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由天火所生,却非不灭之火,凡人领悟驾驭之法后便可取为己用。
传闻上古那些厉害的兵器都是由劫火所炼。
因为并非是灵力催生的火焰,而是世间本就存在,却又霸道至极的烈焰,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势。
那是连金丹都能焚毁的劫世之火,可她却毫发无损。
修士操控的火本质上都是凡火,差别只在于其中蕴含灵力的多少。劫火虽烈,却不易操控,容易伤及自身,很久以前就只存在记载中。若无程寻提醒,她只会以为是什么独门法术,决计不会想到这是劫火造成的。
便是这世上最坚硬的赤金,在劫火中几刻就会变为一滩铁水,怪不得那天黎央会如此吃惊。
她口中翻来覆去念叨着二字,可除却那些半真半假的记载再也没有其他头绪,想多问程寻几句,可是转念一想,言多必失,万一被察觉些什么就麻烦了。
光看那张严厉死板的脸,她就不想多说话。
枉她之前还总抱怨长离死板,现在才发觉,她师父就算是面无表情,看起来也比眼前这凶神恶煞的师伯平易近人许多。
大概是因为是女子,五官终究比较柔和的缘故吧,离开那间硬生生被程寻弄得气氛紧张的屋子,沐浴在暖和的阳光中,她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不自觉在心中描摹起长离的样貌。
忽然之间,一个念头窜上脑海,太过后知后觉,她甚至停下脚步,发起愣来。
第一次见面时只有感于对方的冷,之后虽然相处那么多年,可她始终不曾好好端详长离的模样,一直以来那个白衣女子在她心中一直是冷冷清清的形象,以至于心中默认的模样都带着冷酷的棱角。
无欲,无情,无所求,就算偶尔流露出其他,也只是昙花一现,就像是沉默的冰山,偶尔风动罢了。
可此时此刻,在被阳光熏得微暖的风中,她无意识勾勒而出的容貌——褪去了那层若有似无的冰霜——分外清雅,眉眼线条丝毫没有尖锐之感,而是带有皓月轻烟那般的柔意。
她一直知道长离是美人,还是现下修真界的第一美人,可这概念大部分来自于丁灵云几近耳提面命的喋喋不休,先入为主后,她反而没有太过在意长离的长相。
此前她一直觉得若耶比长离更美一些,如今却不那么确定了。
师父,长离。
长离。
探出手,指尖在空中虚画了几下,留下雾气似的灵气,聚拢扩散,黑发白衣随着她的一勾一画徐徐展现。
的确没有太过在意的,但不知不觉已刻在心中,信手涂抹,连回想都不需要。
当雾中女子的五官渐渐成型后,她盯着看了许久,眉梢眼角,还有额心的朱砂痣,哪里都与心中所想分毫无差,可又总觉得哪里都缺了点什么。
终究是描摹,而非真迹。
她垂下手,眸中浮现出怅然所失,由灵力构筑的薄雾随即消散在微风中。
“长离……”她轻轻念出这两个字,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也许有所察觉,也许没有,心像烟一般飘到了高处,又像绑了巨石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潭底。
“长离。”
蓦地升腾起一股强烈的迫切。
她想要见长离。
现在就想。
长廊中,丁灵云愁眉苦脸捏着几枚玉牒经过,风海楼安排她清点这几日所需的额外物资,她一向不喜欢这类文书工作,瞥见钟明烛时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就折身向她走去。
她知道钟明烛很擅长这些,和同时驱动六十四枚朱明帖相比,清点物资简直没有丝毫难度。
“阿烛!”她喊了一声,可对方似乎在想什么,根本没有理她,她不禁疑惑起来,“你在做什么?”
院子里只有钟明烛一人,可她不知为何正出神地盯着一处,面上蓄着一抹浅笑。
那笑容和丁灵云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
钟明烛平时笑得很多,愉快、调皮、猖狂、恶意等等,丁灵云见识过许多,可此时她脸上那抹浅到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的笑,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早在她们还住在明镜峰时,丁灵云就知道钟明烛那副大家闺秀的长相只是徒有其表,骨子里其实是十成十的坏脾气,时而暴躁,时而刻薄,有时候又狡猾得很,无论怎样,都和温婉二字沾不上边。
丁灵云并不是没见过故作温柔的钟明烛,她生来就有着这样惹人怜惜的脸,装弱势时可谓无往不利,可那时候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她眼底的薄凉和嘲弄。
而今那伫立于暖风中的青衣少女,沉静而温婉,仿佛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即便是坚硬如铁的心都逃不离被她打动的命运。丁灵云看向那双比常人略浅的眼眸,真的在那里看到了几近柔和的神色。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时候,仿佛连出声都是一种亵渎。
僵硬地伸了伸手,丁灵云犹豫是不是该拍一下钟明烛拉回她的注意,可还未等她做出决定,就见钟明烛忽地转身朝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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