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是什么,哦,那个水坝,当时去那边郊游,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老师还让写作文歌颂洪水过后党领导人民重建家园。我可能太气了,画的跟宇宙爆炸似的。”
颜霁飞快换了下一张,结果瞬间奔溃,不知道自己画的什么鬼玩意:“厄,我对抽象派一直敬而远之,嗯,仔细看看还挺有韵味。”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她还是立即将画翻过去,岂料中途被晏灯截胡接了过去。
颜霁刮刮脸皮,“哎,你干嘛呢。”
“感受韵味。”
晏灯端详画纸,画上弯弯曲曲的线条像是散落的毛线,没头没尾,七零八落。单看线条完全看不出任何东西,但盯着空白的地方却能看到倒地的小人,扭曲的面具,反复出现,不断变形。
晏灯猜测,这是颜霁失忆的时候无意识画的,无序的线条代表记忆混乱,空白组成的画面隐射潜意识里最深刻的记忆。
晏灯将画纸递给颜霁:“收好,一百年后就能拍卖了。”
颜霁道了一声承你吉言,赶紧把画纸翻面压在旁边:“这张还可以嘛,你看看这个游乐园,旋转木马画的多细致。”
晏灯眉尾微挑,斜了颜霁一眼,竟然还有脸说旋转木马,如果不是她把钱都花去打枪,俩人也不至于莎啦啦的只能站在旁边看别人坐旋转木马、玩碰碰车、进猴山喂猴……午饭还蹭的小班长的零食。
颜霁压根没意识到危险,兴致勃勃的约晏灯:“也不知道老人民公园的游乐场有没有拆,我们哪天看看?”
晏灯意有所指:“记得带钱。”
颜霁浑然不觉:“当然了,总不能真的只去看看。”
她说着,翻开最后一张画。
“这是……”
这是一副铅笔画,手法稚嫩全无技法可言,却线条流畅画得形神兼备。
铅笔画上是十一二岁的颜霁,五官几乎没有变化,只是乱糟糟的短发像个假小子,额头上贴着纱布,笑得满不在乎。她袖子撸起,手里举着半截碎碎冰,身上套着宽大校服,胸前写名字的地方被人涂掉了。
颜霁盯着画上的自己,舌头不听使唤:“这是,是……我?”
晏灯长翘的眼睫轻颤,缓缓垂下,再抬起时眸色黯黯明黑,看不出丝毫异样:“我画的。”
颜霁一怔,捏着画纸对着阳光,涂抹胸牌的人似乎怕伤到纸张,下手非常轻柔,透过盛夏的骄阳还隐约能看清“严吉”两个字。
颜霁腮帮肌肉绷紧又松,反复几次才挤出一句话:“……这个是你涂的吗?”
晏灯回道:“不是你,就是张弓与。”
颜霁像是找回说话的能力,坚决否认:“不可能是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怎么会涂掉胸牌上名字,我……我那时候脑袋都磕破了?你还在?我那时候失忆了吗?”
晏灯从她手里拿过那张肖像画,翻面放回档案夹里面:“别想了。”
颜霁摸摸额头的伤痕,时间过去太久,狰狞的伤口已经浅淡的像一条水迹,连她自己都模糊了那段记忆。
她喃喃:“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知道我忘记你不是因为脑袋受伤?这个伤没那么严重,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你也不怪我,你怕我想起来……老师也怕……你们在怕什么?”
晏灯揽住颜霁的肩膀,两人额头靠着额头,肌肤传递温度,也延绵了某种相似的无奈。
“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在。对不起,我不想你去想起那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颜霁咬住下唇,将鼻腔里酸唧唧的难受逼回去:“晏灯。”
晏灯应她:“嗯。”
“你……”
“嗯?”
颜霁迟疑的伸手,摸了摸晏灯头发:“你从来都不说,不说过去的事,不说你在康沃尔受的苦,你是什么?越狱的囚犯?反噬的傀儡?杀死医生的试验品?我昨天一直想问你,你几天没睡觉?”
晏灯抿紧唇角:“颜霁。”
颜霁打断她:“菲丝告诉我,一直不睡觉的话,开始只觉得困,四肢酸痛,会因为随时陷入昏睡被打醒,渐渐产生幻觉,最后就会自残,扣掉自己的眼睛,抓烂身上的每块皮肤……你比他们厉害,是不是?”
晏灯握住颜霁的手。
颜霁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笑容:“是不是从接到迪弗电话开始你就没有睡过觉?我能感觉到的,赵达斯请我吃羊肉串的时候,我知道你就在旁边,在保护我,那些话都是说给你听的……过去就让它过去,你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话已至此,晏灯只能直言心中忧虑:“我小时候,外公告诉我,人的名字是来历传承不可忘记,是羽毛志向必要爱惜。名字既人,字中更是父母尊长的怜爱寄望。”
颜霁闭上眼睛:“是,老师不会因为一点原因给我改名换姓。颜霁,怒气消散。真不知道我为了什么竟然气到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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