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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量小,非要用那种熊抱的姿势抱着红菱,就有一点勉强的感觉,又有点滑稽,还要拍拍红菱,跟哄小孩儿一样:“那就说说安心就好,其他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些事情究竟是什么,但是从红菱的语气就能听出来,那些东西应该是不好的。

不好的事情就更应该过去,不该再影响现在的生活。

“怎么?小孩儿这是心疼呢?”红菱摸着白诺的毛茸茸的小脑袋,语气轻松:“只是可能我的生活跟你不太一样,诺诺,在你印象里,我是什么样的?”

如此温馨的气氛,两个人窝在一块儿,说说悄悄话,但是白诺并没有接这个茬儿:“不要,我要听安心的,你老打岔,你好烦呀,你每次都转移话题,是不是故意的!”

“说说说,说了不许生气。”红菱到底还是没逃过去,本想先铺垫一下,先有个过渡然后再说安心的事情,毕竟安心在红菱的那段过往里确实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也真的是在一个不一样的位置上面,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可事实归事实,如果再给红菱一次机会,管她去死!

“我们俩是一块儿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一起,她在我的人生里存在了比较长的时间。”红菱并不想用这个作为开场,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实,眼看着小孩儿的脸色就要不对,赶紧又补了一句:“但是绝对不存在你说什么那什么前女友的关系,我眼光多高,那是什么人都能当我前女友的吗?她还不够那个资格。”

“哼。”白诺小声哼哼了两声,倒也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红菱既然说了不是前女友那就不是前女友,而且从红菱的语气态度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安心在红菱这里的评价并不高,甚至白诺觉得如果再给红菱一次机会的话,她绝对不会跟安心有任何的牵扯。

搞清楚这一点之后,老板娘就故作大度地拍拍红菱的手:“然后呢?既然是青梅竹马那关系应该很好,为什么你现在都不搭理她了?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发生很多事情。”红菱看着白诺的侧脸,仿佛从她眼里看见一条璀璨的星河,伸手轻轻碰了碰白诺的眼睛才开口继续说道:“我跟安心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种地方竞争非常大,动作慢一点连口吃的都抢不上。”

“别那么看着我。”红菱捂住了白诺的眼睛,语气有点懊恼:“别人吃不上又不是我,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被人欺负的吗?”

白诺眼前只有漏下来的光,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像。”

“傻不傻,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欺负我?”红菱低头蹭了蹭白诺的鼻尖:“小孩儿,我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人,你看,我现在就把你骗到我床上了。”

“那不一样,我是自己跑来的,你也没骗。”

“我骗了。”

“红菱你快点把手给我拿开,老捂我眼睛干什么呀你!”白诺拉扯了几下都拉不下来,有点恼羞成怒:“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你的眼睛太干净了,我看着它,说不下去。”红菱的声音很低很低,就在白诺的耳边,然后成功地让白诺哑了火,想再反驳都没有机会,最后想了半天,胡乱戳乱戳红菱:“我记得你有一条丝巾,你拿来盖住我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红菱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把手拿开,并且跟白诺的距离拉远了一点。

“怎么了?”

“没事儿,也不用拿什么丝巾捂眼睛,不大合适。”

白诺:“一会儿一个样儿,都是你说的,你是不是又拖延时间呢?”

“没有没有。”

单纯的小朋友哪里知道,红菱这会儿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姿势问题,小朋友太简单的了,又什么都不懂,偏偏每次都能踩中红菱的点,红菱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小孩儿默默幻想了一下丝巾遮眼什么之类的,然后再赶紧从脑海里面驱逐出去,不该留的画面可千万不能留。

“孤儿院的日子过得很难,基本上都是靠本事吃饭的,安心是个Beta处于劣势,基本上随便是个人都能欺负她,后来有一次我出手教训了那些欺负她的人,之后她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才算没人敢欺负她。”关于童年的记忆,很多模糊的片段红菱都不太记得了,她对那时候救下安心的唯一印象就是小姑娘缩成一团,大眼睛里装满了泪水,既无辜又可怜。

红菱说的那些白诺确实没有经历过,不仅没有经历过,连听都没有挺过,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她是白家唯一的宝贝,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像个小公主一样长大,什么吃不饱饭,被人抱团欺负,各种恶作剧之类的,只是一些陌生的画面而已,根本就无法真的感同身受。

“以后我保护你。”白诺往红菱跟前凑了凑,再次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把红菱搂到怀里,一副大姐大一样的语气说道:“谁敢欺负你,我给你撑腰!”

白诺这话说得还真不是空话,她是白家唯一的继承人,虽然现在闹腾一下离家出走什么的,但是白诺心里面也清楚,她早晚得回家的,白家就是她的后盾,既然如此,那白家也是红菱的后盾,就问谁敢得罪白家?没有那个傻子愿意跟钱过不去。

“行,给你保护。”红菱揉揉小孩儿的头,说着纵容的话,眼底的认真一览无余。

她从来都是靠自己,不管是在孤儿院里抢吃的,还是后来加入追鹰浴血奋战红菱从来都靠自己拼出一条路出来,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跟她说过这种话,偏偏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一团,软软糯糯的一个小家伙,小兔子一样精致可爱,那么认真的语气跟她说着以后要保护她。

那一刻,红菱的心里是暖暖的,她的眼光确实不错,她喜欢的小孩儿就是不一样的,这是上天给她最珍贵的礼物。

“那会儿的安心很乖,就是我的小跟班,我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后来我离开孤儿院,她也执意要离开。”红菱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暂停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那个时候我们关系很好,安心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对我也很好,也是从离开孤儿院以后,我们才越来越亲密。”

“但是绝对不是那种亲密。”红菱向来巧舌善辩,但这种表面跟内心的微妙差别要说起来其实还真是有点难。

“她喜欢你,你不喜欢她?”

白诺看着红菱不好往下说的样子,嗓子都快哑了:“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

“都不是。”红菱叹了一口气:“关于那段时间,我后来其实想过,应该是我想把她变成我喜欢的模样,然后去喜欢她,而她为了更好的生活也在努力配合我,所以那会儿的我们看上去应该是情投意合,实际上就是互相利用彼此满足的关系。”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太绕了。”

白诺是真的没有听懂,她的感情世界就是很简单很干脆,喜欢就是喜欢,对红菱说的这种根本就无法理解,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一个人,什么叫把她变成喜欢的样子,然后再去喜欢她,那到底是喜欢的是这个人还是样子?

她都想问问红菱喜欢什么样子了,长头发短头发,皮肤是要白皙一点还是健康一点,个子上面有没有什么要求,不对,红菱还说喜欢她,那她的样子应该就是可以的,但是又不对,明明最开始的时候红菱也说过不会喜欢她的,虽然就说了一次,但是白诺绝对记得!

“小孩儿,你知道人活着总要有希望吧?”红菱握着白诺的手,语气轻松平淡,好像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没有,我生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以后要往哪儿走,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拥有更多,离开孤儿院以后,我加入了一个组织,那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个地方很黑暗很惨,要活下去就必须卖命,拿命去拼,拿命去厮杀,活在今天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所以我就给自己找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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