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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止总觉得怪怪的，但说哪里怪又说不清，拼命去回忆，却只像拿漏勺去盛汤，刚有点苗头却很快从孔中溜走，脑中什么都记不起来。

不管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队友，为了赶时间竟然把自己忘在车里，真是不仗义，自己一定要在节目拍摄完之后狠狠敲他们一笔竹杠，吃火锅只上肉！

按照昨天经纪人对他们的说辞，拍摄地点应该在这栋大楼的十五层，但自己像个无头苍蝇转了半天，连电梯都没找到在哪，吴止有些尴尬。

其实如果只是吴止一个人默默地迷路他还不会这么尴尬，主要是自从他踏入这个大厅以后，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停下脚步看他，甚至还有人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拍摄。

吴止：“……”果然自己这个样子很傻，别人都忍不住开始笑他了。

反正自己现在还是个十八线小糊团成员，江南影视广播集团的人什么样的明星没见过呀，自己还是不要欲盖弥彰地戴个帽子假装是个巨星了，这样更会引人发笑。

所以吴止取下了鸭舌帽，带着和善的笑容走近一个盯着他出神的小姑娘：“你好，请问你们这的电梯在哪啊？”与其毫无目的地乱走，倒不如问问知情人，这样更省时间。

“这，这条走廊走到底再右转，旁边就是了。”女生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她的后方，但眼睛还是没有从吴止的脸上移开，好像只是转移一下眼球，自己就会损失几百万。

“谢谢。”吴止捋了捋刘海，捏着鸭舌帽的檐边朝那个方向走去。

“你，你是吴止吧？”女生看着他的脸声音里竟然有了哭腔，“我看完了你所有的作品，我特别喜欢你！”

在这碰上了粉丝？吴止心中暗喜，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遇到和自己有关联的人，迷茫的心刹那间就安静下来，不过CRACK出道才半年连张像样的专辑都没出，只出了一张三首歌的ep，这也能称为作品？

好在吴止及时反应过来，这个年头作品的范围大了去了，不光包括你唱的歌和演的戏，就连参加的综艺也算在了里头，昨天经纪人还调侃说这期《欢乐剧场》以后没准就是CRACK的代表作之一，五个人跳起来“暴打”了他一顿才作罢。

“谢谢你的支持！”吴止把帽子在女生面前挽了一个花，弯腰的同时将帽子抵在肩头，行了一个绅士礼，“以后我们会更努力的，希望你以后还能继续关注我们的作品！”

女生似乎没有料到吴止会做出这么夸张的举动，激动地捂住嘴巴以防自己哭出来：“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加油！”说到后面高兴地笑了出来，抱着手中的文件夹在原地蹦跶，“我就知道你不会退圈的！你不会！”

看着眼前这又哭又笑反复无常的女生，吴止莫名觉得对方是黑粉，哪有让人家刚出道的艺人退圈的呀，就算自己水平进步空间还很大，但自己也在努力在每时每刻进步了好吧，又不是谁都是刚出生就会唱歌跳舞，没有天赋的人尽最大的努力争取自己不后悔而且不辜负粉丝不就好了吗。

一言不合就让人退圈的言论听了真是难受。

和自己粉丝认亲的喜悦之情消失殆尽，吴止匆匆忙忙走向尽头的大厅。

运气挺好，电梯本来就要关门了，有人看吴止匆忙赶来特意给他按了开门键，吴止因为这小小的善意心情大好，郁结于心的烦闷和莫名的迷茫感一扫而空，他露出了真正的笑：“谢谢。”

“没事。”工作服男生收回了开门键上的手，看了一眼吴止后又看向眼前两列的方框数字薄钮……然后猛地回头！

“吴止！”男生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身后低头看手机的人也纷纷抬头，认出吴止后也惊讶地尖叫出声，仿佛是敬畏他一般，大家自觉的向后退一步，吴止周围空出了一个圈。

最后面的一个半秃头的大叔被挤的差点靠在墙上，忍不住骂出声：“靠，挤什么挤，前面那么多空怎么不站……艹艹艹，吴止！”然后身体自然地往后退一步，后脑勺和铁皮发出响亮的撞击。

吴止：“……”《选择权》就这么火吗，连自己这个人气不过刚刚搭上上位圈末尾的人都能被这么多人认出，看来综艺作为个人代表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电梯的楼层键由蓝转暗了好几个，但电梯里的人却丝毫没有出门的打算，就连门口的人也没有要进来的想法，像八层和十层有人在门外等着，但那些人刚打算迈进电梯的时候就突然石化，盯着电梯里的同一个方向长大嘴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人生有三大错觉，手机震动、有人敲门、ta喜欢你，但对于吴止可能要再加上一条，大家都在看你。

吴止觉得自己自恋的毛病越发地严重，可能他们只是看自己身后电梯里张贴的海报呢，不要再对自己的人气产生偏差了，自己就是一个一百零八线小明星，大家可能会因为潮流而撇到了自己，但绝不可能像看到天王巨星一样看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娱乐圈带来的虚假错觉罢了，自己不能深陷其中，不然现在把自己摆得越高，以后就会摔得越狠。

闭眼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默念自己现在才刚摸到娱乐圈的边，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人气和自大带来的错觉使自己迷失，无论以后会混成什么样，只要从现在开始保持本心一直努力，就算当不了一呼百应的巨星，当个经验丰富的前辈也是可以的。

听到十五层到了的提示音，吴止睁开了双眼，终于说服自己刚才遇到的那一系列反常和自己无关，然后走出了电梯……连带着，电梯里的其他人也走出了电梯……

吴止：“……”巧合，这绝对是巧合！转身看到过道墙壁上贴着《欢乐剧场》的指示箭头，吴止立马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大家绝对是去《欢乐剧场》的工作人员，碰巧和自己同一层楼，事实就是这样没有错的！

但冒着冷汗走向拍摄现场的吴止却一直忘不了自己解答中出现的bug——电梯里有人事先按了二十楼，但十五楼的时候所有人都下了电梯。

还有……吴止偷偷往后看了一眼，那群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惧怕地和他离了几步距离，但一队人马却保持着和他一样的前进速度。他往前走，他们就像异性磁极那样相吸，他走一步，身后的人也往前一步；他向后退，他们之间就充斥了相同的磁极，他退一步，后边的人也退一步。

吴止真的开始忍不住怀疑——他们不会真的在尾随自己吧。

而不远处《欢乐剧场》的录制大厅，只有工作人员和彩排嘉宾的屋子显得空荡荡的，一大半的观众席空无一人，只有过道上摆弄道具跑来跑去的工作人员和在舞台上交谈的主持人嘉宾给这个冷清的大厅添置了些许人气，但因为人实在太少了，让这幅场景看上去有些凄凉。

“导演，你说XQ的人是不是太狂了，现在了都没到现场，CRACK和SIXFOR都到了好久，但XQ公司的人硬是说要等XQ到了才让他们排练，还把到场的粉丝都赶了出去，他们当我们这节目没有人了是吗？！”

“咱们这节目有人吗？”

“……好歹两年前还是收视前三的金牌节目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怎么能受这么大的气！”

“对呀，两年前还是收视率前三，现在都倒数第三了！视频网站新档综艺像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割完一批又来一批，现在年轻人都时新看网络综艺谁会特意来看电视综艺？偏偏台里人都是死脑筋，不改变节目方向，咱们这节目主攻对象就是年轻人，但现在呢，哪个年轻人愿意浪费时间来看咱们这老套的节目？采访就那几个问题，游戏就那个不痛不痒的真心话大冒险，嘉宾再表演一下他们的歌曲和舞蹈，节目就结束了。为了成绩不再那么难看，迫不得已才聚集了几个不太红又有些话题度的团，靠他们的粉丝来提高下收视率。XQ以前也是如火中天的偶像团队，当年火爆程度不亚于现在的CONSTELLATION，但后面偶像男团扎堆出现以后XQ就没落了，不然他们现在也不可能答应和别的团队拼盘出演。本来他们就一肚子火了，你也别去触霉头，这期节目拍完就算了，拍完我请大家去吃小龙虾，好好犒劳一下你们。”

“这不是小龙虾的问题，是作为一个合格工作人员对于不合作艺人发出的控诉！XQ凭什么呀，人气确实是嘉宾里面高的，背靠的公司也挺大，但论话题度XQ和SIXFOR加起来都比不过CRACK吧，人家有个前团员吴止，吴影帝指甲缝里露出的流量都能把他们给淹了，要是哪一天吴止回归了，欺负过CRACK的人不都哭死！”

“呵，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吴止确实是给CRACK带来不属于他们的流量，但同时给他们带来的流言蜚语也不少，从吴止演戏出来后天天都有人骂CRACK蹭吴止热度，过激者都有给他们砸鸡蛋，这样的话题度你受得了吗？但就算这样吴止也没有出来帮他们说过一句话，CRACK就算关注度高又怎么样，现在不照样还是小糊团吗，一有活动吴止那六千万的粉丝绝对把他们撕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