

崔玄寂当然是随她怎么样都好,毕竟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见凤子桓面前的菱角和栗子都吃完了,又麻利地给她剥。凤子桓见状,心底一股柔情升起,想伸手去握那平日里威武地握刀、现在又灵巧地剥栗子的手,却最终没有伸手。

“平日里让你为朕做了那么多,现在还要你剥栗子,真是苦了你了。”她柔声道。

崔玄寂动作一滞,接着继续剥栗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今日有人在朝堂上向廷尉再度发难,认为廷尉查案不利,行刺皇帝的真凶至今未获,将保卫的压力提到这么大,对比羽林中郎将,属于失职,理当重罚。凤子桓知道则是一种曲折的报复,于是压了下来。但凤子桓也想了想,崔玄寂入宫这么久,真的还有必要留着她吗?

如果说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实际上崔玄寂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她走了,已经建立好的机制依然是可以如常运转的。老是扣着崔玄寂陪伴在自己左右,说什么为安全计,是不是也太累着她了?不然就给她换个位子,既可以做近侍,又不必如此忙碌劳累?

但非理性的层面里,她就是不想放走崔玄寂。崔玄寂在她身边,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愉快。毕竟她在此中享受的是何等亲密的知己之情。这比毫无朋友、唯一的妹妹还对朝政毫无兴趣好多了。是因为崔玄寂的出现,她才觉得不孤独的。

她差点就想感谢那些刺客了。

“玄寂,镇日让你跟着朕,你可觉得无聊?”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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