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传来黄小果喊他们的动静,李逾白扯着嗓子喊:“来了!”
边缘有点破音了,贺濂居然想笑。
好像和看起来的镇定相比,也并不是那么冷静。
他们短暂的消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裴勉若有似无投过来的眼神让贺濂有点儿心虚。接人回酒店的车停在消防通道外不远处,贺濂顾不得有没有粉丝在附近蹲守了,以最快的速度跑上车,占了后排角落的位置。
接着李逾白钻进来,旁若无人地坐在了他右手边。
贺濂下意识摸了下嘴唇,他很怕有奇怪的红肿,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李逾白的吻和他的人截然相反,一点儿不冷淡,强势霸道,他嘴角都破了点皮。
通道和车厢的灯光都昏暗,可一会儿还要去酒店大堂。那边灯火通明,赤裸裸地暴露在明亮大堂中,贺濂倒不怕队友问,毕竟有两个正谈着恋爱的在,他这顶多算一时冲动。
但这时想起来那些为了“偶遇”订在同一家酒店的粉丝,要是看见了恐怕有危险。她们会说出去吗,会怎么添油加醋?
嘴巴带着明显吻痕,总不能一路装咳嗽捂到进电梯。
突然慌张.jpg
坐立不安.jpg
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始在内心“青蛙狂舞.gif”了。
“喏。”李逾白喉咙里哼一声,把什么塞进了他手里。
是个口罩。
浅蓝底色,画着几枚金黄的小海星,他看向李逾白,记得那人的口罩除了黑色就白色的一次性,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逾白咳了一声:“送的……儿童口罩,别瞪了,你脸小,能戴。”
贺濂:“……”
他愤愤地转过头把口罩戴上,车窗映出自己的脸。眼睛有点儿红血丝,半边脸连同嘴角的伤与红肿都被画风幼稚的口罩遮住,看上去像刚哭过,贺濂发愣,他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指尖不时动一动。
路灯的光影与并行、超越他们的红色车尾灯一起勾出迷乱的颜色,不时透过车窗在年轻的脸庞印上吻一样的光斑。贺濂像在发呆,却从模糊倒影中偷看李逾白的侧脸。
下巴兜着那个黑色的口罩,眼睛半闭,嘴唇微微撅起。他的侧面线条很完美,比正面要温柔一些,像春山起伏。
他想定格难得只有两个人的保姆车最后排,又觉得只用眼睛争分夺秒地记住也足够。贺濂吸一吸鼻子,又开始心跳加快。
每当他想到“李逾白”,不管是脸还是触碰,都会兴奋地羞赧。
从第一次见他,贺濂就觉得这人真好看,唱歌真好听,连喝多了酒骂人都可爱。后来加入FALL,他懒懒散散的语调,抱着猫时无奈的表情,嘴上说着麻烦死了却立刻身体力行,倒给最初酒吧里的神秘帅哥添上近人情的烟火气。
不服输,决定了就专注,偶尔又孩子气——虽然只是非常非常少的时候。
他认为这是一见钟情,尽管来演艺圈并不全是为了李逾白,但如果他可以与李逾白一起携手走到最高峰……
搁在膝盖的手指往旁边蹭了蹭,贺濂七上八下地试探想要握李逾白,下一秒却被反手按在了温暖的掌心里。
他扭过头,闭着眼睛的那个人嘴角在笑。
“哎。”贺濂说,“怎么搞的?”
“我睡着了。”李逾白说,头一歪,靠到他的肩膀上。
第二天的彩排也很顺利,灯光和音响设备进行了模拟现场的调试。除了没换舞台妆,舞蹈动作的幅度稍小一些,其他都和正式演唱会无异。
远处看台上混进了几个粉丝,李逾白戴着眼镜,原本只是防止夜里散光严重,结果准确地捕捉到了可疑身影。他离贺濂稍微远了一点,但想了会儿,又觉得本无必要,于是不着痕迹地蹭过去,双手握住了贺濂的肩膀。
那人有点受惊,转过头用眼神询问他,李逾白摇头:“没事儿。”
顾随正在试钢琴,本来觉得实在不想再弹了,但后来他接了个电话,说爸妈要来看,没办法只能将老本行拿出来。
这次演唱会为了凑时长,什么丧心病狂的主意都落实到了流程中,比如顾随和江逐流要表演一首全场仅有的双人solo。消息估计今晚在网络上传开,李逾白不用看都知道随波逐流的CP粉会怎么发疯。
起先陈戈要排列组合,练习时间不够,后来交给了最默契的那两个人。
我和贺濂明明也很默契。李逾白不服气地想着,抓着贺濂肩膀的手紧了紧,被那人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手背。
昨天的吻多少对他们有点影响,他没有表示,李逾白自己的考量复杂,大都还想着那个约定:不在演唱会前搞事,哪怕他觉得双箭头成真,答应了的事就得做到。否则发疯的不止是裴勉,还有被蒙在鼓里的经纪人。
他管这叫团魂责任心,FALL东山再起,对谁都不是坏事。
但贺濂好像有点儿躲他,却对他的亲密又不抗拒。李逾白短暂地觉得自己看不懂贺濂了,只想:等结束吧,结束就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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