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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无咎这才开口,缓缓地从几个月前说起。

☆、一、赏灯

上元灯节,街道上熙熙攘攘,车马不绝。街旁,酒肆茶楼,歌坊舞苑,错落林立,令人应接不暇。街上,玲珑小巧的玉器泥玩,古朴雅典的书画字帖,秀气精致的绢匹布料,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一家一情调,一铺一气度,有条不紊地陈列于一盏盏别致的花灯下,别有一番滋味。

街那头悠悠走来一位翩翩公子,一袭玄青衣衫,红带束发,腰间系着一条深色佩带,绾着一枚明月珏,行走时随风带起的衣摆下,隐隐露出一双黑靴。这打扮虽然随意简单,却不失世家公子的气派。待其走近,再定眼一瞧,只见这公子目光炯炯,眼角堆笑,干净纯情,明眼人一见,便知是个故扮男装的俏丫头。

这位公子慢慢悠悠地逛过一家又一家的铺子,却都只是蜻蜓点水,看样子并没有发现什么新鲜的好玩意儿。也是,这汾城的上元灯节历来如此,从记事赏灯开始,除每年多几品新制的蜜饯糕点,多几盏造型独特的花灯,多几壶新出窖的美酒,多些远近发生的轶事奇谈,其余几乎年年一个样,这都有十几个年头了,自然玩不出什么新意。这要是换了旁的公子小姐,天天山珍海味供着,奇珍异宝玩着,对这些市井玩意早不耐烦了。但这位公子却依旧神采奕奕,不见一丝倦意,一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爱极了这红火热闹,看样子是平日在家中学里被拘得太紧,这才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来透透气了。

“老板,这盏灯几文钱呢?”这公子的目光落在一盏兔子灯上,很是欢喜。

老板利索地从架上取下灯盏,嘴上不住地夸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盏灯可是这汾城中的墨华师老先生绘的,仅此一盏。”

这灯取下,才要递进公子的手中,不料迎面来衣袖一卷,这盏好好端端地落到了另一人手里。“墨华师老先生所绘的?”这位紫衣公子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些许的嘲讽,“有意思,本公子倒要好好端详端详。”

言语间,却不曾望向旁人一眼,一脸傲慢。

老板微微有点尴尬,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之前这位青衣公子,虽穿得简朴无华,但长相清秀水灵,绝不可能出自平庸之家。而这位紫衣公子,戴着束发紫金冠,面如玉瓷,目□□光,生得英气傲人。举止投足间,都流出一种尊贵,可见不一般。老板心中一阵掂量,恭维道:“这位公子,这确是墨老先生之作。还请公子细细看来。”

“陆去非,干嘛呢?”紫衣公子还未来得及接下老板的话头,身后就传出一喝。陆去非猛一回头,背后却一空,连忙抛下手中灯盏,左手反剪,右手按剑。这灯展老板仍站于架上,恍惚看见一张鬼脸,哇的一声大叫,跌到了地上。这陆去非的旁侧却探出了另外一名翩翩公子,带着青脸獠牙大面具,身子一伸,指尖勾住灯柄末梢,虚晃一招,便稳稳当当地立住。这灯中烛火抖了抖,慢慢便也静下了。

“好功夫,这么晃,这灯竟然还没点着。”青衣公子心中暗喝,觉得甚是有趣,却似乎不愿惹事,一闪身融进暗处,假装赏灯,留神打量起二人。

“岑无咎,你又在干嘛呢?”陆去非鼻子一皱,把手放下了,对着这面具之人有点生气地问了一句。

“这不是过来找你吗?”岑无咎笑嘻嘻地把脸上面具一摘,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俊脸,另一只手却把兔子灯托住,“来瞧瞧你得了什么好宝贝喽。”

“你无不无聊呀,没事尽戴这些鬼东西唬人,还抢人灯盏。”陆去非嘴角一撇,微微嘲讽道。

这岑无咎身着一袭玄衣,看着虽不华丽,细看却是做工用心考究。这脑后随意地束着一头乌发,两缕放浪不羁的青丝垂到眼角,鬓如刀裁,俊眉斜飞,一双深邃有神的眼睛里闪着灵光。只见他一把把坐地上的老板拉了起来,嘴角上扬,一双黑眸透亮透亮的,净是不羁洒脱,微微含着笑意,透着温暖。

这岑无咎才要答话,不料身后又传出一阵吵嚷:“岑兄,陆兄,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也在这呀?好巧好巧。”说话间,又有两个少年公子走到跟前,先一个目若秋波,生得风流韵致,一路蹦蹦跳跳的,带着小跑,晃得腰间的银铃铛清脆作响;这后一个却不紧不慢地跟着,一身素衣,微微露着冷气,眉目却也是亲切近人。

“与义君,沈兄。”岑无咎和陆去非向二人作揖问好,四人一阵寒暄。

其实,说来也不巧,这汾城中的魏家,仍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宗,魏家早在两年前就和甘州沈氏许下婚约,只是去年前,岭南一带水祸不绝,陇西一地又接连蝗灾大旱,各大世家都忙着救民赈灾,汾城魏氏和甘州沈氏也是义不容辞,这婚事便拖了又拖。魏氏现如今的当家家主魏纶,自从荒山除水患回来后,身体每况愈下。魏老太太心疼长子,便把这事又重新提了出来,和沈老太太亲自出面让魏大小姐和沈家二公子趁开春完婚,给家中带点喜气。

这可是江湖上近百年来的一大盛事,虽道这百年来江湖上派别众多,不曾比较过个高低上下。但论起地位威名,汾城魏氏,甘州沈氏,鹿门苏氏,溧水陆氏,吴郡岑氏,鼎州武氏,姑溪杨氏,这七大宗在江湖上可是百年不倒,无人敢越。另有旷世高人,鬼才圣手,无法一一道来。但此七大宗确是各镇一方,驱邪扶正,为百姓所敬重。七宗之间,不乏有姻亲之好,金兰之交,其间关系错杂,无法尽述。

再说这后来的四位公子,岑越,陆际,沈谟,苏审行便出自此七宗。

”陆际这小子,出来挑盏灯都磨蹭了半天,我出来把他带回去。”岑无咎嬉皮笑脸地揽住陆际的肩头。

”切,谁带谁呢,岑无咎,我看是你自己想出来玩吧,少让我给你背锅了。”

陆家是岑无咎的母舅家,关系自是非同一般。

“好呀,出来玩也不带上我,你们俩个可是不知道,我在楼上可是憋死了,好不容易溜出来,这好巧遇见了与义君。”

“过了这几日,等到你二哥和魏家大小姐过大礼时,怕没有你玩得。”岑无咎向着陆咎和沈谟挑了挑眉。

“好啊好啊,岑兄,到时候别忘了带我哈。”沈谟应道。

“岑无咎,你自己动歪心思就好了,还要拉人,你是不是不记打呀!”

“嘿嘿嘿,陆际,到时候可别自己找上来哈。没情调!”

“岑无咎,谁没情调,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陆公子,岑公子,沈公子。今日来汾城,鹿门苏氏礼至,祖父还等着我回去复命。我先告退了,来日再请到鹿门一叙。”苏与义年长他们几岁,见三人玩笑嬉闹,不以为意。才要走,又瞧见立在暗影中的青衣公子,苏与义心中暗笑,“三个好玩的,又多个调皮的魏家姑娘。怕是有要闯祸了。”苏与义暗暗摇头,告辞离开了。

苏与义是鹿门苏家的长子,年纪轻轻,便能独当一面,眼力见识自是非他人能比。现如今,苏家家主苏少游年事已高,闭关静修,苏家的担子多半落在苏审言的肩上。鹿门苏氏一向不染俗尘,超然物外,以“抱纯方正”为处世之道,在江湖上颇有侠名,与其六宗却是联系最少的。苏与义此来,一为道贺,二为邀学,礼至便回,周到疏远,外人却习以为常。

这扮男装的青衣姑娘,便是汾城魏氏的魏勋。其父魏缜,是当今魏老太太的幺儿,可惜在魏勋八岁时便暴病身亡;其母江左风,乃是一书塾先生之女,自小清贫,夫亡之后,便出城静修,抚养弱女。魏缜本是魏老夫妇的老来子,全族疼爱非凡,爱屋及乌,对魏勋更是爱护。魏勋从小被母亲看护甚严,她的天资虽不出众,但因长年苦学勤练,底子扎实,但不知不觉间,渐渐也淡化了名门闺秀的气度。待其行及笄之礼时,被外祖父取字澹淡,“勋,功也。然非淡泊无以明志。”

此刻,魏勋内心暗暗好笑:“有趣,看样子大姐的婚礼上一定好玩得紧。且待我再细瞧瞧。”

“鹿门一叙?”待苏与义走远了,沈谟连连吐舌,“我可不想再回无想山喝白菜豆腐汤了。”

“我看,你是逃不过了,我听爹说,苏老先生不日将出关,设案讲学,各世家都会派子弟前去。”陆际把头一摇。

“不是吧,又去,我都去听了三年学了。不去不去,打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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