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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鸥奇怪说：“难道不是吗？”

萧凡春没说话。她拉着明鸥往里走，明鸥只好跟着她走远。走了一会，她们俩都走到蔬菜架子了，萧凡春才说：“嗯……怎么说呢？你也知道，也许恋爱就是在这种时候才最令人心动……双方都对对方有意思，但是都不确定，这时候真是令人在意啊……”

她耸耸肩：“但这时候我又能说什么呢？就让她们这么纠结比较好。”

明鸥才反应过来：“所以她俩并没有……确认关系？”

萧凡春笑着对她眨眨眼：就是这样。明鸥觉得奇怪：“其实我真以为她们已经……毕竟那位看起来很不好接近。能这么亲密，我以为关系已经很好了呢。”

既然来了蔬菜水果区，那干脆看看水果算了。萧凡春确实需要买点水果在家吃，于是看起了水果。这里有些稀奇东西，比如番荔枝之类的，但她已经吃过了，所以只想买些苹果吃。倒是明鸥觉得新奇，在那挑挑拣拣的看。

“想吃吗？”她说。明鸥摇头说：“太贵啦，不值得，况且也没有平价水果好吃呀！”

“可是你想要啊。”萧凡春笑说，“又不是没有果盘，我让他们切一个，你拿回去试试。什么都要去试试，别局限自己。”

明鸥没能拦住她，硬是被她去叫服务员切果盆去了。萧凡春跟她实在不一样，其实她也明白……她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想要什么就去试试，当然很简单。可明鸥不一样，她可没有什么尝试的资本。

她有一个想法，要离开自己的家。她家是传统的鲤鱼乡123，大家族的传统观念很强，至少早些年她妈妈都没办法上桌吃饭。明鸥作为女孩子更是如此，没法继承字辈，家里对她最大的追求是嫁个好人家。

所以她必须得逃。她跑到外地来读书，借着机会在这里入户工作，并且尽可能地和家人打好一定程度的关系，以免被家里人找上门来。但是她最终想在这附近的二线城市买栋房子——因此她只能尽可能的赚钱。写虽然不算多钱，可她幸好对这方面很敏感，能够支持生活。

在不写的时候，明鸥大部分在做文字方面的兼职。文案，稿件，只要能赚钱，她都做过，因此她对宣传可谓是很熟悉。这也给她上金榜很大的冲劲……可这些钱够吗？明鸥扪心自问：她是不是选择错了工作，也许真的去试试金融会更好，会比写更有独立的机会呢？

百合的市场相对于别的市场来说实在是小了点，虽然读者的粘度很高，看了这本一般会接着看第二本，但始终不算大户。百合现在也不好像言情一样卖版权，于是情况一直局限在这里。明鸥确实很迷茫，也很痛苦，这可能是一种特有的痛苦。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伪装，因为她想从恋爱中得到一些支撑，来逃避现状。

所以她其实很迫切。通过伪装则能迎合别人，她也许很清楚。

明鸥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写下去。其实，她现在写的东西也不是她想写的……只是因为很赚钱。娱乐圈，先婚后爱，校园，甜文，她都写过，这些对她已经是信手拈来。虽然有人不喜欢，可读者总会喜欢，能够给她不少钱。但是她不会敢去写自己想写的东西，因为那些没有钱。

她想要去写be，可有那机会吗？她不想写什么养成年上年下甜文，水到渠成一切只是有阶段变化，可没有那机会。明鸥无法抑制想她，萧凡春，和自己不一样。原来真实的感情一点没有写的那么顺手，相反，这种差距并不表现为甜宠——而很多时候变为痛苦。

就算她写出来，读者可能也会问她：“你都有霸总喜欢你了，她也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还不高兴呢？难道她不是已经和你告白了吗？”

可差距始终是在那里的。读者不需要现实……她需要。

可她沉浸在这里面，完全无法挣脱。而且这确实是个梦，也许她俩真能在一起，她能逃离原生家庭。可那相当于变成对方的附庸，依托着对方成长。明鸥不喜欢那样。

……虽然她总是写那样的东西。

萧凡春回来就看见她闷闷不乐站在那里。她相当敏锐，一时间也没说话，就站在那等。明鸥最近总是会陷入这样的情绪……也许她应该和对方好好聊聊。不过她相对于明鸥则有信心得多，毕竟她很努力。

她就这么站着等她。半晌，明鸥才说：“干嘛……别站着不说话呀。”

萧凡春仍不说话，伸手过来，将手心朝上。明鸥伸出小手，放在她手上。萧凡春用力拽了她一下，低声说：“别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渣女啊，笨蛋。”

她说得挺轻，但是声音却有点苦涩。明鸥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话，轻轻叹了口气：也是，无论怎么说，萧凡春绝不算个渣女。她对自己挺好的，虽然总让她有点担心。可那句话却让她一下有点踏实了，不再是在做梦的感觉。

她笑起来，心想：还有什么问题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就让她先这样好了！

明鸥跳到她面前，说：“没什么啦，想了一下家里的事。抱歉，有点走神，我们走吧！我想多买点吃的呢？”

“……买多点你会开心吗？”萧凡春看她说。明鸥摇头，又说：“不要拿钱哄我啦！我不是小孩子！而且……毕竟也到这种关系了，我就算了啦……”

这倒也没错，其实最近倒是明鸥一直给萧凡春买东西。她去街上看到可爱的玩具，花了几块钱抓上来，就带过去。吃了好吃的东西，第二天就买过去，反而不像一开始那样肆意妄为。但其实她就是这样，每一次和人交往，都习惯性对别人太好。

她们走到香料区。这里很少人，连店员都没有。萧凡春笑了一声，伸手捏她的耳垂——明鸥特别不习惯被人捏耳垂，哎呀了一声。

萧凡春说：“你啊，看起来像个绿茶，但实际上每次都勾引到渣女，然后被人骗吧？”

“才没有！”明鸥气死了，“那你意思是你是渣女咯！”

萧凡春闷笑：“如果我是，早就骗你了。小心一点好不好？”她说，“好歹别总是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人好。栽了人家把你家底都掏空了，你想担心死我吗？”

明鸥哧的脸红：“那……那你养我！”

她在那张牙舞爪，像只穿着过大T恤的小狗，着实没什么威胁力。萧凡春实在被她可爱到了，见旁边没人，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下巴。明鸥楞了一下，就被她捏起下巴，轻轻啄了一下唇，顿时呆若木鸡。

这可还在商场里面！每次都这样！！！这个坏女人！！！

她还没来及生气，人就跑了。萧凡春就知道她要生气，哈哈大笑，跑到一边货架后面去，在那装模作样假装没事发生。只留她在那又气又羞，恼羞成怒，深呼吸一口气，才打开手机准备找人——反正她总不能不接电话嘛！

结果这时她一看手机：微博信息爆炸了。

再一看内容，她脸猛然白了。

见她脸色一白，萧凡春立刻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于是走了回来，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