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时候,双目空乏地遥望远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不觉,长泰城已遥遥在望。
马队间彼此争强好胜,勾心斗角,皆已先骡一步,驰入古城。荒凉的官道上,又只剩一骡一人。
书生抬首,目光穿越密林,能看到一座漆黑高峻的瞭望台突出层林,伫立城头。
轻嘘一口气,苦笑道:“快要到了。”
俯身揉了揉酸胀发僵的腿,这番长途之旅对于养尊处优自己来说着实折磨。非但腰酸腿麻,大腿内侧的肌肤也被磨得破皮。
手指试探着轻抚腿内,轻嘶一声,疼得一张俊脸皱了起来。
唉声叹息片刻,扬声说道:“几位朋友跟了玄一路,何妨现身,歇息片刻。”
道路两侧寂寂,不见人影,唯闻鸟鸣啾啾。
书生摇了摇,双目微阖,似在聆听风声,扬唇笑道:“玄并非以言诈尔。”
“在下穿林过桥之时,见千尺林樾无风自摇,闻流水泠泠似有杀音,便知有人蕴怀杀意尾随于玄。”
“诸位既来送阎王帖,总得让人死得明白吧。”
话音落定,樾影摇动,树荫间落下几人,一色黑白武服,臂扎白绸,拔出刀剑,将书生团团围住。
书生瞧了一眼他们的装束,目光闪了闪,道:“义气盟的人?”
“十日前,张老盟主五十大寿,玄尚是贵盟座上客。怎么的今日相逢,玄却要成为诸位的刀下鬼了?”
为首领刀客满脸怒意,眉目凛冽,狠狠一捶身边大树,木屑纷飞,轰然砸出一个窟窿,寒声道:“崇光谈玄,你竟有脸提及我家老盟主!”
“老盟主自从建立义气盟,锄强扶弱,消灭悍匪,接济贫民,广施仁义,这江湖上谁人不赞一个好字!”
“三十多年来,盟主一贯节俭,不喜铺张浪费。这次在兄弟们的劝说下,方才办一场寿宴,让大家伙热闹一番。”
“老盟主听闻你暂居青州的消息,好心给你下了请帖。”
“孰料,你竟包藏祸心!竟将好好一场寿宴,化为丧宴!你这贼子真真狠毒!”
谈玄捻起鬓边一缕墨发于指尖来回碾磨,语态悠然:“当日玄起身离席后,张盟主竟是自杀了么?”
环顾四周,满目戚容,竟抚掌而笑:“张岐山虽年老体衰,不复当年之勇,倒是血性不减,令玄钦佩。”
“你!”领头刀客挥动钢刀直指谈玄,咬牙低吼,“狗东西!你逼死老盟主,不见愧疚,竟还如此嚣张!”
谈玄笑道:“哎呀呀,这位兄台为何动怒?”
“玄不过是将其独子暗中侵吞义气盟公产,为夺盟主之位毒死义兄,并霸占义气盟烈士遗孀等事,告知老盟主而已。”
“玄之所言句句属实,且账本、人证具在。本是好意,想替贵盟除去蛀虫,怎会料到老盟主竟刚烈至此?着实可叹。”
领头刀客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明明可以将这些事情私下说与盟主,却偏要选择当众揭露这几桩丑事。”
“老盟主一生光明磊落,仁义无双,将他毕生精力奉献给本盟事业。因而缺少对少盟主的管教,才致使他行差踏错。”
“那日,你丢下账本、人证,扬长而去,走得潇洒。却叫老盟主如何面对他之亲子弑兄淫嫂,私吞盟产的罪名?”
“老盟主自觉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烈士,与义气盟众兄弟。只能一刀宰了少盟主,并自戕而亡,用自己与独子的性命以谢同袍……”
喉头微哽,领头刀客扎着白绸的手臂狠狠抹一把脸,转头呵斥身后啜泣的众人:“都给老子把马尿收回去!休在仇人面前丢人现眼!”
谈玄敛笑肃容,掌覆于拳,一揖到底:“老盟主之气魄,令人动容。”
然后直身立马,长袖一振,目如雪刀,逼视众人:“古人云,逝者已矣,死者为大,生前罪行尽可一死了结。”
“你们的少盟主被老盟主一刀宰了,便原谅了他身前那些龌龊丑事。然而,你等终究意难平,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因而寻我泄愤?”
“诸位是想用刀剑教导于玄,该对天下丑恶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教导玄从一开始便不应该揭露你们少盟主的罪行,任由他欺辱你们兄弟的遗孀,掏空老盟主积攒三十多年用于济世救民的钱财,最终弄垮你们视同为家的义气盟?”
谈玄嘲道:“真是可歌可泣一场复仇!”
领头刀客气息一窒,攥紧刀柄,不知该如何反驳。
见状,另一名刀客厉声喝道:“璇玑云阁出来的人,最善口舌之争,同他废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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