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拒绝林棠的吗?司令官问他,林棠不够好吗?比不上你吗?迟梁骁说啊,他今天如果会为了林棠抛弃你,明天就会为了更好的抛弃林棠。”
“迟梁骁说,这无关乎好不好,只是他心里只有你。”
“真傻。”林言看着裴琢,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他已经受邀来参加下个月处的订婚宴,不如祝福,“祝你和叶先生……”
他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不想再刻薄地说任何漂亮话。
第21章
21
林言走后,叶瑞泽重新回到房间。锐气殆尽的裴琢已经不像三个月前那样警惕他了,但当他的手划过裴琢的脸落在锁骨上,裴琢还是迟钝地像后一躲。
“别紧张,”叶瑞泽并没有上前一步,笑着,“以为我会像迟梁骁那样着急?我都等了那么久了,不差这几天。”
叶瑞泽绅士,也讲究仪式感,但过了订婚宴,裴琢再抗拒,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温柔和退让了。他和往常一样并没有留宿,裴琢昏天黑地地希望自己能睡死过去,但当他睁开眼,窗外的天依旧是黑的,只有那只鹰的双眸炯炯犹如碎星。
它又来了。躺在床上的裴琢心想着,并没有动力坐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在清晨或者是失眠的夜里看到窗沿上立着一只鹰,只要周遭稍有动静,它就飞走了。
裴琢原本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中城是个经济发达的城市,除了湿地保护区,城市里连雀鸟都很少见,何况是鹰。
但那双眼极其锐利有神,是裴琢混沌芜杂的思绪所不能想象的。有一次裴琢走近,推开窗,那只鹰并没有离开,不怕生地仰头,直到佣人来敲门。今天的夜静寂深沉,没有人会来打扰,裴琢没开灯,在黑暗中同它对视,突然如被击中般打开电脑,搜索边境战况的相关信息。
他这次没看官方的报道,而是用外网登陆一些社交网站,限定发表日期后寻找中心根据地的现场图。看了几张后裴琢就因画面太过于血腥而捂住嘴,那些原本蒙面的恐怖分子全都被摘了黑纱,脖颈处血肉模糊。
这不像是割伤。裴琢敲了敲脑袋,努力回忆白天那个和林言一起来的小战士都说了什么。但kc247再怎么厉害,迟梁骁也只是凡体肉身,难以用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根据地两百余名恐怖分子以及杀伤性武器。他继续往下翻找,照片里开始出现啄食尸体的秃鹫,裴琢强迫自己凝视鸟类的喙和被啄食过的痕迹,再重新看那些alpha的脖颈,眼睛良久没眨过一下。
他又打开了一个窗口,搜索那些曾经被注射过kc247且还活着的人接受的采访。这不是什么机密资料,网上文字和视频都有,有人变得力大无穷,速度迅猛,有人记忆力超群,思维敏捷……这些改变全是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能够想象的“超能力”,直到裴琢点开一段录像,里面的老爷爷笑得像个顽童,指了指自己脚边,说这里躺着一只豹子。
镜头往下,那里什么都没有,老爷爷依旧笑,说记者看不见很正常,这是他的“精神体”,只有跟他建立过亲密关系的人才能看见。
记者问老爷爷相伴多年的妻子,老奶奶做出抚摸猫科动物的动作,好像那不是空气,而是真的有一只豹子。
裴琢关了所有的网页,电脑屏幕的荧光将他毫无血色的脸映得更加苍白。大约一分钟后,裴琢强迫自己打开z国军方的官微,找到那张有林棠又有迟梁骁的照片,他看着那双眼,再转向窗外的鹰,那种熟悉感将他推向某种不可能的可能。
他撕了张便条,紧握住笔在上面写下三个字,然后从丝质的睡衣抽出几根绸线,推开窗,将那张字条绑到鹰的腿上。
他一松开手,那头鹰便振翅高飞,之后几个晚上再未出现,让裴琢等待订婚日期的到来如同等待审判。订婚宴放在叶瑞泽的老家,那地方和迟梁骁的村庄一样靠近湿地森林,叶瑞泽要娶裴琢,也要衣锦还乡。
订婚宴的前一天晚上,裴琢被送到另一栋更气派的乡间别墅,明天的宴席就摆在别墅前的大道上的,规模很大,又土又豪,叶瑞泽还给裴琢准备了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是真的有鸽子蛋那么大,他在前不久的访谈里给记者看过,嘴上说着要给未婚妻惊喜,但本质就是炫耀。
他在外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跟明星发通稿似得频频提及他跟裴琢的过往,时刻把两人有多般配挂在嘴上。他的权力还受制于前妻的家族,但对他们来说,叶瑞泽选无权无势的裴琢做第二任妻子对他们没有威胁,再好不过。陆悠也在媒体面前露过面,她收到了以千万计的各种聘礼,怎么可能低调。
而裴琢,“被爱人保护的很好”的裴琢终于在订婚宴现场现身。在受邀记者的镜头下,三十五岁的裴琢拥有十全十美的人生,他端庄得体,学历高气质好,回归家庭前是某知名高校的副教授,与那些只知享乐的年轻二代有天壤之别。他的孩子不在身边,但从叶瑞泽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推测,那个孩子是他和裴琢的结晶,如今两人订婚,再也不会有人说那是个私生子。他们拥有国内外众多房产,宴席用的豪华婚车全是叶瑞泽自己的。
要是别人拥有这一切,此刻定是欢喜得合不拢嘴,只觉人生无憾,但被叶瑞泽挽着的裴琢不管见谁都是宠辱不惊,神情淡漠,时不时地仰头看飞鸟掠过,收回视线后依旧魂不守。叶瑞泽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才抿嘴微笑——嗯,他说的肯定是他们夫妻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只有两人才懂,才会笑。
之后的一切都很正常,叶瑞泽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回乡后还是按着老一辈的规矩给各桌的长辈敬酒,裴琢杯里的是饮料,叶瑞泽高兴,全程没让人替他挡。眼看着敬酒就要到尾声,他们很快就要走到宴席的最前端,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在阳光下散发熠熠光彩,裴琢身边的那桌酒席上,突然飞下来一只鹰。
那桌人当然惊叫,但并未觉得恐惧,而是拿出手机给那只鹰拍照。旁边的几桌也三三两两地围上来看,有胆大的做出上扑动作,想把那只鹰抓住,鹰挣开双翅,臂长堪比成年男性。
这个动作极具挑衅和攻击性,不用发出声音,原本坐着的各位都纷纷起身后退,叶瑞泽也察觉出事态有些微妙,正欲护住裴琢的肩膀带他离开,那头鹰目光一瞥,正对叶瑞泽。
叶瑞泽身形一滞,待他反应过来,头顶黑压压一片全是鸟兽,向各桌宾客袭来。场面瞬间不可控制,叶瑞泽正要抓住裴琢的手,他惨叫一声,手背被不知道什么动物啄出血肉。
“裴琢,快跟保镖们走!”叶瑞泽大喊,但跟他被围困的惨状不同,裴琢在这场混乱中毫发无伤,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他转过身,同那只鹰对视了一两秒,然后看着它缓缓展翅,往森林的方向飞去,裴琢没有丝毫犹豫随它而去。
他被软禁了太久,根本没有机会锻炼,跑了几分钟就气喘吁吁。但那只鹰鹰极通人性,时不时地等等裴琢方便他跟上,裴琢腿脚越来越软,但他没停下,因为他知道前方就有柳暗花明,有迟梁骁心心念念的无涯森林。
他看到前方有座简陋的小吊桥连接两段四五米宽的沟壑,只要过去就是自由。裴琢放慢了脚步,但他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枪响,其中一枚子弹恰好击中吊桥的链条,“匡啷”一声,吊桥轰塌了一半。
裴琢站在沟壑前,扭头,他的母亲举着手枪,那应该是她从保镖那里拿来的。
“回来,”陆悠缓缓靠近,“回来,儿子,回来订婚……”
裴琢往吊桥那边挪,正要抓住时机冲,陆悠把所有子弹都打光,吊桥的另一边也坍塌。
“你过不去了,回来吧,到妈妈这儿来。”陆悠扔了枪,无尽疲惫。她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心性,他不可能跳下去的,他不肯朝自己走过来,那他们就这么耗着,等那些保镖赶来带裴琢回去。
裴琢摇头,又退了一步。陆悠有些动摇,也急了,拔高嗓门,再也遏制不住地控诉道:“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怎么就不乖,想一出是一出?!你怎么就不体谅体谅我的苦心,十年前我要是答应你们了,他叶瑞泽能有今天?现在我同意,我祝福你们两个,我什么都给你安排的好好的,你怎么偏偏还要逃,和我对着干?!”
她气得眼冒黑点,胸膛剧烈起伏,同冷静的裴琢形成鲜明的反差,裴琢的声音也没她大,缓慢而坚定地说:“可是现在的我,一丝一毫都不喜欢他。”
“做叶太太不好吗?你不想过这样人人羡慕的美好生活吗?”陆悠又走近一步。裴琢没再后退,这让她终于有了些欣慰,但裴琢却在她站在离自己只有一米距离时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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