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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焦冻摇了摇头,他像是在思索回忆,他放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贴着深黑色的西装裤,有种半透明的玛瑙一样的质感,他顿了一下:

“绿谷,在下面从楼梯下去倒数第三个房间里,那个是我的衣柜。”

绿谷为这个学长拿房间做衣柜这种行为已经麻木了,他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有钱真好,就把轰焦冻扶到床上躺好,这个人侧过脸“看”向他的方向,似乎有些无助地抓住他的袖子,不想他离开自己能够察觉到的距离,他声音很轻地重复:

“绿谷,是倒数第三个房间。”

他冰凉的,在灯光下恍惚有种半透明的感觉手贴在绿谷的手腕上,寒气森森地抚摸绿谷纤细的手腕,像是告诫自己新婚不要开启其他房间的魔法师,蒙着眼睛的轰焦冻脑后黑色的丝带垂落他毛衣的肩膀,他仰着头隔着一层雾一样的轻纱望着自己捕获的爱人,再一次说道:

“是倒数第三个,绿谷。”

而他的爱人无知无觉地回复:“我知道了,轰君,是倒数第三个对吧。”

绿谷下来之后才知道为什么轰焦冻会对他反复重复,这些隐藏在楼梯背后的客房都是一模一样深红色的门框,把手的颜色在灿金色和暗银色之间循环轮换,门上雕刻着他看不懂的图画,看起来像是古希腊风格的作品,有人在蒸腾的烈焰里燃烧,在不够明亮的楼梯背部莫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这让他感觉像是走进了地狱或者什么邪恶巫师贮藏尸体的地下室,绿谷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踩过在房间前面十厘米终止的地毯边缘,像是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脚,他迷茫地低下头看,疑惑地掀开了地毯——

——是一把被人长期摩挲到表面发亮的钥匙,钥匙表面有个因为字迹模糊只能看到一半的罗马数字,看起来像是只剩一半的三或者是四,绿谷把钥匙放回兜里决定等会儿还给丢失它的主人,他走进了倒数第三个房间,在握上门把手想要开门的一瞬间,他不经意地转头,绿谷看到了第四个房间里门缝里露出来的一颗小纽扣,这是一颗又圆又黑的塑料纽扣,上面有四个被线穿过的孔,右上角有一个被洗衣机磕出来的缺口,绿谷认识它——

——这是一个曾经在他裤子拉链上方上的纽扣,他因为在实验室突如其来地发现自己裤子没有纽扣了,脸通红地借了轰焦冻的裤子拖拖拉拉地穿回的宿舍。

绿谷失神地半跪在地上,他从房间的门缝里抽出了这个属于他的东西,纽扣甚至被人精心地上过了油,光可鉴人地躺在他的掌心里,像个衣食无忧的贵重物品,绿谷仰头看向门上精细得可怕的烈焰和人的雕刻,他被楼梯投射在他扭曲的阴影遮挡着眼睛,他从兜里掏出了那把在对面的地毯里被他捡到的钥匙,绿谷的心跳已经超过一个熬夜的人应该承受的极限,这让他想要呕吐,他颤抖地把那把钥匙抵在锁孔上,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开启一个堆满尸体的太平间,开启一个血腥又疯狂的秘密,他被这门上虚无的烈焰焚烧着冻僵的肢体。

门轻块地打开了,这是个和其他房间不一样的,它没有发出任何干涩的声响,它转动的零件也被细致的主人上过油了,看起来像是经常被打开。

绿谷被遮天盖地的“自己”所掩埋,他在过于浓烈的光里愣愣地落下眼泪。

这是一个看起来比外表大一倍的房间,里面的墙面上是蜂巢一样的玻璃格子,里面一格又一格地装着曾经属于他的一部分物品,每一个格子里都有一盏明亮的冷光源,24小时不间断地照亮这些对于收藏它们的人异常珍贵的物品。而天花板上是他的照片,数不清的,一模一样的无缝地镶嵌在上面,对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照片上的人如出一辙地甜美微笑着。

房间正中央是一张被铁皮包裹着的木桌子,绿谷认识这张桌子,但那个时候它并没有像是博物馆里陈列的物品一样被小心又妥帖地装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里——

——这个桌子原本是在实验室的冰库里,他们曾经被关在里面,绿谷曾坐在上面脱掉衣服给昏迷的轰焦冻取暖。

绿谷就像被关在一个偌大的冰库里一样颤抖起来,这个掉在门缝里的扣子似乎是主人在过于焦躁和难过的把玩过程中掉落了,但是他很快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他忘记了这颗掉在门缝里的扣子,绿谷恍惚地抬头看去,门上挂着一个造型经典的种,上面的时间停在了午夜十二点——

——他答应要回来的那一天,到来了。

木质的台阶想起有人踏在上面的吱呀的声响,有人像猫一样踩在柔软鲜红的地毯上,像是心脏从艳红的舌头上滚落地面,一下又一下地作响,绿谷听到他就像不久之前他牵着他的手教导他的那样,轻缓平稳地扶着围栏数着台阶的数字:

“……十七,十八,十九——”

绿谷无法遏制的全身发起抖来,他的眼泪滑落在被光线铺得如同白昼的地面,他的眼前就交叠的光影,他像是即将被制裁和惩罚地打开了不该打开房间的魔法师的妻子,孤立无援地捂着脸抽泣,他根本来不及在那个人的靠近里逃离这个像是被诅咒一样的房间,他听到了那个人数到最后黯哑的声线拨动他慌乱的神经:

“——二十三。”

那个蒙住眼睛的人从楼梯的转角走过来,黑纱贴着他柔顺的发尾摇摆,他依旧平静又脆弱,像是正在冬眠的蛇一样虚弱地呛咳着,湿透的毛衣贴在他的身上,他轻声问道:

“绿谷,你在第三个房间里吗?”

他继续说:“还是第四个房间?”

———————————————————————————————————

「暗恋bot」:「我想看暗恋,我不想看暗杀,谢谢,请不要在把暗恋的人的具体信息发出来了」

「投稿要求,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这才叫暗恋,ok?understand?」

「匿名投稿,嗯,你们好,我是被朋友安利的这个bot,想问的也不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和我一个世家好友是一个实验室里的,我和他都学医,然后他很早之前就出柜了,我也一直分不清他是真的gay还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嗯,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因为其他的事情为了反抗他的父母之类的出的柜,前段时间我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因为这家伙——

——好像喜欢上了一个新来的小学弟,但是我觉得很不愉快,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我说的不愉快感就是,他对那个小学弟之前态度一直都不冷不淡,后期相处久了有点软化,有一次明显的改变就是,他好像是做实验的时候忘了时间,被最后核查的老师关在冰库里了,然后当时我们几个人都没有发现,是小学弟一直想着他,小学弟很怕冷,看别人进冰库就很担心,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小学弟就直接冲回实验楼了,结果那天停电,小学弟一打开实验楼刚好就被关在里面,而且那个家伙直接被冻在冰库固定的桌子上了,根本救不出来,小学弟说当时心跳也非常微弱。

而且我们实验楼非常无语的一点就是停电之后为了保证重要实验设施的用电,会启用很多发电机,声音很大,而且信号也很差,基本喊人和打电话都没什么作用,当时小学弟其实是可以不进冰库的,其实大型实验室冰库断电后也是非常冷的,足够冻死人了,小学弟出不了实验楼,也没办法呼救,我其实有点震撼的,因为小学弟直接就把把所有还留在实验楼的白大褂批在身上,然后把自己的暖和的外套脱下来给这个家伙了,第二天两个人都是脸色都是青白的,而且小学弟还把这个家伙抱在怀里脱掉衣服用体温给他暖,冷了出来蹦跶两下暖和了立马冲回去,我们第二天发现小学弟的时候他穿得白大褂上都挂着那种汗结出来的冰碴子,我们直接送医院了。

但是居然是被救的这家伙没什么事情,小学弟在icu里躺了前前后后小半个星期吧,因为小学弟之前身体底子好像就不是很好,而且冷热交替用体温最高的肚皮烤人,其实对身体的损伤是比单纯受冻要大的,痊愈之后小学弟就越来越怕冷,我看着都有点心疼。

然后我发现不对劲是不久之前,这家伙有一天留很晚,我当时已经觉得他看小学弟的眼神不太对了,我就看着这家伙很克制地贴着小学弟刚刚脱下来的白大褂,也不是那种变态的吸啊什么的,就是安静地看,然后抚摸那个写着小学弟名字的白大褂上的铭牌,他应该是看到了我,就转头问我:

“xxx(我的名字),他为什么不走?”

“我后期已经醒过来了,我已经不会死了,我很冷静地告诉他我不会死,他比较可能容易死,我让他出去,他也不出去。”

我就问:“为什么?为什么xx(小学弟)不出去?”

然后他就摸着那个铭牌,淡淡地说:“他怕我冷,所以他不走。”

我一瞬间感觉非常复杂,就只能叹气,这个家伙因为家庭生态的原因一向比常人要偏执,我就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想对小学弟做什么,最近已经把小学弟留到很晚了,其实很多工作不应该拖到那么晚的,这个家伙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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