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起身去接了电话,没说两句突然飙了个高音,眉间喜不自胜。她捂住听筒,高兴的对秋水和红姐道:“青山准备向小妍求婚了!”
红姐高兴的“哎哟”了一声,站起来又坐下,一时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了。
秋水看的好笑,招呼道:“先吃饭先吃饭,别激动。”
乔稚一兴奋,干脆盘腿坐沙发上打起了电话。
郭青山大概也是激动昏了头,两人就求婚地点,求婚方式等一系列琐碎事件激烈讨论了起来,大有要把嗓子说冒烟的趋势。秋水怕粥凉了她吃了凉胃,只好端着碗坐旁边一勺勺喂给她吃。
因着这件突如其来的喜事,乔稚临时决定返京,顺便还把舅舅舅妈也给带上了。鉴于两位中年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太好,乔稚和秋水全程没敢“作妖”,恪守姐妹本分一路抵达了北京。
他们最后商定的求婚地点是在小两口大学母校内的一处旧教堂里。郭青山研究生毕业后就一直留在母校任教,他说,那里是他和小妍初吻定情的地方,很有纪念意义。乔稚为了这场求婚,特意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干将李倩,前后好一通折腾,终于在一星期后将旧教堂布置成了一片美轮美奂的花海。
郭青山中间还曾开玩笑的对乔稚说,姐你这手笔太大了,搞得我都想嫁给你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乔稚置身在花海与教堂之间,有那么一刻是心动了的。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给她和秋儿一场美丽的婚礼……
求婚一如大家想象中的那样成功和令人感动,小两口的父母都来了,乔稚在看见小妍又哭又笑,满脸都是泪的对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点头说“我愿意”的那一刹那,心里就有了决定。
婚姻是复杂的,是神圣的,乔稚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产生这样的冲动——她想和秋水结婚,想和她永远在一起,想和她感受那份契约所带来的美好与感动。虽然她知道,不管有没有这份契约,她们都将终身相爱,相伴。
这一年的冬天,北京从一场大难中重获新生,如约而至的漫天飞雪似乎印证了那句“瑞雪兆丰年”的古老箴言,大街上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喜气,一股“不逢时”的活力。
豫水花园的小洋房内,乔稚慢吞吞收拾着行李,对于大过年的自己还得出差这件事尤其的不满。
秋水看的好笑,有心想要哄哄她,又碍于这屋里还有个外人在。
小李何等眼色,立马识趣道:“乔总,我在楼下车里等你。”
小李走了。
秋水将她抱进怀里轻轻地哄,好话说了一箩筐,乔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接着起身收拾行李。
这趟出差大概要去一星期,乔稚收拾好行李正要拉锁关箱子,秋水打断道:“还有这个,也装进去。”
乔稚接过她手里的随身听,正反翻着看了看,好奇道:“给我这个干嘛?”
秋水道:“你出差我也不能陪着你哄你睡觉,这里面我给你录了睡前故事,睡不着的话就打开来听听吧。”
乔稚心里的“工作小人”瞬间被击倒,嘟着嘴扑进她怀里,又蹭又摸的腻歪了好一阵,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等我回来。”
秋水应了一声好。
……
乔稚是在出差第三天深夜接到郭青山电话的。
当时她正睡得朦胧,耳朵里还挂着耳机,手机铃声突然聒噪的在床头大响起来。她裹着满腹的火摸过手机一看,发现是青山打来的,心里正觉得奇怪,一接起来,就被郭青山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好像是在哭,但又不像,只是喉咙里有哽咽。
乔稚瞬间清醒了,坐起来,按亮台灯,捏着眉心问:“出什么事了?”
郭青山说,小妍要退婚,小妍不跟他结婚了。
乔稚又吃惊又奇怪,问:“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说什么不结婚了?前两天不是还说婚期定在了开春吗?你们吵架了?”
郭青山像是突然被她问崩溃了,放声干嚎了两声,然后哭道:“姐,为什么小妍要受这些苦?为什么她的苦不能我替她受?”
乔稚彻底被他这两嗓子给嚎懵了,厉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先说清楚!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让我听你干嚎?”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接着有窸窸窣窣的杂音传来,郭青山哑声道:“小妍生病了。”
“生病?”乔稚心头一跳,搁在被子上的手一瞬间攥紧了。
“前一阵她说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然后腿疼,我以为是她最近画画太累了,就让她先暂停手里的工作,然后说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哪想到她瞒着我自己去医院检查了,最后查出来……”郭青山又哭了一声。
“什么!”乔稚整个人都僵直了。
“医生说是激素使用过量导致的非典后遗症。”郭青山吸了吸鼻子,“她瞒着我,不跟我说,自己到处跑去问,才知道她不是个例,好久之前就有人查出来了,都是她这个症状……”
乔稚后背一阵发寒。
“什么症状你再说清楚点!”
“……呼吸困难,腿疼,眼睛涩,视力退化,还有心脑血管方面……”郭青山艰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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