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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日食也就那样结束了。

世界又明亮起来。

不知为何,那重新照亮天空的日光,让人感到心碎欲绝。

有人声远远地传来,是管理教师在喊着“谁在里面?”然后是敲门的声音,只敲了很短的一下,门就拉开了。

他们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宗像手里还握着那个玻璃瓶。

“你们怎么回事?”

太阳还在慢慢地复原,宗像从周防怀里挣脱出来,斯文礼貌地答道,“我眼睛很痛,周防同学帮我看了一下。”

老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宗像,又看了看周防,“直视太阳了吗?眼睛灼伤了吗?”

“应该没有,抱歉让您担心了。”

“日食结束了就回教室去。”

老师丢下了这么一句,又回头疑惑地看了几眼。

两人冷汗涔涔而下。

而天空已经变回原样,就像太阳从来没有黑过,月亮的影子从没来过,这两颗星球也从未拥抱过。

宗像一声不吭地拉着窗帘。

“回去上课吧。”他断然地打住了周防要说的话,“别再说了,太荒唐了。”

说着,他抬起眼,他十五岁的神色和二十四岁的样子没有任何分别,冷酷又宁静,而那双眼睛水光欲泻,就像真的被太阳灼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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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全食大概是03年那一次,太平洋地区都能看到。根据尊礼推盘正好是15岁。

第十七章 番外 over the distance 【fin】

我和周防,有三次互相不说话的经历。 也真是奇怪,我跟他并不算熟,好像二年级之前,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从来没有出现在我视野里的。 我很好奇,他这么惹眼,究竟是怎么做到整整一年都全透明的。 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天,大概是春天、春夏交界的日子——空气里有春天的燥,也有夏天的闷,穿多穿少都不合适,人像被放在温柔的火上烤。 他在这样暖得燠燥的天气里,突然就这样出现了。我看到他了,于是感到无法移开视线了。 他也在看我,用一种说不上来的色情眼神。 大概是因为我把领口开得太大了。 我觉得他很不正常,如果我是个巨乳女同学,他这样看我,我是可以理解的,然而我胸怀坦荡一马平川,关键我也不是女同学。 所以我不理他了。 真是奇怪,我们明明刚见面,我却对这第一次的互不搭理印象深刻。 好像不和他说话这个世界就少了点什么。 他在我旁边若无其事地大声念书,遗爱寺钟欹枕听,香炉峰雪拨帘看。 我在那年春天昏黄的热气里,第一次觉到人的声音可以这样庞大,占据思考的所有空间,找不出理由,只是满脑都是他懒洋洋念书的声音。 这诗写得的确很好,诗情画意如在目前,当年定子皇后在春风吹拂的帘栊之下吟咏这诗句,那心情大约和我一样。 十四五岁,对人来说,不是适合恋爱的年纪。 要分辨内心所怀的究竟是一时冲动,抑或是确实的爱情,对这个年纪的我来说,实在很难。 周防这人不大会聊天,很凑巧地,我也不会。 两个不会聊天的人在一起强行沟通,结果只能是车祸现场。 人的惯性是可怕的,车祸的次数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一旦接受了车祸式聊天很萌的这个设定,我居然还觉得跟他谈天非常有意思,以至于像什么窗户砸下来把我们俩压趴在下面之类的状况……也都不算什么了。 人生有时非常爱开玩笑,简直充满恶意,那天我回到家,正巧碰上邻居家的小姑娘。她委委屈屈地问我,“哥哥,今天体育课的时候,我被人家撞到嘴唇了,是不是我的初吻没了?” “……” 小学一年级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吗?而且这种问题问我真的合适吗? 别人会以为我在猥亵小学生。 我转身想走,她一把拉住我,开始哭了,“小奈美说,初吻没了就完蛋了,我是不是应该找那个人负责一辈子。” 是啊,快去吧,哥哥我的初吻也没了,正打算找人负责一辈子呢。我与你同行好不好? 那一整夜,我都非常非常地想见周防,哪怕没有任何理由。 我是个干脆的人,我想了他一晚上,第二天也就真去他家里找他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为我受了伤,我担心他。而且我手头有套模拟试题,可以假传圣旨是老师让我带过去给他做。 理由充分,立场正直。 那天下着绵软的春雨。 那天他和我说起一个相当中二的故事,说上辈子我们互相认识,他是赤之王,而我是青之王。 太羞耻了,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一阵尴尬。 我从未见过聊天技能如此低下之人,想表白何不大大方方表白,还要整出一个前世有缘的设定? 而他居然说得真情实感,还一副很怀念的样子。 我觉得他很矛盾,明明是个中二游戏,他也试图把这段中二幻想说得很随便,仿佛免得我太过当真。 可他眼里的神情十分认真,甚至深情。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设定?他是觉得自己不做个中二大王就没法和我当朋友,还是觉得我不做个中二大王就不配和他做朋友? 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非要做中二大王呢? 我越是这样想,就越对他口中的青王感到好奇,每次旁敲侧击地问,他都回答得含糊其辞。 要不是我还有起码的理智,我几乎就要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占有欲是如此之强——要么不要,要么全部。 我很希望能占有周防尊的全部,而不是作为他幻想的某个人,存在在我所不认识的世界里。 这些问题让我感到很苦恼。 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有妄想癖。又或者是我有纠结症。 为了不让他再来打扰我,我们又陷入了短暂的疏远。 人的感情是不断递进的。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之前我觉得周防很喜欢我,于是我犹豫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现在我发现他心有旁骛,于是我对自己相当干脆地承认我喜欢他。 真令人难堪。 我们莫名其妙地疏远,又莫名其妙地和好。 我想我很善于自我欺骗。 忘记了曾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说人的时间感是逐渐消亡的。十岁,二十岁,三十岁,最初每一天都过得度日如年,三十岁之后每一年都恍若一瞬。 过去的每一天都像碎片,从身上慢慢剥离,每过一天就更多接近死亡一点。 在自我分崩离析之前,在变成行尸走肉之前,人应该爱一次。 哪怕是单恋。 那年夏天发生了一场日食。 我和周防在顶楼的化学实验室里,一起观摩那场难得一见的天体的约会。我在黑暗降临的瞬间,很想去拥抱或者亲吻周防。 他比我更加干脆,果断地就这么做了。 我很想问问,他想拥抱的究竟是我,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承认在恋爱方面,我非常狭隘。 日食之后,我们几乎没再说过话。他看上去好像若无其事,所以我也若无其事。 他依然会出现在我所经过的许多角落,远的、近的,睡在课桌上,站在操场上,好像是谁先说话,谁就认输了一样,出于微妙的自尊心,直到学期结束,我也没再搭理过他。 在那之后就是漫长的暑假。 有时候会在深夜想起他吻我的触感,依然令我内心感到失落。 每个人都渴望被谁狂热地爱着,也包括我。 你是不是也在曾经的某个时候,内心被细小的恶魔所占据。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不为人知的时候,怀着微小的罪恶的意念,希望某件事从没发生过,或者希望某个人忘记谁。 那天夜里我梦见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雪里。 他的衣服很单薄,雪很大,我想这样的情景怎么说都是孤独的。可他朝我转过脸来,看上去很平静。 他和我长得很像。只是眼镜没带,捏在手里 我在梦里好像和他十分熟稔,不由自主地和他打招呼,问他过得好不好。 他向我笑一笑,说,“阁下大概不抽烟了吧?” 我觉得很奇怪,我还是未成年,从来没有抽过烟。 他静静地看我,在簌簌不断的风雪之中,好像试图在我脸上分辨什么,不知为何,我心中涌动着想要拥抱他的冲动。好像我过去曾经那样抱过他。 他抚一抚我的胸口,自己笑起来,说,“不知怎的,石板碎了,你又回来了,可我常做这样的梦,梦见你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另一个我。”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被他抚过的地方十分疼痛。 他移开了手,在冷风里轻轻拍我的肩,又拍自己的手。 “按照约定,阁下记得明天在吠舞罗等我。” 这是什么约定,并没有人这样和你约定过好吗? 我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而他没有回答,仿佛听不到我的问话,也再不回顾于我,转身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雪里。那雪逐渐融化,在他身后化成一路春花。 我从梦中醒来,天已经亮透了,电话在响,我想抬手接电话,手指一阵酸麻。 就像人被冻得久了,突然暖和过来的那种酸麻痛痒。 我甩着手接起电话,是班主任。 “周防在社团练习的时候受伤了,他父母都在国外,你代表班里去探望一下吧。” “……伤很重吗?” “被球击中了头,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的指尖依然酸麻难耐,像无数冰凉的针刺在皮肤上。 病房里很安静,周防坐在床上,房间里只他一个病人。窗帘没拉,他在床上单手玩着一个橙子,大概是很无聊。 我把水果放下,他朝我回过头来,头上还贴着纱布。 看上去相当傻。 我问他,“周防同学,您还记得我吗?”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抱歉地摇摇头,又拍拍床边,“坐吧。” 我又问他,“我们俩的事,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 想来这个问题已经被问了很多遍,他回答得很熟练,“一点儿也不。”他指指脑袋,“昨天刚想起来我叫什么。” 说实话,那一刻我心中如释重负,又觉得空荡荡地丢了什么。 我们相顾沉默,我不想走,他也没有赶我,过了很久,他问我: “我是不是喜欢过你?” 我向他歪歪头,“怎么这么问?” 他笑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喜欢你很正常啊。” 我也笑了,“是我喜欢过你。”我想了想,更正了一下措辞,“现在还喜欢,可惜你失忆了。” 他看上去很惊讶。 我干脆在他床边坐下来,信口开河,“从一年级我就喜欢你,好不容易才跟你分到一个班,我让班主任把我跟你分到同位,结果你对我爱搭不理。” 他认真地看我,表情很复杂,是失忆患者常有的那种怀疑世界的表情。 我觉得很好笑,于是继续扯淡,扯得十分开心,敬语早都省了,“日食记得吗?刚过去没多久,我拉着你看日食,趁你不注意,强吻了你,结果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说真的,这么胡扯八道实在太爽了。这样说起来我还真是挺过分,居然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不过现在大家扯平了。 周防看着我,那种尴尬的表情又回到他脸上,青红交杂,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喊救命。 我觉得他这表情十分亲切,于是安抚地拍他的肩。 “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沉思了一会,“你还敢说啊,宗像。” “……”不知为何,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爆笑起来,“我做的事让你印象那么深刻啊?!” 我立刻站起来,“周防尊,你骗我?”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没有,我真的失忆了,但你这话太有刺激性了,我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很想甩脱他的手,但他确实很有力气。 “话是你说的,现在我当真了,”他一面用力把我往他怀里拉,一面放声大笑,“说话要负责的,宗像。” 我觉得他太用力了,根本没有必要。因为我也很想揪住他的领口,用力抱他一下。 所以我使劲拨开他的手,把他从床上拖起来,我们俩像分开许久的两个零部件,迫不及待地吻合在一起,在人生最珍贵的青春时间,在令人印象深刻的刺眼的阳光里,傻子似地相顾微笑,什么话也说不出。 过后的许多年里,我偶尔也会问周防,还记不记得青之王和赤之王。 他大概是装傻,也可能是真的忘了,每次都惊讶地看我,“宗像,这么中二的话可不像你会说的。” 然后他开始笑。 我也就不再提起。 一年间大概会有一两次,我还会梦到青色衣服的男人,他和另一个人站在一起,那个人身材高大,一头红发,很像周防。 我在梦里看到他们好几次,每次都情不自禁地想笑。 周防把我推醒,问我笑什么。 我说,“周防尊,你成年的样子好傻。” 他很不高兴,“干嘛拐弯抹角骂我?我现在不就是成年人吗?”说着他按住我,“要不要现场验货?” 后面的部分容我略过不提。 一场胡来之后,他问我,毕业的论文打算写什么? “平行宇宙。” “好大的选题。” “是啊。”我说。 ——你是否也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平行的宇宙,每一个小的宇宙里都有相似的缘分。 所有舍不得的,离不开的,都会弯弯绕绕,在每一个属于自己的宇宙里初次相遇,或者再度相逢。Over the distance,像陈年的电视剧主题曲所歌唱的那样,有如突如其来的爱情,穿越人海,来到身边。 那也许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 《突如其来的爱情》

其实大概算是回响的大番外。

平行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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