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那茶杯晋成帝依旧觉得不够解气,又将桌上堆着的奏折拿着往地上的人身上扔,后来便是手拿着什么就扔什么,最后拿起的是砚台,他用力往下一摔,嘴里喊了句,“你给朕去死。”
他是起了杀意的,可他不能明晃晃的将一个王爷给杀了。
被砚台砸中肩膀的独孤兴济倒在地上捂着额头,一手去摸自己的脑袋嘴里喊着,“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母妃即便犯了错失了宠,自己也不该被父皇这样对待。这个老不死的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啊。
晋成帝挥手让冯德全把人给拖出去,眼不见为净。
待殿中安静下来,晋成帝却是一口污血喷出,手扶着桌案,双眼瞪得通圆,大口大口的急喘气。
不一会冯德全进来吓得赶忙去喊了太医,宫里头又是一阵大动静。
罢朝三日后,晋成帝在朝堂上将御史大夫弹劾济王爷卖官,这些年朝廷拨给工部修建水利、兵器制造的银两皆被济王爷贪墨大半的折子给公布了。
不过两日,那证据便堆积如山,济王先是被降为郡王,后贬为庶民,发往僻州。
又是震惊朝野,牵连出一大批济王党官员。即便是龙虎军统领国弓将军府亦是满门抄斩。前头被英王牵连,那街头的血腥味还未散尽,如今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朝臣与朝臣之间谁也不敢再多来往,是个人都晓得了,现下恐就是夺储的最后关键时刻,只要站错了队,便就是整个家族的覆灭。
整个京州,却还有一片欢声笑语的地儿。
公主府,后花园。
驸马爷正抱着一个小女孩迎着风跑着,小女孩手上拿着一管线,线很长很长,在线的另外一端是只纸鸳,正在空中飞着。
若姐儿见自己将纸鸳放的这般高,正高兴一边喊着:“飞的好高好高啊。母亲你看,若儿将纸鸳放的好高。”
小女孩转头喊的女子,正坐在一旁的亭下,执杯饮茶,双眼含笑看着那两人。
“父亲,若儿也想跑。”若姐儿的心中,父亲早已是自己心中依赖的人。
法一见纸鸳已经飞的稳当,空中也有一些微风不断,便将小女孩放下,往一旁的亭子走去,在那饮茶的女子身旁坐下。
她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端起饮尽,双手举着茶杯凑到那女子面前,“殿下,牢酒口干舌燥,可否赐茶一杯?”
芃姬双眼带着浅笑,柔柔的看了她一眼,便给她倒了一杯,“驸马果真是什么都会,就连这纸鸳,都比旁人放得要高些。”
“牢酒在殿下面前,自是要好好表现一番,不然殿下要是见着更厉害的人,移情别恋,那牢酒可上哪儿哭去。”法一饮着茶,装着苦恼的模样说道。
又是这么不正经的,芃姬嗔了她一眼,幸好林姨与竹香都去陪着若姐儿跑了,不然叫人听见了可像什么话。
她拿出帕子递给法一,“看你那满头的汗。”
法一下意识想拖动椅子,她手一摸,摸了空这才想起这是石凳,便往前挪了挪,把脑袋往芃姬那边伸着,“牢酒刚才抱着若姐儿双手酸乏,还得劳烦殿下了。”
她说假话丝毫不需要考虑的样子,还一副真诚的模样,让芃姬听了忍不住发笑。虽是笑着,到底也是捏着帕子替她轻轻拭汗。
“也不知是谁大言不惭,竟敢说抱着本宫都能饶公主府三圈,如今却是只抱了若姐儿一小会,便抬不起手了。”她瞟了法一一眼,“看来也是本宫性子纯善,轻易就信了。”
法一听见怀疑自己的话,站起身,慢慢靠近芃姬。
后者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正要问话,法一便已贴上了她,而后便是感觉身子一空,失了支撑的芃姬惊了一声,本能的抱住眼前的人。
她倒也未太过惊吓,这般被腾空抱起,也不是第一回 了。
只是这终究是在外头,边上林姨竹香,还有若姐儿都看着呢。
她赶忙轻拍了一下法一的肩,“法牢酒,赶紧将本宫放下。”
她有些嗔怪的语气,让法一抱着芃姬的手软了一下,差点松开,连忙又使力抱着往上颠了颠。
原本跑着放纸鸳的人,笑声一下停住,三人齐齐伸长了脑袋往亭中瞧着。
芃姬见这人无动于衷,又拍了法一的肩两下,压着嗓音说话,“若姐儿看着呢,赶紧松手。”
法一笑着看了那三人一眼,“殿下不信牢酒,牢酒必须要争气,要证明给殿下看。”说着她向若姐儿眨巴了一下眼,运起轻功抱着芃姬便消失在了三人眼前。
三人的嘴同时张的通圆。
一感觉到两人飞起的时候,芃姬还本能的喊了两句,双手死死的搂住法一的脖子,双脸埋进她的怀里。
耳旁的风呼呼的响起,她只感觉到自己在移动,心里头却还是紧张,那是一种脱离了地面没有安全感的惶恐。
“殿下?殿下试着睁开眼看看,这整个公主府的格局皆在眼中。”法一将唇凑到芃姬耳边说着。
芃姬埋在怀里,压根不抬头,只摇着头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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