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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泉你疯了吗？”赵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转念一想，突然僵硬在凳子上，“他对你这么狠，你还对他那么好，你该不会是把他给……那个啥了吧！”

“没有没有，”周泉着急地摆手，“我，我不敢的。”

“那也是，”赵总缓过神来，“他那么冲的一个人，要是被你给……欺负了，他绝不会逃走，他会把你反过来揍一顿然后杀了你。那如果是这样我就奇怪了，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对你，你们好歹在一起七年了，就算是条狗也有感情了，你要知道，现在网上带节奏黑你的可是赵峻凌手下养的职业黑粉，看他们把你从小到大的资料翻个底朝天然后断章取义移花接木，没个三五年不会这么娴熟，你俩早就有矛盾了是吗？”

“他，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我，是看在我是他队友的份上才勉强搭理我的。”周泉对赵总微微一笑，习惯性的讨好表情让人产生是在听与当事人无关的八卦，“是我喜欢他，故意去招惹他，最后弄的下不来台。我愿意为此事负全责，赵总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我不会有怨言的。”

赵总一脸复杂地靠在椅背上：“我归根结底是个商人，如果你对你说的话负责，在你、他和公司三方，我和赵峻凌大获全胜，你可是被剥削得连骨头都不剩了。我这样说你明白吗，你确定要付出二百来为赵峻凌给公司造成的一百损失买单吗？”

周泉没有迟疑，看着赵总的眼睛点点头：“我确定。”

赵总的气愤是因为赵峻凌给公司带来了损失，但当损失得到补偿，甚至意外得到更好的合约以后，他瞬间就不生气了，如果不是顾及到周泉的感受，他怕是会直接笑出声。

在签完不平等条约以后，赵总叫住了周泉。

“周泉，你要知道，不是所有被害者都是完美的。”

周泉没听懂，赵总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

事实证明互联网的记忆是有限的，在更新换代的娱乐圈里这种真实但太超乎人常理的事，最后都会变成“误会”。Gemini组合培训三年，二人出道四年，十七岁入道的他们在越来越低龄的偶像中也变成了老人，唱也没有精力，跳也缺乏体力，只能随大流开始入驻综艺或者进剧组拍戏，这个时候就能分辨出个人与公司运作的差别了。

赵峻凌非科班出身，性子又直，综艺这种看搞笑效果的节目并没有让他出彩，后期剪叭剪叭，赵峻凌镜头不少却并没有给人留下多少印象，即使粉丝在微博下留言说我家宝宝辛苦了，他真的好有礼貌啊，观众记住的都只是同期因为笑声太像鹅叫的同伴。

周泉在拍摄了几部网剧后急匆匆被公司送去了一个电影剧组，这个项目公司特别看重，为了把这个角色板上钉钉，公司直接把人送去现场报告，送周泉去的原因并不是粉丝说的把周泉当作一哥在那捧，而是周泉签了三十年死约，全公司最好拿捏的艺人只有他了。

周泉此刻晕乎乎地坐在休息室里，手里被塞了一本刚打印出来的剧本。

自从赵峻凌离开他以后，他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在众人面前的活动与欢笑都空乏无味，眼底深处是看不清的深渊。

经纪人是知道周泉和公司合约的人，赵峻凌从公司挖走的人里还有她的男朋友，但男朋友因此也和她分手了，所以她对周泉态度并没有很好。

“晚上还有一个颁奖典礼，你作为电影主创要出席。”经纪人翘着二郎腿，头也不抬地和周泉讲话，“典礼完了以后要和导演他们吃饭，可能会问到角色的事，你务必要把这份最新的剧本仔仔细细读一遍，最好背下来。”

周泉好脾气地笑笑：“我会努力的。”即使他已经24小时没合眼了，但对他人附和的本能还是让他想勉强一下自己。

赵峻凌从公司挖走不少人，即使是周泉也没有独享一个经纪人的特权，何况他根本不用担心会背叛公司。

经纪人招呼都没打，直接走人，按她的时间表，让周泉一个人去颁奖典礼也没问题，她只要在之后的聚餐出现就行了。

反正他也跑不了，经纪人从包包里拿出口红，补了个妆，想着接下来要见面的小鲜肉得跟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但当天晚上她就被解雇了，她看着手机里老板发给她的视频，后知后觉惊了一身冷汗，她太笨了，真的，太笨了，但即使她悔恨到蹲在马路牙子上哭得撕心裂肺，她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周泉确实不会离开公司，他确实是公司最好拿捏的艺人，同时他也是公司一定会保护的固定资产，任何有损公司固定资产的人毫无疑问会被fired掉。

当晚“周泉发疯”上了热缩，视频里的男孩摔下了台阶，半刻没有动弹，然后突然浑身颤抖，接着用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嘴里发出幼兽的怒吼，发了疯地撕扯地上的红毯。当然，红毯没有任何事，只是男孩，他的指甲断了好几根，指尖涌出来的血渗入红毯，消失无踪。

☆、电影

“这人是投资商临时塞进来的，我试都没试过他，你说说要我怎么导？”导演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而且昨天还跟个疯子一样在典礼上又哭又闹，这么一个哗众取宠赚取流量的艺人，能当这部戏的男主角吗！”

“是啊，”一个女声随之符合，“虽说这剧本是双男主，但还是以周泉饰演的这个角色的人物视角来展开，评奖什么的他也占优势，这样一个重要的角色，周泉这人偶像出生，非科班人员，我真的很怀疑他。”

“话不能这么说，”一个低沉的声音压住所有声响，“我也是非科班人员，这不能作为评价周泉是否能胜任主角的标准。”

“拜托啦大哥，你这样的天才几百年才出一个，别人能和你比吗？”女生的声音带了点尾颤，又像是撒娇又像是崇拜。

“这没准啊，万一人家比我还厉害呢。”

“哈哈哈，那笑得最欢乐的就是我了。”导演瞬间就开心了起来，“真的，吴止，有你在，我这戏的演技分数在我心里就九十了。”

“我会带着周泉把这分提到一百的。”吴止的声音带着温暖的笑意，周泉贫瘠的内心被温流湿润了一角，千疮百孔封闭的心被声音撕开了一道口子。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导演拍吴止肩膀的“啪啪”两声清脆异常，门缝漏出来的声音因为吴止的言语从阴转阳，周泉终于做好敲门的准备。

“导演好，大家……好，我是周泉，以后请多多指教。”周泉刚进门就对着他们弯腰鞠躬，连脸都没有看清。

“嗯，以后多多指教。”一双大手将他扶起，周泉抬头，吴止对他露出友好的笑容，霎那间，熔浆在地壳下沸腾，什么东西开始炸裂。

接下来的交流异常顺利，周泉都觉得吴止一直在罩着自己，有了吴止的保证，导演和身边的女生也没有说些别的，交代了一周后正式开机的安排，导演让周泉先回房间熟悉剧本，也使了个眼色给女生，女生耸了耸肩，把腿上盖的毛毯掀开，一米八的身高再加上八公分的高跟鞋，给一米七三的周泉强大的心理压力。

“宝贝别看我，看路。”女生挑了挑周泉的下巴，轻笑一声，婀娜多姿地走了，周泉还陷在被身高压制的震惊中，等女生走出门才反应过来，转身朝导演和吴止鞠了一躬，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