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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戒是很简单的一个圆环，上面有细细的羽毛的纹路，显得非常精致。白微羽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指上是一个一样的圆环，上面雕着浅淡的浮云。

“回来的时候偶然看见有人在卖，互市那边大多都是拿生活用品换食物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居然拿戒指出来卖的，觉得大小也合适，就拿一瓶蜂蜜换了，想着当做回礼。”白微羽歪着头笑了，“谢谢姐姐送我的裙子，我很喜欢，姐姐喜欢这个吗？”

云诺愣了愣。

她其实不适合戴戒指，因为她的手要释放异能，异能偏偏还是火，很容易就会把戒指给毁了。

但她一时居然不想把这个尾戒摘下来。

云诺挪开目光，没有回答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只是用左手背蹭了蹭鼻子。

这个表情，大概就是喜欢了。

白微羽笑着，把尾戒取了下来，把云诺的右手蜷成一个拳头，说：“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那个小小的尾戒还没在云诺手指上戴热乎，就一下子没了。云诺低头看她，白微羽笑得灿烂而狡黠，声音温柔，带着点撒娇似的亲昵。

“现在它不是谢礼，是贿/赂。”白微羽笑眯眯地说，“姐姐，我们把这只小猪留下来好不好？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云诺吸了口气，手指抵着白微羽的额头，把她推得往后晃了晃：“你现在倒真的像是恃宠而骄。”

白微羽用食指和拇指捏着那枚尾戒举到眼前，透过尾戒的圆环看着云诺的表情，笑着说：“那也是因为姐姐愿意宠我啊。”

小猪不满自己被忽视，狠狠叫了一声：“哼唧！”

云诺嫌弃地看着这只小东西，默默朝白微羽摊开手掌。

白微羽勾起嘴角：“姐姐想要收我的贿/赂？”

云诺顿了好一会儿，才很冷淡地“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说：“别放它跑到床上。”

“好。”白微羽得偿所愿，乖乖应声，却没有把尾戒给云诺。

云诺淡淡地挑起眉毛。

白微羽抬起手，轻轻一松，一条银色的链子从她的指间垂了下来，银链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刚才的那枚尾戒。

“刚才就是给姐姐戴在手上感受一下。”白微羽踮起脚，把银链挂在云诺的脖子上，长度正好，尾戒服帖地垂在锁骨下，被衣服一挡，只在领口露出一点银链的边缘，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白微羽满意地笑了，说：“姐姐的手要用异能，不适合戴戒指，但我又无论如何都想送姐姐一枚戒指，这样是不是就方便了？”

的确，很方便。

云诺轻轻按住领口，说道：“你总是想得很周全。”

周全到，无论做什么，都让她生不起拒绝的念头。

白微羽歪头笑得又乖又甜，她把小猪抱起来，借着这一刻的氛围说道：“姐姐，你觉不觉得，虽然已经是末世了，但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有一个院子，有一只宠物，我会继续布置这间房子，有一天后院会开满鲜花，屋子里会有很多很温馨的，生活的痕迹。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而会是一个漂漂亮亮的，我和姐姐一起生活的，家。”

她仰头望着云诺，慢慢说道：“等基地慢慢再发展得更好，制度变得更加完善，孩子们可以开始上学，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也不用再像现在一样连吃口饭都难……姐姐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对吗？虽然改变不了末世，但这样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对吗？”

云诺并不是一个特别敏锐的人，但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敏感地从白微羽的话里察觉到了她真正的意思。

云诺问道：“你是想说，让我不要再追查李乘月的事情了？”

白微羽目光温柔：“我担心你。”

她说：“上一次在那对姐妹手里就是死里逃生了……姐姐，你的异能足以对付大部分丧尸，足够保护这个基地，中央基地这次会派那对姐妹来杀你，下次呢？还会有什么手段？他们对M基地的幸存者都不肯放过，如果你继续查下去，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你？”

云诺的身体微微僵住了，锁骨下的尾戒仿佛正在发烫，热辣辣地刺激着肋骨下跳动的心脏。

“姐姐。”白微羽身上带着旁观者清的冷静和温和，“李乘月毕竟已经死了，中央基地不管有什么龃龉，它是现在整个世界最强大的一股力量，姐姐，不要一头撞上去好吗？你们之间还是有余地的……”

“够了。”云诺受不了心里一阵一阵涨起来的滚烫，打断她的话。

她的语气有点重，她从没对白微羽说过重话，虽然她也明白，白微羽现在所说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完全正确的，纯粹只是在为她着想。

云诺本以为，她并不会因为李乘月的死太过伤心，虽然李乘月是她曾经难得的友人，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会为什么撕心裂肺的人，她自认骨子里流着薄情寡性的血，从没把什么看得太重。

可是让她停止追查李乘月的死因，她终究还是做不到。

白微羽沉默着低下头，云诺看着她的发顶，有点后悔凶她。

然而她不知道该怎么补救，锁骨处的尾戒带着鲜明的存在感，仿佛在斥责她破坏了这一刻原本柔和美好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