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远远便可以看到巍峨的城墙,庄严而肃穆,城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纪修然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繁华的街道,拥挤的人群,这一切都预示着京城的发达。
曾君辉给纪修然准备的住处在城南,离贡院只有一刻钟的车程,周围住的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环境安静,很适合考前用功。而他们自己的住处则在城东靠近坊市的地方,两个地方相距甚远,曾君辉先让喜福带着自己妻儿小妾们过去,自己则亲自送纪修然两人去住处。
简简单单的一进小院,院子不大,好在后院有个马厩,不然马匹都没地方养。虽然不如自己院子宽敞,但纪修然也很满足了,他知道京城房屋价高,房源紧张,能租到带着马厩的小院已是不易了。
“房子不错,多谢曾兄了。”
“修然何必客气,为兄这些小事还是可以办好的,哈哈。”
纪修然笑了笑也没再继续客气,曾君辉坐了一会想起要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儿,便告辞了,纪修然把人送走之后,回到屋里便看见石靖琛在铺床铺,纪母担心他们到了京城初来乍到,不知道在哪里买东西,造成不方便,便把被褥枕头这些都给他们带齐了,现在石靖琛铺的就是纪母给他们准备的。
纪修然走过去帮忙,石靖琛看着并未阻止,他很享受两个人一起做这些小事的感觉。
安顿好之后,纪修然便开始进行紧密的读书时间,因为这一段时间在马车上赶路的时候,都没有看书,所以为了弥补这段时间落下的进度,现在必须加强每天的学习进度。就这样紧锣密鼓的学习的十几天,堪堪追上进度。这时候正好收到曾君辉的邀请。
曾君辉来京城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把飘香楼这京城开了起来,现在他的珍馐阁也已经筹备好,准备开业,邀请纪修然参加开业典礼,毕竟纪修然算是珍馐阁的二老板。纪修然于情于理都无法推脱。
开业当天,纪修然和石靖琛早早就赶到了,这家店开在城东坊市中最繁华的一跳街道上,旁边是曾君辉的飘香楼,而对面则是全京城最有名的状元楼,地段好,人流大,开业之后肯定大赚。
不过曾君辉此次邀请的宾客多位女客,纪修然和石靖琛二人在店里多有不便,等到开业揭匾之后,便被曾君辉带到了飘香楼的天字包厢里。他们二人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早就有人。曾君辉向双方介绍说:“这是之前带我去关外的商队老大,郑武,郑大哥,这是我的合伙人纪修然和他的契兄石靖琛。”
纪修然拱手和郑武问好,郑武也站起来还礼。
第 69 章
曾君辉给他们介绍完之后就又出去招待今天来的客人。曾君辉离开之后,包厢里突然安静里下来,空气中莫名的飘荡着一丝尴尬,特别是郑老大,他是一个性格直爽,长相粗狂的典型的北方汉,他们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是很待见文弱的读书人,而纪修然在他的眼里看来就是一个典型的文弱书生。
但是看在曾君辉的面子上,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拘谨来起来。而纪修然则正相反,他上一世也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娃,他的叔伯兄弟也都是和郑老大一样的爽朗汉子,仗义直爽,能动手的时候就不bb。所以纪修然看到郑老大的时候是很有好感的。
他当然也感受到了郑老大的不自在,笑了笑,拽着石靖琛走到桌旁坐下,说:“郑大哥,来坐下,我们喝一杯,小弟先干为敬。”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郑老大坐下,也被纪修然的豪爽感染,张口喊了声:“好,干了”也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大笑出声说:“没想到,纪老弟是这样爽快的人,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来来,我们继续喝。”
郑老大拿起酒壶给纪修然和自己斟满酒,又给旁边坐着的石靖琛也倒满,说:“来,这个石老弟也别客气,我们一起干一杯。”说完拿起酒杯干了他们的第二杯酒。纪修然也笑着应和着说:“好呀,郑大哥从此之后就是我的大哥了,这酒是一定得喝。”拿起酒杯喝下第二杯酒。
旁边的石靖琛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过酒壶,阻止了纪修然想要给自己倒酒的动作。给他夹了一些菜,说:“吃点东西。”然后给自己倒满酒,拿起酒杯对着郑老大抬手敬酒,说:“修然酒量不好,我陪你,请。”
郑老大哈哈的大笑一声说:“好,请。”之后两人开始一来一往的喝起酒。也没再故意让纪修然再喝酒,纪修然也觉得自己刚才两杯酒喝的有点猛,酒意有些上头,不过还没醉,便也听石靖琛的话,没再继续喝,而是在旁边夹菜吃,还是不是给忙着喝酒的石靖琛夹一些过去。
郑老大看着两人有来有往的互相照顾,感慨的说:“你们二人的感情真好。”他这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当然知道南边有些地方是会有结契兄弟的习俗的,只不过那多是因为家里穷,娶不起媳妇,两个男人才会选择搭伙过日子,并不关乎情爱,更不会有共度一生的念头,等生活变好了,也都会选择拆伙,各自成家,互不相干。像纪修然二人这种感情深厚的还真的很难得。
纪修然听到郑老大的话,笑了一下,眼含柔情的看了石靖琛一眼,说:“我们是天定的姻缘。”石靖琛听到纪修然对着外人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有些赧然,但是心中也有丝丝的灼热,也满含柔情的和纪修然对视了一眼。
听到这么露骨的表白的郑老大一时间脸色一僵,顿了一瞬,又装作没听到一样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但是奇怪的是感觉喝进嘴了的酒味道不对。
曾君辉忙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人已经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心里瞬间不平衡的很,说:“纪修然你这个二老板也太不够意思了,天天奴役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今天你不敬我一杯,这事没完。”
纪修然鄙视的斜睨了他一眼说:“想喝酒直说,哪那么多废话,来,这一杯干了。”纪修然拿起酒壶给他倒满一杯酒,递过去,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说:“来,我敬你。”仰头就喝下了今天的第三杯酒。
曾君辉接过酒,也高兴的喝了下去。而坐在一旁,没来得及阻止纪修然的石靖琛心中莫名的不爽,眼神严厉的扫了曾君辉一眼,把兴高采烈入座,准备和几个人好好喝一杯的曾君辉看的心里一寒,面色僵硬的说:“石兄为何这样看我?”
郑老大颇为同情的看着曾君辉说:“石老弟刚刚说纪老弟的酒量浅,我刚才都没敢放开了和他喝,你一来就怂恿他,这下好了,铁定是醉了。”
曾君辉听了郑老大的话,呐呐的说:“不会吧,这才喝了多少,这酒量也忒浅了,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杯倒。”
“不是一杯倒,也差不离了,也就三杯的量。”郑老大在一边接着他的话说。
这时候已经喝了三杯酒的纪修然酒气上头,开始坐在座位上默默流泪。纪修然自从上一次品酒会大醉,知道自己醉后会哭之后就很注意,一般在家里都只会小酌一口,从不让自己喝醉,但是今天一时高兴忘了自己这具身体早就没有了上一世的海量,一下子就喝过了,酒劲上来之后,眼泪就开始往下流。
他这样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默默流泪的样子可是吓坏了郑老大和曾君辉。“这,这是咋的了,咋还哭了呢。”“就是,修然你有什么难事就直说,别憋着,别哭了哈,兄弟一定帮忙。”
纪修然对他们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石靖琛赶紧拿出布巾给他擦眼泪,但是纪修然喝醉之后的眼泪是怎么擦也擦不干的,看着纪修然通红的眼睛,石靖琛心中叹息,虽然明知是因为醉酒才会不停的流泪,但是看到这样的修然,他的心还是莫名的像被揪住一样的疼。把他揽入怀中,让他靠着自己舒服一些。
看到旁边两人因为纪修然不停的流泪,吓的不知所措,石靖琛不得不开口说:“修然无事,不过是醉了,让人送些醒酒汤来。”
曾君辉听到之后,噢噢了两声,赶紧让人去端醒酒汤。看曾君辉把事情安排下去之后,石靖琛继续说:“你们继续。”
这时郑老大确定了纪修然没事之后,不禁感觉好笑的说:“见过发酒疯的人,没见过这样发酒疯的,原来还有人喝醉了就喜欢哭的,今天我这个大老粗也是长见识了,哈哈……”
曾君辉听了郑老大的话,也觉得有些好笑,说:“哈哈,是呀,等修然醒了我要好好笑话他一下,太可乐了。”石靖琛听到曾君辉的话,眼神一利的看了他一眼。曾君辉被这眼神看的一噎,讪讪的笑了一下不敢再说其他,拿起酒杯和郑老大喝起酒。
等小二把醒酒汤送来之后,纪修然噶了醒酒汤过来一会才安静下来,靠在石靖琛的胸口,昏昏欲睡。石靖琛看着他精神萎靡,出声和曾君辉他们告辞,曾君辉和郑老大觉的这次的酒喝的也差不多了,也身一起出去,一起走到门口,目送二人上马车之后,郑老大也和曾君辉拱手告辞。
几人都没注意,对面状元楼的二楼靠街的一间包厢的一个打开的窗口中一个头戴玉冠,身着青地凌纹袍的青年看到纪修然二人,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对面坐着的头戴紫金冠,身着交领织金锦袍的贵气男子看到他的不对劲,开口说:“子瞻,有何不妥。”
“回王爷,子瞻无事,只是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哦?是何人?”
“之前赠与下官图纸之人,没想到会在京城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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