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千晛姐姐?”印儿以为千晛太入神,便专门走到她身边去。想起昨夜向北浣溪吐露的点滴心事,印儿见到千晛,心里还有些难为情,但面上还是一如往常,欢蹦乱跳、伶牙俐齿的。
谁知道她一走过去,千晛便冷着脸站到大殷版图边上去。
这一明显不过的避让举动让花小肆和解灵颇为吃惊。本来还高兴着的北浣溪此时也是万分疑惑地看着有些难堪的印儿,这是怎么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白泽和敖澈一人端着一方白净瓷盏低头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西湖龙井。
花小肆见状,笑着接话道:“水神确实不会乐意,但她不得不乐意。”
胥伯言看不见:“四季女神有何高见,不妨说给大家听听。”
印儿盯着千晛,那人仍旧没看她。
她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抬头望向花小肆时,却笑道:“如何个不得不?”
“水神的性子确实有些固执,但依白泽所言以及当今现状,可知水神的底线在人。”花小肆低头望着大殷的沙坑版图,“在未引水前,所挖沟渠内每隔几米站立一个人,以防水土塌陷,由我暗中保护。水神见到此景,便不会出手。”
“要是你疏忽了呢?”印儿闻言皱眉,用手指着沄河边上的太嘉山,“此处,本就水土不稳固,开挖沟渠难免引起山体晃动,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死一个人怎么办?”
“四季女神不会觉得像兴修水利这样的大工程死一两个老百姓是再正常不过的吧?”印儿心情不好,说话也便得刁钻起来。
“你何必往小肆头上扣人命这么大的帽子。”千晛平时不爱说话,一说话大家都精神起来,最精神的要属白泽,这场面始料未及啊,不知道印儿会不会当众掀了这沙盘。他低头又抿了一口茶,托着脸撑着腮,开始看戏。
北浣溪啊哦了一声,蹭到敖澈身边去,讨了一杯凉茶喝。
胥伯言被解灵扯了一下,默默住口并庆幸刚刚他爹说要出去一下。
印儿听着这一声“小肆”,突然间觉得分外刺耳,她舔了舔唇角,笑道:“千晛姐姐,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从北至南二万七百公里,你如何保证?”
千晛现在不喜欢看印儿笑,她指着沙盘里的四大水系,冷冰冰地开口道:“绕道。”
“从此处安城出发,修三条运河,第一条从安城经过沄河商洛,再至泾河大雁城;第二条直接从安城修至大殷王都。在泾河、两条运河沟渠所夹的三角地带便是太嘉山。第三条,利用原河道,从安城修至清河水系。”
印儿没想到千晛会这么回答她,不是说这样的回答不对,而是不应该这样叫板一样地回答她:“那好,若沄河和南江同时泄洪,怎么办?”
“入海。”千晛蹙着眉尖答道。
印儿笑了一声,盯着千晛的眼睛:“两处水系雨季时间颇长,千晛姐姐的意思是泄洪期间水上航运一概停止?要知道,十天半个月够饿死好几家人了。”
千晛从来没有怕过印儿的时候,她也盯着印儿的眼睛,目光冰冰凉凉。印儿反倒受不住,咳了一声,心里堵着一口气,躁郁地偏过头去。
“可以不停止,”千晛指着她刚刚说的第二条运河,大殷王都至安城一线与沄河交汇的地方,宣城,“在此处修建一个上漕下洞的水利工程,下涵可泄洪,上漕可航运。”
“这个办法很好!”北浣溪拍手称赞,一瞬间便打破了两人对峙的僵局,见众人目光都积聚到她身上,立刻咽了咽口水,重新安安分分地坐下来,特小声地道,“胥公子,这办法确实不错吧?”
胥伯言终于有机会笑出来:“是的,很不错的一个法子,伯言之前尚未想到,经千晛姑娘一提点,反倒觉得可行了。不过,回到最初的话题上,我们是不是都忘了水神在昨天得到了相柳的灵丹?若是火神能以此恢复元气,想必水神一时半会儿不会关心人间的事。因此,我们只管按着千晛姑娘所言,开挖运河,修建渠道便是。”
“对对对,就是这样!”北浣溪忙点头道,一抬头看见印儿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瞬间转口,“哎不是,那个千晛姐姐你说的那个工程具体怎么修建啊?听起来似乎很困难啊,底部涵洞要多少个,上部运河又要多宽呢?”
“这很难吗?”花小肆望向胥伯言,“想来胥公子一定做得到吧。”
解灵站在胥伯言边上,替他答话:“是不太难啦,伯言哥哥其实有想过很久这件事,有许多图纸,但是一直不敢实施,怕出一点岔子就会造成数万沿江百姓死亡。”
花小肆道:“白泽大人,你不是会幻境吗,模拟一遍如何?”
白泽啊了一声,讪讪放下自己手中的茶盏。行肯定是行的,就是现在说出来,不就让小狐狸更加难堪嘛。
北浣溪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不是接错话了。
印儿又被大家盯着。
这感觉怪难受的,就像她多任性似的。
“法子不是我想的,下江南的路上,印儿提起过大殷水患的治理。”千晛突然出声道,她仍旧没有看印儿,“胥公子,除却水患,旱灾也是一大难题,若你有时间,便可和印儿交流一番。”
“她游历山川南北,她很聪明。”
千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说这段话。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因为昨夜听到的话生气。虽然在帮印儿说话,但她现在还是生气的,两者并没有抵消。
生气这种情绪在她心里很重,她有点排斥,但无处排遣。本来无处排遣,若不见到印儿,便觉得气能消,可偏偏印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那儿笑,她就气上加气。
“千晛姐姐?”印儿惊讶着,攥着拳头诧异地望向千晛。那人的红唇抿成好看的弧线,像以前一样在帮她说话。
千晛心里笑了声,抬起眼皮子凉薄地看了眼印儿,又转头客气地对胥伯言道:“胥公子,三线同时修建的话,我和小肆在一起就好。”
胥伯言看不见,也多半能感受到空气中蕴涵的某种不和谐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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