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用的,活尸愚蠢迟钝, 但胜在数量巨大,难以彻底杀死。与他们作战,必须要勇猛。勇气和耐力缺一不可,而贝里老爷手下的佣兵,除了傲慢,胆怯,贪婪,别无所长。“一群蠢货,把敌人都引过来了!”乌勒皱眉,竖起长弓。弓弦眨眼间被她强壮的手臂拉满,箭矢挑出一道弧线,完美越过奔逃而来的佣兵,射中两百码开外活尸的肩窝。那东西肩膀中箭,拖行的脚步只是略微停顿,立刻抬起橡木盾紧追了几步,撵上落在后头的红发佣兵,挥刀便砍。不知活尸血迹斑斑的长刀是否劈中佣兵,反正他叫得像是快死了。他背过身来,一边尖叫,一边朝活尸猛劈。活尸一脸木讷,举起橡木盾,佣兵只管把盾牌砍得木屑飞溅,所用武技即便在伊莎贝拉看来,也粗陋难看。而他的同伴之中,仅有一人壮起胆子,抓住两人对峙的机会绕到活尸背后,劈开他疏于防备的脖子。喷射的腥臭黑血让佣兵别开脸干呕,被他救下性命的同伴一句感谢也想不到要说,蹬开活尸软倒的身子,连哭带爬,挣扎追向逃兵部队。
恐惧是最大的敌人,这帮家伙根本忘了如何作战,雇佣兵的忠诚,放到哪国都靠不住。当初帝国大军压境,蒙塔末代国王诺德三世宣称派遣五万大军镇守蒙塔东门户葫芦河口,结果其中一半都是雇佣兵。战斗打响,面对帝国步兵方阵的推进,被编成三路纵队的雇佣兵军团一触即溃,成为压垮蒙塔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贝里老爷的红顶庄园被活尸包围,绝不能依靠他们保护绯娜。伊莎贝拉下定决心。
威廉的侍从奔向栓马桩,颤抖着双手解开战马缰绳。那两个看守钟楼,阻止图哈与乌勒上去的佣兵赶到他身边,匆忙去拉旁边的花屁股母马。侍从转过脸望着他俩,其中一个络腮胡瞪眼反驳:“这匹是咱哥儿俩的,贝里老爷亲自赏给咱的,没有马,你让我们跑着回去吗!”缰绳尚未完全解开,络腮胡的同伴便翻上马背,但他并未踢马逃跑,坐在上面望向威廉。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马匹被征用,害得咱哥俩儿葬身尸潮。伊莎贝拉觉得他是这个意思。
“妈的,一群窝囊废!”威廉大骂,迎向侍从牵来的栗色战马。“把白袜子给我们的骑士大人,其他人跟在马后面,撤回庄园!”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守卫无城墙保护的方尖碑广场吧。尽管看不起威廉,伊莎贝拉还是依言爬上白袜子的马背。那是匹镇湖产的骟马,跟她在洛德赛骑惯的北岭神骏比起来,只是个跛脚的瘦老头,尽管如此,已经是勉强能够跟上威廉的像样坐骑了。大个子紧随伊莎贝拉,骑的是匹斜背的高大挽马,其余人的坐骑则不知是从磨房还是拖车前牵来的,都是毛发脏乱,步伐拖沓的力畜,但在眼下,能有马骑已是万幸。图哈和乌勒理所当然,被安排给队伍断后。乌勒毫不掩饰对威廉的鄙夷,图哈则仍然是那副“既然答应了,就必须做到”的图鲁人样子。
马蹄,脚步,弓箭,呼号组合成一股嘈杂的洪流,沿着绿树拥簇的乡间小路,奔向灯火辉煌的红顶庄园。一路上,伊莎贝拉一行又与两支有马可骑的队伍汇合,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徒步作战,却不知疲惫为何物的尸兵。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很快贝里老爷的亲随们会把尸潮引到他的家门口,凭他那四尺城墙,除了想要逃命的帮佣,什么也拦不住。
伊莎贝拉俯低身体,回身射击。跨骑马匹是她出使帝国获得的特权之一,因而骑射并不熟练。羽箭嗡地脱手,越过身后气喘吁吁的马队,被梨树歪斜的长臂拦下来。大个子毫不留情地干笑,嘲讽起来声如洪钟。“狮子的跟班,连马都不会骑!”倒是图哈领会她的意思,提醒乌勒将背后背有旗帜的尸兵队长射倒。
在伊莎贝拉被尸潮驱赶的数次经历中,落湖镇无疑是其中小到令她措手不及的。骟马一路奔驰,追随威廉的战马扬起的长尾与尘土,贝里庄园的红色屋顶很快近在眼前,长弓手的脑袋从土墙后面露出来,排成错落有致的一长排,犹如待拔的萝卜。贝里庄园何时在墙后架起瞭望岗哨,伊莎贝拉居然毫不知情。
“加把劲,就快到了!”威廉猛夹马肚。庄园的铁门徐徐打开,铁栏杆后面毛发稀疏的管家猛挥胳膊,喝止家仆,让他们别把铁门开得太大。“让一匹马进来足可以了!”意思是把落后的人丢下喂活尸吗?伊莎贝拉回首眺望。挽马迟钝的步伐让大个子渐渐落后,眼下已辨不清眉眼,驮了两个佣兵的花屁股母马反倒超过大个子,距离伊莎贝拉只有五六个马身,更远的地方,拉磨的瘦马,挽犁的老马湮没在马蹄的扬尘中,仅余几团模糊的影子,步行的图哈等人更是彻底消失,连乌勒弓弦绷紧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你先进去,我断后。”伊莎贝拉调转马头,朝向尘土激扬的硬泥路。黑色纱幕将绵延起伏的丛林包裹牢实,群鸦飞上高空,沙哑大叫,盘旋不休。“黑色的翅膀,不详的征兆。”铁门后的老管家哆哆嗦嗦地抱怨。“以我之见,您这番话,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妙。”伊莎贝拉不看他,翻身下马。抹不净血色的夜空中,鸦群组成一个巨大的圆环,首尾相接,吵闹不已。伊莎贝拉遥望那个黑圈,不知怎么的,猛然间想起红死谷地下,雕刻在金字塔石座,门楣上首尾相接的蟒蛇。那个时候,我满心懵懂,而她手足完好,英勇无畏,守护在我身边。闯入的回忆令伊莎贝拉精神恍惚。她取下角弓,握紧弓弦,好叫疼痛唤回注意力。
“让你的家丁装好他们的十字弓!一旦尸潮出现在视野里,立刻用箭雨覆盖!”伊莎贝拉大声命令,她不知道威廉有没有在听,忙着回顾绯娜所居的主人卧室,这才想起来卧室的窗户朝向中庭。从大门望过去,只能瞧见庄园暗红的屋顶,爬满常春藤的黄色石墙间,窗户被一一推开,更多的十字弓手与长弓手出现在窗口后面,其中有些分明还没来得及脱下身上的白围裙。
这个贝里老爷,该不会违背诺言,根本没把他家殿下的安危放在心上吧?这些出尔反尔的帝国人,全都不足以信赖!胸中升起的怒火将伊莎贝拉点燃,让她直想翻身上马,突入尸潮冲杀一番。
“来了!他们来了!”土墙后面,有人叫喊。牛角号随即响起,乍听上去像是巨人的哭嚎。鸦群由高空俯冲,箭一般射落,数十只十字弓的扳机同时扣下,箭矢射向高空,然而比起人类的武器,还是鸟儿更能驾驭天空。一波齐射之后,只有稀稀拉拉两只乌鸦坠落,其余箭支均被黄眼睛的死鸦轻松绕开。避开攻击的乌鸦吱哇大叫,收拢翅膀,猛地扎向土墙后,惨叫与木梯倾倒的声音同时响起,高空群鸦如法炮制,眨眼之间,一墙之隔的贝里庄园已被哀嚎和哭骂席卷。
“关门!关紧门!”惊惧交集的老管家大吼。伊莎贝拉持弓回望,他已转身逃向庄园黑红的屋檐下。被他使唤的男仆双手握住大门的铁栏杆,木讷望向伊莎贝拉,双腿发颤,吓得无法动弹。
“愚蠢!关好庄园的所有窗户,防止鸦群袭击!你可以做到的,对吧!”伊莎贝拉转向威廉。他“嗯”了一声,面色少见的凝重。他不会……唉,事到如今哪有工夫猜他心思,没跟他的仆人一样吓尿裤子就算不错了。“回去庄园,照顾好殿下,别的事不用你操心。”如今只能撤退到院墙内,普通尸兵拿它没有办法,但愿诸神眷顾,尸潮里面没有混进尸鬼,蜘蛛骑手,亡灵骑士这些难缠的家伙。
伊莎贝拉张望了几个呼吸,仍然不见图哈与乌勒的踪影。共乘一骑的两个佣兵踢马从她手边跑过,尔后是大个子气喘如牛的挽马。“还等什么?开着门邀请怪物进庄园做客吗?再不进去,大门总有关上的时候!”骑进门的大个子在马背上扭过身子,告诫伊莎贝拉。伊莎贝拉叹息,只得重新上马。“图哈他们还在后面!”她扭头朝向大个子。男人吹起胡子,翻个白眼,跨过马鞍,沉重地跳下马背。“看在钟楼上你帮我过的份儿上。”说着迈开粗腿走向铁门,伊莎贝拉不能确认这个帝国人是否值得信赖,但除了踢马向前,别无办法。
四蹄套有白袜子的骟马跑起来活像崴了脚,本应一闪而过的碎石林荫道因而变得冗长阴森。高大的榕树投下暗沉的影子,几条喘着粗气的野狗与骟马擦肩而过,伊莎贝拉回首匆忙一瞥,昏暗的光线下,辨不清它们是狼是狗。动物的嚎叫穿过密林,惊得骟马乱了步伐。伊莎贝拉不得不空出一只手安抚这没见过世面的老家伙,佣兵们的咒骂让她望向前方,努力分辨阴翳下涌动的黑影。
“见鬼!别管那老东西了!”伊莎贝拉踢马靠近,那匹拉磨的灰鬃老马业已蜷伏在地,两只帝国獒拼命撕扯它的喉咙,热血喷得到处都是,丢弃坐骑的佣兵鼓着眼珠子,朝她跑来,背后灰黑的影子撵着他,在他抬高手臂招呼伊莎贝拉的时候,那影子蜷腰缩肩,猛地跃起。“当心!”伊莎贝拉只能放箭。白羽箭尖叫着越过佣兵的肩膀,令他也一同尖叫起来。他矮身闪避,恰好躲过偷袭的灰狼。那野狼落地,调转脑袋朝向佣兵,从伊莎贝拉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它缺了右耳的后脑勺。那地方连皮带肉少了一大块,白森森的骨头就那么露在外面。伊莎贝拉补上一箭,断定今夜见到的野物里,不可能有一个真正的活物。
“大门还开着,有几只狼过去了,当心。”伊莎贝拉嘱咐佣兵,留下目光呆滞的惊愕男人,继续向前。最后一个骑马的倒霉蛋没交上好运。伊莎贝拉能看清他瞪大的双眼的时候,他的脑袋和脖子已经分了家。血喷得到处都是,断尸身后,他的坐骑同样开膛破肚,灰白的肠子冒着热气,黄眼乌鸦争抢着啄食。骟马被血腥味熏得抬高前蹄,人立起来,无论伊莎贝拉如何催促,不肯再往前一步。
“该死的。”月光透过林荫道枝叶的缝隙洒落,犹如数道染血的刀片。野兽浑浊的喉音,牙齿撕扯的声音,指甲扒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还活着,帝国人痛骂诸神,柏莱人特有的嗓音低沉浑厚,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风暴海另一侧的言语。
他们还活着!伊莎贝拉大受鼓舞,跳下马背,持弓奔赴战场。踏过血腥与泥泞,笔直的林荫道尽头,榕树的怀抱陡然张开。圆弧状的林间空地上,帝国人,图鲁人,柏莱人,所有幸存的活人围在一起,背靠着背,抵御狼犬混杂的兽群。甩动的尾巴后面,尸兵手持盾牌,兽皮斗篷一直拖到小腿后面。更远的地方,一双双枯叶一样的明黄眼睛在黑红的夜里闪动着不详的光芒,骇人的巨响在目不可及的黑暗远方回荡,让伊莎贝拉的腿肚子不由紧绷。
“蠢货,为什么要来?会死的!”发现伊莎贝拉,乌勒急得大骂。伊莎贝拉来不及回应她,只见她背后的榕树忽然倒伏,深入泥土的虬结树根被整个儿拔起,泥块与大树一同被甩出来。伊莎贝拉大吼大叫,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提醒幸存者们担心,还是为自己的惊惧呼号。众人的注视下,长毛巨象山丘样的身躯挤开树丛,两对弯刀样的长牙上,悬挂的圆球状饰物不住摇摆。伊莎贝拉吞口唾沫,不愿辨认那些究竟是什么。巨大的长毛象明黄发亮小眼睛上方,立有一个形状崎岖的黑影,那影子深处,一对晶亮的黄色眼睛紧盯着伊莎贝拉,犹如黑色的画布上,火的手指戳出的两个浑圆孔洞。
第223章 巡视(上)
伊莎贝拉从未想过, 绯娜那张非人般美艳的脸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居住洛德赛的时日,那对碧眼里飞扬的傲慢, 讥讽,拉直的嘴角旁的冷漠常让她心惊肉跳,教她在无数个孤单的夜晚怀念她遗失帝国的骑士。然而昨夜看到她被火光熏黄的病态的脸,恐惧的黑潮不可思议地平缓下来。
她是在被死亡黑色的铁手扼到呼吸困难的情况下被绯娜搭救的。从事后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来看,他们跟她一样,以为自己死定了。那天晚上,他们的君主如同传说中的六世皇帝一样,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剑与投矛, 冲入战场救她的子民。绯娜的短矛侧面击中了象背上的骸骨将军, 险些将她打下象背。由于过于惊恐,伊莎贝拉不知她打伤了她哪里, 大概是她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干瘪脑仁儿吧。随投矛而至的是数十盏燃烧的油壶, 火焰点燃枯尸,逼退尸狼, 也令大象浑身的长毛燃烧。骸骨将军于是拨动骨旗,吹响她奇怪的号角, 转身将狼藉的战场抛在后面。直到绯娜策马行到眼前, 与她对视了好几个呼吸,伊莎贝拉才惊觉自己正傻傻地盯着她瞧。
你疯了, 灾祸让你心智失常,不过一周以前,你才目睹过她如何滥杀无辜,如今可倒好,她救了你一次, 你立刻将她当做恩人信赖了。得了吧,千万别跟她提起这词,真让她知道,又得好生挖苦你一番。伊莎贝拉为她临时的殿下披上紫红的斗篷,不敢再看她的面庞。
帝国蓝是皇家的颜色,往日绯娜出巡,总有蓝色的海洋环绕,然而翻遍贝里庄园上下,只有这件紫绸斗篷勉强配得上她帝国殿下的身份。“这是我上一任妻子的陪嫁,她出身东海显赫的兰顿家族,光珍珠海贝就带来整整两箱。”交出斗篷的时候,贝里老爷殷勤得直搓手。伊莎贝拉假意微笑,随后把他的那些废话与斗篷的绑带一起紧紧系上。
她不会为这点小事发牢骚吧?伊莎贝拉审视她侍奉的帝国公主。比昨天白天看上去好得多了,斗篷下的肩膀还算稳定,但她早上只喝了半碗奶油浓汤,帝国式的蒜味面包才吃掉一个边角,着实让人为她的身体担忧。
“别做出一副我随时要病死的丧气样子,围墙里的家伙全是受惊的羊羔,他们之所以还没有拱翻围墙一了百了,都是因为狮子心光芒的照耀。”
又自吹自擂了,亏我一秒钟前还替你担忧来着。伊莎贝拉抿紧唇,心知此时接话只会被她骂得更惨。还有力气虚张声势,说明病得没我想象的重。伊莎贝拉身心一派轻松,示意女仆打开房门。正午的阳光随即涌入室内,走廊的马赛克被照耀得璀璨闪亮,绘制的正是六世皇帝手持神矛,率领十二神将浴血奋战的故事。
对于六世皇帝的传说,仆从与佣兵都深信不疑——至少大部分是的。但愿他们是对的,但愿威尔将赐予六世皇帝的好运气也分一点儿给他的继任者。只是一次尸潮的退却远远不够,长毛象骑手必须被除掉,否则的话,活尸将源源不绝,直到将活人的镇子完全颠倒过来。
“挺起胸膛来,做不出微笑,冷淡,懒散,心不在焉,随便什么都可以。”越过伊莎贝拉步入走廊之前,绯娜抓住与她擦身而过的时机,嘀咕个没完。她比伊莎贝拉高出不少,口里的气息全喷在人家耳郭上,搞得伊莎贝拉浑身发痒,却又不能放肆笑出声来,只得咬紧下唇,追上她大步流星的领袖。
“上午我派出三队巡逻队,确认尸潮已龟缩至丛林中,镇子上大部分道路都可行走,不过我们动作仍然要快,谁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会再来一次。”她放缓步伐,转向沐浴阳光的中庭。
长矛矗立在庭院中心,为了安全起见,矛尖已被撤去,强烈的阳光让它看上去是一道笔直的裂隙。佩戴钢剑的佣兵守在长矛两侧,排队试举的流民排成一长条盘旋的蜈蚣。通过测试的则聚集在庭院的另一边,不论男女,均仰着脖子畅饮绯娜提供的淡啤酒——确切地说是叫贝里老爷替她提供的免费饮料。
喝得满嘴白沫的幸运儿们瞥见长廊上的殿下,欢呼着高举起杯,向他们的庇护者致敬。绯娜碧眼微眯,抬高右手回应她的追随者们,与她乘坐銮舆,莅临大竞技场,出现在民众面前的任何一次都极为相似。
“你觉得他们如何?” 绯娜以她纯正的洛德赛口音发问。
“什么
?”伊莎贝拉其实听得很清楚,只是脑筋融化在了帝国南方摄人的烈日里,像庭院中的知了一般傻乎乎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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