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怎么会有语言?它又不是生灵,而我们甚至都看不见它。”他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如是回答。
“看不到的,不等于就是没有意识的存在,或许风是幽灵唯一可以驾驭的东西?”那声音开着玩笑,“或许风就是幽灵的表达呢也说不定呢?”
“一定是鬼故事看多了,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与风起的突如其来一样,风突兀地停了,而那股随之而起的异香也宛如镜花水月般消散在了空气中。
但它确实为史蒂夫带来了信号——在一片被吹起的蛛网下面,史蒂夫发现了一个不太起眼的黑色笔记本。
厚厚的,没有署名,翻开第一页,记录者使用了很多夹杂着俄语的英文,内容也十分凌乱,看似毫无规律地记录了一些地名和人名。
史蒂夫却不敢忽略这难能可贵的线索,他一行行一个个名字仔仔细细地看了下去。地名涉及到全世界很多国家和城市,却几乎没几个他去过,更不要提那些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名。
直到他的目光终于被某页角落上的一个熟悉的地名黏住。
那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地名,而且还是用捷克语写的——一个位于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捷克小镇的名字,史蒂夫甚至都诧异,他二战时期的确去过那个地方,可自己竟然会记得这个很可能只呆过短短一天的小镇的名字?简直不可思议。
可在那个地名旁边,还写着一串英文。
“There is a tavern in the town”.
在他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涵义时,这串英文已经令史蒂夫的心脏像是被浩克猛捶了一下般疼痛起来。
古老的歌声从时空罅隙中、从被抹掉的记忆中倔强地偷溜了出来,与之相伴的,还有温馨的灯火与纵情的大笑,紧接着,一幕幕昏黄古老的画面在史蒂夫的脑海中铺陈开来。
“你愿意跟随美国队长出生入死吗?”史蒂夫听到自己这样问道。
他几乎都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如此得意洋洋、意气风发地说过话?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语气,就好像他当时拥有全世界一样。
史蒂夫在这么一丁点好不容易偷溜出来的记忆中,努力从自己的视角向身旁看去——只见一个笑意融融的小伙子正坐在他身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看起来清瘦有力,正抓起一个酒杯,将里面晶莹的液体送进那双嫣红的嘴唇。
“才不呢!那个来自布鲁克林的小个子,打起架来从不会逃跑——”虽然面容模糊,但他的确是冲他温柔地笑了笑,那表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宠溺,从那张诱人红唇中吐出的每个单词,都令史蒂夫饱胀的情感几乎要溢出心头,溢出喉咙。
他无比专注地盯着那小伙子,等他说完自己要说的话。
“我要跟着他。”他说。
那是一句承诺,一句誓言——他要跟着他,像小时候一样,跟着他,追随他,看管他的后背,竭尽全力保护他。
史蒂夫明白了——如果这份回忆没有骗人,那么那个时候的自己,可能的确拥有全世界。
记忆戛然而止。
美国队长站在空无一人、已经完全漆黑下来的小屋中,听到此时此刻的自己与八十年前的自己一同心跳如擂的声音。
那个小伙子是谁?
如果他知道那个布鲁克林小个子,如果他知道自己打架从来不会逃跑,如果他曾与他青梅竹马地长大,又与他并肩作战四海为家……
如果他是他的全世界,那么他史蒂夫·罗杰斯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忘掉这样一个人?
答案昭然若揭,真相近在咫尺,似乎就连那个人的名字都已经滑到了嘴边,可史蒂夫却怎么也无法将他的名字从这该死的、被篡改过的记忆中揪出来。
但他明显情绪波动,心跳过速——当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止不住地颤抖时,笔记本已经被他失手掉落在了地上。
一张彩色图片从笔记本的夹页中轻飘飘地滑落出来。
与此同时,风乍然又起,盘旋在小屋中呜咽不止,宛若亡灵的沉重叹息。风将那张轻薄的纸片卷出门帘,卷向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你就是那个被我忘掉的人,对吗?”
史蒂夫呢喃着自己都不理解的话语,失魂落魄般追了出去,在那张纸片落入湖水之前一把抓住了它。
那竟然是他自己的照片!就是史密森尼博物馆里的那张,美国队长穿着制服,一脸严肃地从照片中看向自己。
单薄的纸片仍在手指尖震颤不已,史蒂夫忽然福至心灵般将其翻转了过去。
那张照片背后的空白页上,赫然写着几行如诗歌般的小字,和一个潦草的,却隐约仍旧尚能辨认的署名——
“这会儿我的一生挚爱坐在那儿
他的膝上坐着那个黑发姑娘
……
亲爱的朋友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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