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父亲最经典的动作,也被曾经渴望着父爱的江慕之无数次的模仿。
她的喉咙耸动了一下:“对。我室友在这边买了个房子,她现在回家了,正好空了下来,我就和她说了暂时住在这里。”
“这怎么行?人家的房子你怎么好意思白住?”江亦农顿了顿,又问:“你实习的地方在哪?”
“在承林区。”
“承林区……”江亦农的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打着,过了一会儿,从鼻腔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咱们家在承林区没买过房子,这样吧,你住在你同学那,按市价交房租,房租我随后打进你卡里,没问题吧。”
闻言,江慕之愣了一瞬,而后回道:“可以。那……爸,我假期就不回去了。”
“好,你好好干。”
江慕之没出声,也不管江亦农是否能看见,只是点了点头,就挂断了电话。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保持了一个姿势好久,久到晚霞褪去,清冷的月光跃然空中,才忽然摇了摇头,嗤笑出声。
她还以为父亲会说什么呢……甚至听父亲问她在哪里的那一瞬间,心里还对他抱有了点期待。
她家里哪里是没有承林区的房子,只是那房子写的是江轩之的名,江亦农以为她不知道,却不想连那房产证放在哪她都一清二楚。
他们兄妹俩从小关系就不好,甚至有些仇视对方,她就不用说了,她嫉妒江轩之,嫉妒他能拥有父母无限的关怀与宠爱。至于江轩之为什么讨厌她这个小透明一般的妹妹,她就不清楚了。
假如江轩之知道她要住在他的房子里,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江亦农哪里舍得让他那千好万好的宝贝儿子不高兴,就只好舍弃她这个便宜女儿了……
江慕之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其实她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难过了,可就是莫名地觉得膈应。
她略微蹙起眼眉,看了看伏在她脚边睡得香甜的辛巴,又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站起了身。
辛巴看她起身,眼睛一亮,“噌”地站了起来,大尾巴摇得欢快。
江慕之忍不住被他那小模样逗笑了,瞥了眼牵引绳的位置,若无其事地往那边靠近,拿到牵引绳的一瞬间,猛地低下身子去搂辛巴。
可辛巴比她的反应更快,一个闪避躲过了江慕之的攻击,头也不回地往卧室冲去,钻进了床底下。
江慕之紧跟其后,趁着辛巴小短腿还在扒着地,一把抓住他的后腿,另一只手也抓了上来,把辛巴拖了出来,抱在怀里。眉眼弯弯,笑得好似少年时:“被我抓住了吧。”
辛巴的小耳朵耷拉了下来,大眼睛里尽然是委屈,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江慕之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揉了揉辛巴的头,温柔的眼眸仿佛要滴出水一般:“好啦,你乖乖的,知道你不喜欢被牵着,可是咱们得文明点,对不对?你姐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不能心软放开你呢。”
思索了一下,江慕之有些不确定地问辛巴:“是姐姐对吧,你应该是和可乐一个辈分的,阿谌应该没那么想不开,当你妈妈吧……”
家里那边的情况如何江慕之完全不知道,她的母亲或许会和从前一样,阴阳怪气地把她从头到脚讽刺了个遍,比如,整天就知道往外跑,不恋家不孝顺父母,完全比不上江轩之之类的……
不过,心里肯定还是开心的。
江慕之一边被辛巴扯着往前走,一边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的这时候她也回不去家,她父亲、母亲的微信都把她拉黑了,只有江轩之没有。
大年三十那天,她看见江轩之发了一条朋友圈,定位在澳大利亚的悉尼,内容是:我们一家三口,还配了张他们三个的合照,待人接物从来冷淡的江亦农宠溺地看着他笑得灿烂的妻子。
所有人的朋友圈都在狂欢,而江慕之,只是一个人,坐在刘谌家的阳台里,伴着窗外的路灯,和窜上高空炸开出绚烂的色彩的烟花,整夜未眠,甚至那时,连辛巴都不在她旁边。
她以为她的新年就这样过去了,孤独、寂寞,与影为伴,却不想在第二天早上九点钟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门外,是鼻子、脸都被冻得通红的容非瑾,她的靴子上还沾着带土的雪,一见到她,就扑了她个满怀。
冰冷的外套紧紧地贴在江慕之的身上,可她的心里,却是一片滚烫。
容非瑾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体贴、温柔,也总是在最适当的时刻出现在一个人的身边,让那个人对她死心塌地。
一次又一次的雪中送炭,注定了她永远都忘不掉这个女孩,也注定了在这个女孩转身离开后的第一年,她不愿意离开安东市的家半步。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可她却忍不住看了又看门口,等着那个不可能回头的人……
那么,今年呢?
江慕之不自觉地在心中发问。
今年过年时,容非瑾会来么?她会记得,在自己的故土里,自己依旧是孑然一身的么?
兴许,会吧……
江慕之抬头仰望着漫天的繁星,忽而觉得,有颗星对她眨了下眼睛,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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