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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蒋安家,她收拾猫,蒋安收拾屋子。不多时两个人已经一块在一起逗猫玩。直把猫逗累了睡着了,两个人这才闲下来,一块儿葛优瘫在沙发上。蒋安拿过扔在一旁的蓝牙音箱,放起一首爵士歌曲。“谢谢。”略带疲倦的嗓音,只要再低沉一点,谁都能性感,再情人眼里出西施,徐曼觉得有点儿心痒,“嗯哼。你怎么开始听这种老爵士乐了?”“出差的时候去了一家酒吧,老板放的。那老板看我们喜欢,还给我们介绍这首歌来着。”“大名鼎鼎的Billie Holiday啊。”“你知道?”徐曼点头,“但她的歌我听得很少。这首歌是印象最深的。”“为什么啊?”“看《Carol》啊。”

两人聊了一会儿电影和这首《Easy Living》,歌没停,徐曼跟着唱了起来,“Living for you is easy living/It“s easy to live when you“re in love…”她唱歌的样子可爱,蒋安偏过头望着她,看得发痴;徐曼边唱边看着她时,她又害羞地笑了。

一曲终了,徐曼煞是享受地瘫在那儿,“哎呀,这种生活当然好了。”“这种生活?”“歌里的生活。Living for love。”“Love isn’t food, love isn’t water, love isn’t air and shelter, love, ”徐曼不知何时靠了过来,离她很近,好像在等她说下文,可是诗兴突发的蒋安半路卡壳,最后一句怎么也想不出来。

“What is love”徐曼问,“I don’t know, honey.”蒋安说,“I never knew it before.”我从不知道什么是爱,因为我不知道我所追求的,至少是曾经追求的,是否是爱,放在今天,又是否能坚持。我不知道,甚至排斥去想。人都是有惰性的,而万事开头难。或许一旦开头,我就能坚持下去,但我开不了头,我没法主动,我怕走错。

徐曼笑了,脸颊微红,就像喝了酒,伸出手轻轻捏着蒋安的下巴,蒋安一时恍惚,好像又回到曾经了。“I don’t know you but, for me, love is nothing but you, nothing but you now.” 说完她吻了蒋安。

看来还是不打算等。

一觉醒来的第二天清晨,蒋安醒来时看见徐曼正侧着身看她,遂出言抗议:“以前,都是五五开。”“以前是以前了,我发觉你体力大不如前啊。”“…少来。”她伸手假装抽徐曼,被徐曼一下抓住,“If you want it, come and get it.”

两人闹成一团。正有些情不自禁,门口传来猫叫,蒋安想起昨晚忘记补猫粮,立刻翻身下床去喂猫。徐曼躺成个大字,无奈地想,以后要和慢慢争夺宠爱咯,还是赶紧买个自动喂食器吧。

“回来啦?”“…冷,再睡会儿。”“好,再睡会儿。”“……你干嘛。”“你不能喂了猫不喂我啊…”

For you/Maybe I’m fool/But it is fun…

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

林肇的餐厅“凌晨三点”,这两年开得顺风顺水。一直风传这家店有不成文的规定,每个季度总有那么一天,一般来说某个月的11号,总有一桌客人会得到一道神秘的菜品。是什么菜不知道,反正符合餐厅主题,有创意且好吃。但是这些菜不见得全部都会真的上菜单,有的就昙花一现,所以非常珍稀。

一直传言那是林肇设计的,对此,正在自家别墅擦手的林肇表示,我做的,那没错。但是是孙寅设计的。孙寅十分乐见这种传闻,这样她可以在合乎规定的范围内开开心心做自己的实验。至于台里,差不多每个人都知道她和林肇在一起。林肇的想法很简单,她们的事无需向台里隐瞒,毕竟孙寅想继续干就继续干,不想就离开,自由自在多好。

林肇是很忙,但是好过前些年,毕竟公司成熟了许多,她可以放手许多给伙伴去打理,她负责给企业寻找新的发展机遇。于是她经常借机和孙寅一起去到处走。

她大喇喇地开着车亲自接送孙寅,孙寅出入林肇在北京的住所也无需担心——狗仔从来不知道林肇住那里。于是关于她们的传闻总是从大裤衩流出,但真假难辨,林肇近年来又十分低调,也就无人得知。

无需无关的人得知我现在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无需对谁交代,毕竟人只对自己负责,再多一对父母和一个伴侣,这就够了。林肇今年的计划是和孙寅去挪威休假,去某某的演唱会上在露脸——不能开嗓,否则喧宾夺主了——然后再努力挣个一个亿。孙寅没什么严格计划,首先当然是保证本职工作,今年不止她一个常驻主持人,还多个小伙子,因此想来不会太忙了。她有时照着镜子,或者看着片子,才发现自己也有皱纹了。然后笑着摇头叹气,去拳馆再打一阵子。但她们再也不在一起打了,林肇说她做不到,她只能当沙包。孙寅说,其实我也做不到,但我要个沙包。最后老板陆谦不干了,把林肇拉下来,狗粮我不吃,换人!

韦杨和程恒这两年来北京,只在“凌晨三点”设宴见客。她们的生活波澜不惊,创作之外的值得关注的事不多。程恒一度有领养一个孩子的想法,但想法波动很大,一时觉得自己成天像个科学怪人一样折腾好像对孩子不太好,全部拜托给韦杨又显得混账,一时觉得不能领养,还是要自己生,找什么样的爸爸呢?更麻烦了。韦杨本来想配合她想一想这件事,甚至认真地表示孩子可以自己来生,不需要麻烦程恒,这样就分工得当。后来发现程恒实在没有个确定想法,笑着带她去领养了条狗。本地名种,典型农家猎户会养的猎犬,一脸的硬毛横着长,怎么看都是憨厚老实的类型,无论如何洋气不起来。程恒很喜欢,特别喜欢小狗的眯缝眼,活像怎么也睁不开似的。

除此以外,她们还是每天你做你的雕塑或装置艺术,我写我的长篇小说。程恒的房间里叮铃咣啷,韦杨的房间里总是放着鲁宾斯坦。久而久之,狗狗就只喜欢在韦杨这里呆着。但有的时候,韦杨就会把它赶去找程恒,“去,帮我看看你妈妈在干什么。”然后只用判断狗狗回来时是否沾着灰尘或其他东西,就知道程恒的工作进度。当然有的时候,狗狗会亲自把程恒本人带回来。

“你在干什么呀?”她学小孩子的语气和韦杨说话,抱着迷迷糊糊的小狗走来。韦杨接过小狗,吧唧一口,放在一边的狗窝上,还贴心盖上小被子,再拉起她的手,“你又在干什么呢,嗯?让我看看,有没有哪儿又蹭破了。”“蹭破都是正常的。不戴手套,能怎么办。再说了,”她靠着韦杨,嘴都快贴到耳朵上了,“粗糙一点不是更刺激?”

韦杨微笑,但这么多年了,早已不再脸红。可是为什么还能保持热情呢?她们也不知道。但她们实实在在地享受着这种隔着一条走廊都会想念彼此的迷恋。

细水长流,迟挥也很想有那么柔和。她现在在罗马,在一间望得见斗兽场的套房里。张子墨在她身边,两人是在计划游遍意大利的。现在她觉得这个计划有问题,她被张子墨算计了,她们到底是来感受热情还是实践热情的?这样事情经常发生,只好习以为常。

“唔…”半睡半醒的张子墨翻了个身,把她抱在怀里,迟挥翻个白眼,昨晚上陪这个混蛋去拍夜景,三点半回来的,五点半才睡,急色起来两个人谁怕谁。张子墨总是有说辞的,而她总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也懒得解释。张子墨说你解释不了就画成画啊,她觉得这种画如何画出来会被人评价为太热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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