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
“因为我会看你的采访,我经常看到你。哈哈哈,你有想我吗?”
“当然,你这个迷人的家伙,有一段时间我们都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克丽丝说,“直到上个月你突然直播了一次,我心想,上帝啊,他活了。”
“太抱歉了,我前一段时间有一些任性。”
“不不,没关系。我不知道你遇到了那么多事情,我知道,那段时间对你来说绝对不好过。”
“嗯……哼,其实不用那么担心,那段时间我遇到了我的恋人,他陪着我,我很幸运。”
“他?”
“噢……”佩特里下意识地用了“他”,“呃……可以重录吗?”
“哈哈,当然可以,如果你介意的话。”克丽丝说,“所以真的是‘他’?”
“是的。我们爱对方。”
“哇哦,哇……彼得,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这段需要删掉吗?”
“算了,我不是很介意,如果不删掉也没什么关系。”
“彼得,我可以问关于你的恋人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我在告诉我的恋人所有事情的时候,写了一封信,把结果写在了最前面,原因写在后面。我真的很害怕。但是我的恋人甚至没打算看完那封信,他不需要知道原因,因为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会觉得这是有罪的或者不道德的。我的恋人看完信,只因为想知道我遭遇了什么,然后安慰我,没有……嗯,没有类似于有考察人品和问责的含义。就算我换几个原因,也不会影响他的态度。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只能说,我真的很爱他。我的恋人的出现,足以抵消我一切的痛苦。”
“所以,在你上个月进行网络直播之前,或许你的恋人在你身边?”
“没有。所以……说实话,我有一点紧张。”
“但是你很坚定的做了这件事,你做的事情不是临时起意。”
“因为我觉得自己可以承担一些东西。这谈不上是责任感,我只想帮助其他人。孤立无援比疾病本身更让人绝望。”
“你曾经孤立无援。”
“有一段时间,我的确认为是这样的,我孤立无援。很少有人愿意公开谈论疾病,得病被视为耻辱。但是很感谢刚才你说你想我,克丽丝,我总是被人爱着的——很多时候我忽略了这一点,实际上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孤独,我也可以去爱别人。”
“哈(hā)哈(hǎ),我和你之间不用客气。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一点的?”
“其实这是在我摆脱自己所谓的孤立无援之后,我才意识到的。某天早上我和我的恋人聊天,他说我们应该看一看现实,不论它是好是坏,是否让人失望。是的,我想,我也应该看一看人,包括概念的人和具体的人。”
“当你有这个想法之后,你如何看待人?”
“我发现人真的是很了不起的生物,或许这听起来很空泛,但是确实如此。我在自己所谓的孤立无援的时刻,每天都在空想,处在虚无之中,直到遇见我的恋人,我的恋人提起来现实,我才回过神来,我想我爱人。每个人——每一个人而不是作为集体概念的人,都有不同的经历、有自己的情绪,都是独特的。街上的每一个过路者、我、甚至是我旁边的你——克丽丝,都有自己的历史。每一个人都是特殊的,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个独特的存在,然而谁都不能永存,都要消亡。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一无二、情感饱满的个体,时间性的消亡使得人具有崇高性和悲剧性。”
“这个地球上有过多少人,就死去过多少人。”
“嗯哼……我们也只是无数人里的一个。”
“现在你怎么看待在网络上表达对你的厌恶的人,会很生气吗?”
“我认为其他人质疑我是可以的,真正带来影响的不是质疑,是舆论之下直接的恶意,人们有时候不愿意冷静地看待事情,只把一切情绪化。如果现在我看到一些……不太美妙的评论,我可能会受到影响,但是不会像以前那么严重,这不意味着我原谅那些恶劣的行为,我只是不那么在意了。而且当我关注到个人的概念的时候……嗯,当我意识到现实的时候,有时候我看到谩骂也觉得很有意思,这是情绪的表达,是生命力。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同的经历和活生生的情感。我不期望自己得到所有人的支持,这不现实。这个世界上不能只有一种情感,人们不能时时刻刻都保持理智,我自己也不能。”
“你在自己之外看待这些事情。”
“或许不是,我只是稍微想了想其他人的看法。”
“你说自己会在创作上转换风格,这和你对人的看法的变化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人是各自的,但是有某些情感是共同而永恒的,我始终在追寻这种从个人到群体的、形而上的永恒。但是我也会试着关注现实,我们还需要看到很多东西,让幻影破碎,看清人类现实的困境。”
“所以……彼得,你怎么看待疾病,或者说你认为这是我们现实的困境之一吗?”
“是的。死亡是人的主题之一,我们应该面对它,而不是因为感到不祥而放弃讨论。疾病和死亡很近,同样,我们不需要回避。对一个病人来说,疾病本身已经让人痛苦,我们应该减少道德指责。比如对抑郁症,我们没有权力也绝不应该指责患者的内心过于脆弱和敏感,这是因为他或者她病了。病人是疾病的受害者,我们却常常在道德上谴责受害者,把受害者指认为凶手,放过病变、细菌和病毒等等实质性的凶手。”
“艾滋病经常以性的方式传播,你怎么看待它?”
“我依旧认为应该去道德化,消除道德隐喻。如果我们只讨论性传播方式,人有情|欲,有性|行为很正常,因此可能导致感染,这就是我的看法。我不会用洁净或者不洁净来对疾病做评价,洁净与否本身是一种道德化的修辞。”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我们可以指责一个行为有失,但我们不应该因为一个人患病指责他道德有失。”
“是的,疾病本身只是疾病,得病不是可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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