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凤言忙矢口否认,只好咬着牙忍着恶心迈步进了屋,“就是有点好奇,既然困龙锁的加固任务已完成,为何还要在杨村多留一夜?”
“我想大师兄应该是顾念我吧?”南过不好意思的搔搔脸,“我这样的,赶夜路不方便。”
凤言看着南过脚边的灯笼,无言以对。
江暮雨走到窗边,伸手推开那纸糊的窗子,外界万籁俱寂,村中安谧宁和。只因江暮雨在进来之前以祠堂为中心,在外圈设下一道结界,隔绝了所有声音和景物,因此没有惊动任何村民。
白珒伸手拿了根蜡烛随意把玩,借着那莹莹烛光看向了远处倚靠窗边的江暮雨。
红烛照在他赤色长衫,平添一抹温润的暖色,显得越发明艳清贵。纤尘不染的身姿,冰壶秋月,莹彻无瑕。宛如山涧清泉落于霜色梨花之上。秀美白皙的侧脸倒映着窗外孤冷月色,如画如烟的澄澈双眸在橙红烛光的照耀下一片流光溢彩。
江暮雨是极美的,他跟凤言的美是截然不同的。
凤言的美妖艳妩媚,似大朵牡丹雍容,似粉红桃花魅惑。
而江暮雨的美与众不同,如晚夜皎月青莲,幽丽脱俗,冰清玉洁。似初雪暗香寒梅,孤冷傲然,朴实无华。
“师兄。”白珒轻唤,见江暮雨无反应,便知他是懒得搭理自己。也不怕他嫌烦,白珒起身拿着蜡烛走到江暮雨身边,轻声问道:“今日霜降,是你的生辰吧?”
此话一出,南过和凤言都楞了一下。
南过是根本不知道,瞪大一双葡萄粒似的眼睛:“大师兄,你的生日在霜降?”
江暮雨的眸光落于白珒脸上,比起被人提醒今日生辰,他更加吃惊的是提醒之语出自白珒之口。他眼底的诧异之色稍纵即逝,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面色,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他如雪的眸子望去窗外茫茫夜色:“未及弱冠,小小生辰,不必在意。”
这种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的神技,白珒着实佩服。
想他前世的种种丰功伟绩,按理说经历的多了,心性必然成熟。可他始终做不到高深莫测的样子,连目前十五岁的江暮雨都比不上。
也正因为江暮雨心事勿让人知,所以他的真实想法往往被包裹着,隐藏着,从未外泄。这也让人误会他性情薄凉,寡恩少义。
前世的白珒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今想来,只徒留阵阵心酸。
“江公子生辰,我这也没准备贺礼。”凤言说,“待回到扶瑶,我给江师兄补上一份吧。”
江暮雨容色宁和,面不改色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凤言还没等接话,一旁白珒突然郑重其事的说道:“那怎么行?好歹是生辰之日,怎能说成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暮雨情不自禁的看向他,却见白珒心急火燎的翻着衣服口袋,又解下乾坤袋往出狂倒。粗略一看,实在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堂堂诛仙圣君,见多识广,品位也会水涨船高。搁在小时候,白珒定觉得自己珍藏的破烂玩意儿是奇珍异宝。现在看来,拿来赏叫花子都觉得寒酸,更何况是送给师兄作生辰贺礼呢!
白珒寻思来寻思去,最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幻彩色的玻璃珠:“据说这是南海的落霞灵珠,将其磨成粉吃了能提升修为。”
白珒说这话自己都心虚,特意加上“据说”二字。
所谓的落霞灵珠是师父他老人家送给白珒的,师父酷爱收集天下奇宝,实际多为“破烂儿”,所以此物是不是出自南海,是不是真正的落霞灵珠,这些就都不得而知了。
“我将此宝送与师兄,师兄可别拒绝。”
江暮雨淡淡看过那颗落霞灵珠,正要拒绝,白珒突然掰过他的手,硬是把落霞灵珠塞到了江暮雨手中:“师兄若是不收,便是嫌弃我。”
江暮雨:“……”
这种“逼你就范”的法子,跟谁学的?
南过拉着一张脸直哼唧:“二师兄好坏!我方才拜入师门不久,手里可没几个像样的东西,结果你一送就这么大手笔,那显得我也太差了吧?”
小师弟闹脾气,惹得凤言不住发笑。
江暮雨忍俊不禁,手中握着落霞灵珠,散发出的炫丽霞光映出他修长白皙的双指。面上拂过一抹浅笑,清雅明润,虽仅仅昙花一现,却能令日月失辉。
白珒看的有些晃神,匆匆收回视线,以干咳来掩饰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
前世的他没有参与过困龙锁一事,只在后来粗略问过凤言事件起因,魔修苦苦挣扎,终于破阵而逃。江暮雨率领凤言,黄芩和南过三人共同御敌,殊死相搏,险象环生。
具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白珒都一无所知。左思右想,白珒还是对江暮雨说道:“师兄,我见师父他不在扶瑶,他去哪了?”
江暮雨就势坐在窗下,及膝的墨发铺了一身:“南海的贝壳多种多样,师父应当是去南海了。”
“这样啊!”白珒挨着江暮雨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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