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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测试。”诃子站起来,她恐惧黑暗,但是这里的黑暗并非真实,“要快点找到出口离开。”

“你想要什么?”脑海中出现这个问题。

“光,给我光。”她急切地说。

精灵眼前出现一个光点,她向着光点奔跑起来,仿佛背后被什么追逐,“快点,再快点。”

跑一会就累极了,柯子大张着嘴急剧呼吸,腿脚已经麻木,但是黑暗中的怪物离她越来越近。

那巨大身躯是穿着黑袍的死神,细长的眼里涌动着血光,它的脸颊深陷,没有鼻子,嘴裂开邪恶的弧度,伸出只有骨头的手抓向如蚂蚁一样渺小的精灵。

在离光点非常近的时候,她被巨大的骨爪追上,别无他法,精灵的翅膀突破外衣,张开后柯子飞速闪开,可在巨人眼里,小精灵从蚂蚁变成了会飞的蚂蚱。

骨手从各方位阻断她飞往光源的路,诃子渐渐体力不支,加上不能熟练地控制力道飞翔。被骨爪抓住时,如实质的黑气将柯子包裹,她陷入窒息,“都这么近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滚开!”

绷带和黑雾被柯子爆发的力量破开,哗啦哗啦地掉进如若实质的黑暗中。诃子的左手数条血痕与黑纹交织,她掉下来,骨爪状的翅膀却由于剧烈疼痛施展不开,她撑着自己,爬起来,走进光中。

——

安珲睁开眼睛,脚下是软软的地毯,她进入结界就被拉进幻境里了。

“卧槽这么高级,那屏障还带传送功能!”安珲边惊叹边观察这个异常熟悉的房间。

“啧啧,是抽取我的记忆构建的幻境,呸!”

安珲看向不远处,那有一只肥肥的小婴儿,各种玩具环绕着她,傻兮兮地乐呵。

忽然,一个没有脸,没有色彩的女人朝她走近,那是安珲的妈妈。

妈妈才不是这个样子,她是个闪亮美丽的光精灵。

安珲在内心反驳,脑海里忽然一声尖锐的鸣叫,她对这个随意探取别人记忆的幻境十分厌恶,不甘的瞪着那个女人,“妈的……”

女人将女孩抱起,女孩的玩具掉到地上,女人说了些什么,小女孩“呀、呀”地回应着。

得到小宝贝的回应,女人模糊的脸上裂开狰狞的笑,她右手拿着刀,左手将孩子抱稳。刀尖刺向孩子时,女人突然受到攻击,背部被面色苍白的男人用斧头砍了三下,女人的刀掉到地上,跪了下来。

安珲的脸被吓得惨白。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这段她快要忘掉的记忆,为什么要把它们拉出来?

安珲瞪大酸涩的眼睛,她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呐喊都止于带有血腥味的咽喉。

耳边痛苦的鸣叫停歇,其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女人惊恐的尖叫,小孩轻灵的笑语,骨头被斧头砍断歪裂,内脏流出滚落于地,还有血与空气摩擦而过飞溅到壁画上的声音……许多许多声音,混乱着,沉重得要将安珲的内心压垮。

男人继续向女人蜷缩起来的背部重重砍下,小女孩从女人松开的手中钻出,斧头再次抬起时,血滴溅射到她纯真的笑脸上。

“爸爸!爸爸!”小婴儿向她的父亲拍手。

男人呆了数秒,把斧头扔到一旁,将女孩抱走,留有满身鲜血的女人孤独倒在地上。

安珲恍惚地看向那个狼狈的女人,她的眼里的光彩消淡,麻木地听从脑海中的声音:

“去找找你需要的东西吧。”它轻快地笑了声,“去找你的妈妈。”

安珲走到女人的尸体旁边,冷漠地踢了踢她冰冷的躯体。

这就是她思念许久的母亲?

安珲把女人翻过来,那脸上没有五官,于是她用手指沾了血,在那脸上涂上眼睛,鼻子和狞笑的弧度。暗红的线条鬼畜地抖动,而后浮起形成立体的五官。

那是一张和安珲一模一样的脸,那双蓝眼睛弯着笑,她温柔地用沾满血液的双手去接触安珲。

她要干什么?她要掐死我吗?

那手缓慢地抬起,握住了安珲的脖颈,掐紧了让她陷入窒息。安珲才从魔怔中惊醒,她忙抓住外表细滑的手臂却和硬铁一样的手臂,无力将它拉开。

那女人声音轻柔到如同在和襁褓中的婴儿说话,但那话语太过残酷:

“只有妈妈一个人下地狱太孤独了,辉儿来陪妈妈好不好。”

安珲发出无声的绝望呐喊,她的蓝眼睛逐渐变得混沌,泪水划过她脸上粘到的血滴,洁白的脸颊染上更多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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