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桑吉的人。”沈之亦放弃了暗自的用力,歪歪斜斜的靠在那里直视着大疤,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叫大疤的既然没有选择就在治疗室把自己杀了,也没有选择在这里把自己杀了,起码她现在的生命是安全的,外面的小张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从治疗室里带走,警察很快也会开始寻找自己。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沈之亦不怕死,她担心的是苏雯现在是否安全。眼瞅着这个叫大疤的人一直自顾自的抽烟不说话,又说:“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这个人也很直接。”大疤丢掉烟头,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沈之亦:“我知道你跟阿英走的很近,你们的关系很有趣。”说着,挑了挑眉毛:“抱歉,我习惯叫她阿英。你可能更习惯叫她苏雯。”
沈之亦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所以我猜对了?你是桑吉的人。”
大疤笑了笑,依旧没有回答沈之亦的问题,淡淡的说:“沈医生,你既然是研究心理的医生,我想问问你,一个人如果把一向对自己不薄的恩人亲手送上死路,这种人,心里有没有一丁点的愧疚?”
沈之亦静静的看着大疤,一阵阵的发冷,她哼了一声,摇摇头:“你的设定太模糊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那要看死掉的这个人是不是该死。”
“那我给你设定一个清晰一些的,”大疤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却如鹰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沈之亦:“如果一个人曾经救过你的命,而这个人被别人害死了。那你,该不该替他报仇?”
沈之亦微微一笑,大疤的话她听明白了,尽管剧烈的头疼和周身的发冷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她仍旧咬了咬牙,吸了口气撑着精神说:“既然你这样喜欢假设,那么假设你有一个非常非常爱的人,你很想保护她,现在这个人有危险,有人要杀了她。你会袖手旁观吗?”
大疤那一直没有表情的脸抽动了几下,忽的笑了:“沈医生,你挺聪明的。不过你放心,现在我还不想杀她,也不想杀你。因为……”他偏过头看了看货柜车的门口位置,手上掏了掏,从衣服里掏了个手电筒出来,打亮了手电筒的光,冲着沈之亦歪了歪脑袋:“我刚刚已经杀过人了。”
沈之亦循着手电筒的光看过去,瞬间闭上了眼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由得抖着手捂住了口鼻。
她知道刚才那一股血腥味是从什么地方而来的了。
手电筒的光打在门口那已然死掉的人脸上,惊恐的眼神定格在了生命的最后一秒,浑身的血污染得白色的毛衣都变了颜色,周围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零零碎碎的如碎肉一般的东西,更糟糕的是,沈之亦认识这个人。
这是江伟达。
沈之亦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的恐慌和与尸体共处的恶心,转过头扶住车壁,一阵阵的干呕。
大疤的声音冷的如刀子一般的可怕:“第一次瞧见尸体都这样,习惯了就好。”他哼了一声,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往前倾了倾身子,递给沈之亦。沈之亦往角落里缩了缩,别过头根本不看他。他却又笑:“沈医生,抽一根吧,不然一会儿事儿还没办,你就晕倒了,这多麻烦。”说着,站起身子蹲在沈之亦旁边,不由分说的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把烟送到她嘴里,送了手,拿了打火机给她点了。
沈之亦被忽然而来的烟气呛得又咳嗽又干呕,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软塌塌的靠在那里,哆嗦着手终于再次拿起烟抽了一口,声音显得格外虚弱:“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让你帮个忙。”大疤叼着烟,斜着眼睛看着沈之亦:“不要着急,我就是想玩儿游戏而已。陪我玩儿好了,我不会杀你的。”他指了指江伟达尸体的方向:“这个家伙,跟阿英走的那样近,你也恨他吧?你们这些人就是道貌岸然,明明心里面恨死了别人,表面上还要装作悲天悯人的样子。恶心不恶心?倒不如像我,看他不顺眼,一把刀,就够了。我可以永远让他闭嘴,让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这是替你杀了一个人,你干什么这样恶毒的看着我呢?”
或许是烟草的作用让沈之亦稍微镇定了下来,她没有说话,一边咳嗽着一边吸着烟,大疤杀了江伟达,没有选择找苏雯,却找到了自己。而自己也好,江伟达也好,绝对都不是他最终的目标。她眼神之中划过一丝惊恐,左手手腕上的伤疤没来由的闷疼了两下,那沉睡在脑海中的,一年前在火车上命悬一线的经历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她看着大疤,心犹如沉入冰窟:“你想引她来。”
大疤嘿嘿的乐了乐,鼻子皱了起来,上面的长疤如蠕动的虫子一般跟着一上一下的动了两下:“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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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子安安排了四队人以治疗室为圆心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头去找,此时正对着刚刚回来一脸菜色的小张劈头盖脸的骂,苏雯铁青着脸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面,看着来来往往的同事面色都极其的难看,她在听到付子安那句话的时候就想冲出去,但她知道漫无目的的找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越是在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的思考和分析。尽管她此时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哪都够不着哪。但为了确保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沈之亦,她必须咬牙忍着。
沈之亦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找上沈之亦。
小张说那个特地找到治疗室的病人是一个男人,因为脸上有一条很长的疤所以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就觉得这个人面相不善,可他想着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心理辅导,而当时也不算深夜,来来往往都是人,治疗室外面还有助理和他,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治疗室里面那唯一的一扇窗户外面的防盗栏已经被人悄无声息的破坏掉了,也没有想到沈医生居然默不作声的就这样被人掳走了。
但说这些全部为时已晚。
确是大疤无疑了。
惯常特立独行的大疤这一次没有选择直接找她,先找了江伟达,很显然,江伟达的父母也被挟持了。他利用江伟达把病毒传到了警局的电脑上,以此来把这些东西发过来制造恐慌。不,不仅是恐慌。苏雯已经听到了几个同事在窃窃私语所谓的阿英究竟是谁,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他制造的不仅仅是恐慌。
江伟达在打印出来的材料中传递了消息,然而没有几个小时江伟达就死了。这是一种挑衅,还是说大疤早就预料到了江伟达会利用打印材料做文章?
大疤的行事作风虽然诡异,但他绝不是一个会这样拐弯抹角的人。他完全可以找到自己,却为什么不来直接面对自己?他既然选择了绑走沈之亦,又要江伟达来做什么呢?而且苏雯到现在搞不清楚江伟达即便是死了,他究竟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苏雯看着电脑屏幕上江伟达的尸体,忽的眉头一皱,快速的走到电脑前面拿着鼠标点着,一张一张的翻过去,握着鼠标的手手心里都是汗,照片里不仅有特写,还特地对着江伟达拍了个远景。
远景。
苏雯几乎看到了那并不明亮的光线中,江伟达尸身后面背景里的大楼。
付子安走到苏雯身边,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轻声问了句:“小苏,有发现?”
苏雯猛地松开鼠标,站直了身子,目光定在电脑上并没有移开,非常肯定的说了一句:“他想让我去。”说完,转身便往门口跑。付子安在后面小跑着跟着:“小苏,你干嘛去!”
苏雯对于付子安的话充耳不闻,她看着警局门口付子安的车,用力的咬了咬牙,照片上的那栋大楼是东山会所,就在东郊郊区,如果她没记错,从照片上的那个距离看来,会所再往东有一片废弃的楼盘,据说是三四年前投资的老板跑了,这楼盘的工也就停了,自从她回来就一直荒废着。可在这样糟糕的天气里,从这里到东山会所,开车起码也要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
苏雯站在原地没动,付子安已经跟了上来,拿着车钥匙踟蹰了半天:“小苏,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在哪?你说,我先派人过去啊!”
苏雯看了看付子安,最终还是放弃了让付子安开车带自己去的想法,她担心自己在途中再发生些什么事,到时候根本没有精神对抗大疤。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付科长,队里的摩托给我一辆。”
付子安愣了愣,快速的跑回大厅,没多久又跑出来,手里拿了把钥匙,指了指停在院子里的摩托车:“摩托可以给你,但是我们得跟着。”
苏雯拿过钥匙就跑,压根没有听到付子安的后半句话。付子安在后面跺了跺脚,扭头喊了几个人,开着车跟着苏雯上了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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