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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院墙前的情势再起变化。百夫长忽然尖叫着跳起来,咽下人肉的邪恶獒犬再度大叫,挣脱绳索冲向道路另一侧的丛林,紧接着在半途中了飞刀,呜咽一声趴倒在土路上。百夫长破口大骂,骑兵队长立在原地,命令属下点燃火箭。

“妈的,你瞎了吗,没看到老娘腿上插了一把刀吗!”

“废话,要不是那家伙手抖,现在那刀该插在你额头上。”

骑兵队长粗暴回答。他举起手,指向远处的某棵大树,箭尖燃烧的火焰随他的手指一同转动。对面的树丛里,有人哭了出来,一开始伊莎贝拉以为是猫头鹰,后来才辨认出来,是那个肥胖的土匪山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吗?”她听他呜咽着说。这个胆小鬼,绝不会为了乌勒和兰妮前来挑衅禁卫军,图哈一定和他在一起。该死的,他们已经在我面前杀了乌勒,我不能……伊莎贝拉转回去看戈德,他的眉毛胡子皱成一团,像个没用的老头子。

“现在有人替咱们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狗也死了,正是大好的机会。咱们只需等他们走上前来,就趁他们不注意,发动奇袭,一口气拿下那几个家伙。”伊莎贝拉模仿绯娜的腔调,力图让自己的提议听起来不容质疑。最好你们把我的话当成命令,就像你们崇拜绯娜,心甘情愿受她驱使一样。伊莎贝拉心底默默祈祷。

“小娘们儿,别当爷爷是傻瓜。傻瓜才愿意为你的下等人朋友陪葬!”说话间,火箭点燃落叶,灌木,草丛,还有榕树垂下的气生根。火的长发随风飘舞,树冠之间,图哈黑色的脸泛出暗红的油光,山姆蹲在他下面的树杈上,脸白得像张纸。他噘起厚嘴唇朝燃烧的火焰吐口水,活像这样就能教它们熄灭似的。

“不用等那什么要命的信号了,你要想活下来的话,就跟我一起。不管效忠哪个皇帝,总得先有命不是。”戈德还要拉伊莎贝拉蹲下。伊莎贝拉冷眼向后瞥,戈德的眼珠黑如夜色,令她反胃。“或许活尸真是诸神降下的惩罚。”她旋转剑柄,嗓音冷漠,连她自己也觉得陌生,“唯一令我搞不明白的是,那些正直,勇敢,忠诚,善良的人们都在尸潮中死去,留下来的净是些自私,残忍,狡猾,冷酷之辈——”就像占据夏宫的皇太后,对克莉斯见死不救的秘法师,还有尼克尔,旅店老板杰米,贝里老爷,以及你这样的人。伊莎贝拉俯视戈德,心中充满悲伤。“如此下去,大陆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哼,只求诸神怜悯,让你到时候还有命操心整个大陆。”戈德强行将伊莎贝拉拉倒,两个身着钢甲的禁卫军端着十字弓,一边瞄准,一边走向燃烧的榕树。“抛下武器,下树投降,饶你们不死!”一个人大声传达骑兵队长的命令。图哈绷紧了脸,没有作声。那家伙清清嗓子,接着道:“我在这里等你们五分钟。五分过后,再不投降——”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忽然侧歪,倒向同伴。他的同伴端着沉重的帝国弩,无暇扶住他,只得跳开。十字弓手沉重倒地,原本应该惊动森林中沉睡鸟群的盔甲落地声被院落蹿起的蓝绿火焰掩盖。

这就是绯娜约定的“信号”。火焰腾空,蹿上半个石塔的高度,院落中堆积的那些废铁,破旧的橡木桶,还有说不清是由什么制成的秘法玩意儿随着爆炸四散飞溅。狗吠,人的喧哗,惨叫,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眨眼间饱胀起来,令双耳嗡嗡作响。一片嘈杂之中,伊莎贝拉竟然辨认出绯娜冷哼的声音。“这些家伙,都受我的庇护。当着我的面干我的人,真当我是死猫吗!”她的声音让伊莎贝拉攥紧了剑柄,拉弓磨出的老茧忽然间痒得不得了。

第246章 荣宠(四)

围墙内的学士塔成了帝国皇帝一手造就的小小炼狱。秘法火焰蓝色的舌头不断吞吐, 探出围墙,在石头墙面上留下闪烁不休的深蓝阴影。被安置在墙壁后方的哨兵浑身着火, 口吐蓝焰,越过火的墙壁,一头栽倒,咔嚓一声摔断了脖子。骑兵小队的战马同时人立起来,厉声嘶鸣。骑兵攥紧缰绳,尽力安抚,战马毫不领情,猛地摆头,撇下主人夺路而逃。马匹身后, 人和狗的尖叫让石塔内号角声不断, 有人大呼着“泼水”,不知道在火舌蹿进那喧闹的石窗之前, 那家伙有没有抢出水桶, 面对袭来的蔚蓝火焰时,他脸上的表情是否和洛德赛城墙下的银狮卫士一样, 惊愕又绝望。

那是他们该得的。伊莎贝拉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和绯娜一样残忍。亲手造就的惨状让绯娜极为满意, 她左手持弩, 右手握剑,缓缓踱向惊慌失措的百夫长一行, 火焰的阴影将她半张脸镀上久违的皇室蓝,她束起的火红长鬈发,袖口卷起的亚麻衬衣,旅人长裤和黑牛皮圆筒靴,全都在蓝色的海洋里燃烧。跟随她的是那几个从戈德手里分得的雇佣兵。他们紧握武器, 沉默地追随主君,面庞宛如熟铁般坚强。第二个人甚至肩扛旗帜,他挺起胸膛,将旗帜高举过顶。夜色实在太黑,看不见旗面上张牙舞爪的披甲战狮,只有皇家旗帜的底纹蓝得如有生命,和着围墙后此起彼伏的呼号与炙烤声,有力地抽击灼热的空气。

“六世皇帝陛下……十二圣骑士……该死,我早就说过,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落湖镇打她的歪脑筋!”

“看在诸神的份儿上,你身为禁军的百夫长,虽然任命不过两天,起码也得装得像样。什么十二圣骑士,倘若月河骑士果真在场,哪里用得着我们动手,她该亲自清理叛逆才是。哼,不过几粒渣滓,瞧瞧你,被吓得尿了裤子。”

百夫长被小小骑兵队长呵斥,不敢还嘴,只是捂着被飞刀刺穿的大腿,喘息不已。回撤的道路,近在眼前的救兵都被烈火切断,她失去了主张,不断看向骑兵队长,以及周围负责保护她的禁卫军巡逻队。与此同时,绯娜一直在前进,她的脚步有如战神死亡的枪尖,一步一步越来越近。伊莎贝拉清楚那种感觉,她是一柄锐利的帝国钢剑,剑尖直指你的眼睛,你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眼看着她寸寸逼近,最后她的锋芒终于刺入你的灵魂,让你忍不住颤抖尖叫。

终于一个骑兵无法继续忍受,他大喝一声,挺枪出击。“为了帝国”的口号还没喊完,便仰面栽倒。指向绯娜的□□砸在骑兵胸口的钢甲上,顺着腿滚落。绯娜蓝色的面庞神色如常,她抛掉激发过的十字弓,挽起钢剑,方才的小插曲甚至没能让她慢下脚步。于此同时,图哈也袭向树下幸存的禁卫军。那家伙早有防备,抬起手臂挡住图哈的飞刀。禁军盔甲不若狮卫,都有纹章庇护,但终究是千锤百炼的帝国钢打造而成。飞刀击中钢铁护臂,发出清脆的鸣响,而后插入泥地里。他只是佯攻,目的是吸引骑兵的注意力。伊莎贝拉自认比在场任何人都懂他的心思,然而对于偷袭这码事,她的身体远没有头脑准备得充分。

她确信禁卫军根本没发现自己,远处惨烈的大火,绯娜率领的佣兵队伍与禁卫军的交锋完全掩盖了她的脚步声,她双手持剑,将钢剑高举过顶,禁卫军的头盔倒映出石塔的火焰,模糊的暗蓝光团中,伊莎贝拉黑色的影子像是一枚竖起的瞳孔。我要杀人了!她的内心止不住尖叫颤抖,笨拙的肩膀竭尽全力,仍然难以教她如愿。双刃钢剑在她手中化作木棍,笨拙地敲响禁卫军的钢盔。他猛地转过头来,眼睛瞪得牛一样大,手中长剑锋刃闪亮。

我要死了!冥神干枯的手爪一把攥住伊莎贝拉的心神,让她呆愣在原地,连如何惊叫也忘记了。横扫的剑锋舞出一道暗灰的弧线,对准伊莎贝拉的脖子。伊莎贝拉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剑锋逼近。戈德宽厚的身影仿佛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他紧绷着脸,双手持斧,全力横扫。斧刃噗地一声,劈进禁卫军的脖子里,那人随即软倒,钢剑贴着伊莎贝拉的胸口滑下,落地的声响激得她身体一抖。

“和计划好的根本不一样!”戈德哑着嗓子抱怨。“等摆平百夫长那群人,火势早被控制住,我可不能变成耗子,溜进去帮你把你那破弓偷出来!”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着火的丛林里,山姆满脸是汗,咚地跳下地来,胖屁股仍然撅在半空,便忙不迭地表达诚意:“偷什么?我可以帮忙。”图哈紧随其后,轻巧落地,神色阴沉地望向乌勒被处决的方向。

我不该那样任性,天真地以为可以在重重守卫之下夺回我的弓,但我们至少救下图哈,兰妮,山姆也算在内。然而绯娜为什么答应我,因为一时头昏脑热?伊莎贝拉疑心复仇的怒火已将绯娜的心烧得面目全非,就像她的先祖六世皇帝那样。当她与图哈一行人奔赴战斗现场的时候,被马蹄踏出无数蹄印的稀疏硬草地上已满是腥气。院墙内蓝色的火焰让草地上的血污反射出诡异的颜色,身着禁卫军钢甲的尸体横七竖八,就连那骑兵队长也跪倒在不远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他手下的骑兵活下来的不过两人,全都跪倒在百夫长身边。那两名骑兵未戴面罩,神色还算平静,唯独红披风的百夫长双手抱头,身体抖成筛糠,不停瞥向肩膀上绯娜的钢剑,怎么看半跪的五名禁卫军都是在她授意下被迫投降的,而戈德的人正弓着腰,将禁卫军抛弃的长剑一一拾起,抱在怀里。

“她说谎!说要与我们谈判,却设下埋伏,偷袭作为落湖镇代表的几个人!乌勒为了保护我,被她抓走,还有七个人当场丧命!”兰妮已被绯娜一行解救出来,她怒斥百夫长,嗓音惊怒交加。她跪在乌勒的尸体旁,双拳紧握,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让人忍不住为她担心。图哈赶到她身边蹲下,扶住她的肩膀。“我们要为她报仇!”兰妮转向丈夫,图哈咬紧牙,看那神情,只要手边有柄投矛,即便战神降临,也无法阻止他复仇。

“她会得到她应有的惩罚。”伊莎贝拉也在乌勒身边蹲下,她终究怯懦,不敢端详乌勒的面容,只能在心底为她祈祷。她是个勇士,忠于朋友,果敢作战。愿诸神——不,光明王——你们的光明王一定知晓你的正直和勇敢,不论你以前做过什么,令你不得不远离族群,最终都能得到神王的谅解,让你得以升上你们柏莱人的天国。伊莎贝拉摸索着阖上乌勒的眼睛。她的身体尚且温软,触碰起来令人只想落泪。失去挚友的痛楚令图哈直跳起来,冲向被制服的百夫长。“审判她!让她付出代价!如果你是正义的皇帝的话!你们大陆人喜欢这样自称不是吗!”

“殿下,殿下,不,不,您听我说!”帝国境内头一次,图鲁人的愤怒令百夫长发抖。她高举双手,以示自己毫无威胁,方脸上满是粘乎乎的汗液。她的神情近乎哀求,若非绯娜长剑在手,这家伙定要跪行上前,抱住绯娜大腿哭诉。“事情跟您想的不一样!太后任命我的时候亲口承诺过,您是陛下的亲姑姑,十二世皇帝陛下遗留的唯一子嗣,只要您随我们返回洛德赛,跪拜狮椅,尊奥罗拉二世陛下为皇帝,蓝宫的羽毛床仍然为您铺好,您还可以做名垂青史的良臣国戚——”

“哦?还有呢?”绯娜挑眉,轻抖手腕。长剑失去控制似的猛地摆动,剑刃划破百夫长的脖子,惹得她连连惊叫。跟随百夫长的五名禁军士兵虽然跪倒在地,脖子却依然竖立,相互对视的眼神里满是疑问。为了防止他们使坏,伊莎贝拉使个眼色,让戈德和他的佣兵站到他们身旁。

“艾尔博塔,我听够了你的鬼话。我要你立刻进去,让石塔里的家伙都投降,否则的话,你在科罗拉省的丑事将成为微不足道的逸闻,所有人都会记得你,以小丑和叛徒的身份,而你的家族,就连你的叔叔,也难保住他的金纹披风。”

“对于太后,禁军,还有我们蒙巴家,您真是有太多太多的误解,殿下。”艾尔博塔女士无疑是伊莎贝拉接触过的最没用的帝国军官。为了避开钢剑的锋芒,她仰着下巴,脏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还得紧盯绯娜,看上去像只被揪住后颈的方脸猪。“我们此行,并非为了杀戮,殿下。军中设有御座,每日由专人擦拭,专门为您预备。您最喜欢的半日神仙,我命人每日冰镇,不论昼夜,酒桶外的冰块永远不少于十磅。”

她在说谎,为的只是拖延时间。伊莎贝拉望向数十码之遥的石塔围墙。初时火焰喷吐不已的蓝色舌头已退到围墙内,仅余下稀薄的蓝光与无处不在的暗红月色对抗。院子里獒犬哀嚎的声音完全熄灭,犬只的喘息声如此之近,似乎随时要冲过狭窄的门扉,前来援助他们的百夫长。石塔内部仍然混乱,起码伊莎贝拉希望如此,在她的几番眺望中,面朝后院的石窗跳动着昏黄的光芒,窗口并无人影晃动。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们需要战马,银币,十字弓,箭支,还有我的弓!”伊莎贝拉警惕地环顾夜色。石塔上方布置的哨兵只消一次探头,就能发现围墙外狼藉的战场。即便侥幸逃过哨兵的眼睛,围墙里面还有狗,野外还有禁卫军走失的战马。从前在黑岩堡,马房小弟就时常吹嘘,他父亲料理的战马是如何忠诚聪明,懂得辨认回家的道路。看在诸神的份儿上,这些佣兵真是呆到了极点,我们跟一院子禁卫军相隔可只有巴掌厚的一扇木门!伊莎贝拉望向后院门扉,守护帝国的,象征秘法的蓝色火焰在呼吸间衰弱,门缝中溢出的蓝光陡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长夜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照她说的做,二十五匹战马,两袋银币,你那日夜冰镇的半日神仙嘛,也给我来上一袋子,至于你的忠心,就让朕在路上慢慢品尝啰。”绯娜换手持剑,艾尔博塔如蒙大赦,连使眼色。跪在地上的禁卫军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站起来,往门口跑去。“慢着!”兴许是一切过于顺利,伊莎贝拉反倒惴惴不安。“谁知道门后面有多少部队驻守,我们的敌人不还有乌鸦吗?说不定,他把门打开,里面飞出来的只有箭支。”伊莎贝拉转向跪着的艾尔博塔,她的手指仍然颤抖,但呼吸却平稳下来,脖子和脸上的汗渍被夜风抹净,又是位体面的百夫长大人了。

“由我去,我和图哈两个人押着她,足够安全。”伊莎贝拉向绯娜走去,尖锐的哨音突然间响彻夜空,她没召唤戈德,佣兵却快步上前,将她挤开。图哈在咒骂,绯娜空着的手摸向腰侧短剑,但戈德的双刃斧更快,斧头径直递出,直指她的咽喉,跪在地上的艾尔博塔弓身站起,立刻挨了绯娜一脚。她的脖子被长剑划破,葡萄酒一样的血顺着钢甲,浸湿她的红披风。伊莎贝拉也拔出长剑砍向戈德,被他架起的手臂挡下。剑刃卡在大个子佣兵的熟牛皮护腕里,伊莎贝拉人矮手短,钢剑反被敌人带走,坚硬的剑柄离开掌心的一刻,她急得快要哭出来。

“结束了,小娘们儿!”戈德咆哮。十一柄钢剑一起拔出,指向皇帝,人质,土匪和奴隶。艾尔博塔痛得直吸冷气,却偏不肯住嘴,仍旧唠叨着什么御座的话。绯娜冷哼一声,抽动钢剑,身披百夫长红披风的艾尔博塔无声倒下,顺滑得像蓝宫里随处可见的那些帝国丝绸。血腥味再次蔓延,戈德不为所动,仍然平举双刃斧,伊莎贝拉的长剑插在他的护腕上,血液沿着剑刃,无声滑落。

“一日之内,你先后背叛了老少贝里,现在想想,背叛我也是理所应当。”绯娜还有心情跟戈德搭话,伊莎贝拉去拔腰带上的匕首,只听图哈大喊“不行”,十字弓已然激发,当场射中她的手臂,令她倒向地面。剧烈的疼痛让黑红的天空扭曲旋转,而那红色的月亮镶嵌在漩涡正中,里面吹出腥冷的风,吹打在伊莎贝拉面门上。她扬起身体,吐出几口酸水。

“投降吧,树影后面都是我们的人。”说话的是陌生的女人。就在伊莎贝拉倒地的一瞬间,冒烟的墙壁后面,油灯闪烁的石窗前,围墙黑色的影子里全都变戏法似的,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影。信步朝一行人走来的女人未戴头盔,留有一头黑长发,佩戴黑色的钢甲,黑色的长剑,黑色的战靴。她的黑披风被夜风托起,背后的掌旗官高举旗帜,黑底的帝国军队番号旗正中竖起三枚金剑,右下角绣着银色的梧桐,代表来者隶属卡里乌斯统帅的第三军团,跟当时的克莉斯一样,不对,她们完全不一样,自从月亮变红,一切都不一样了!

“为什么会这样!”伊莎贝拉握住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里。她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看不见的大手捏紧她的喉咙,阻止她大喊。“事情不会是这个样子。诸神站在正义的一边,他们支持那些善良,慈悲,正直,勇敢,忠于使命忠于荣誉的人,苏伊斯聆听他们的祈祷,虽然偶有波折,但总教他们如愿。你干嘛那样看着我,你笑什么?既然这一切都是假的,既然这些都是谎言,那么是谁将它们编造出来,为什么要把谎话说给孩子们听?我的父亲,老师,教导我礼仪的嬷嬷,他们串通一气,教我相信谎言是吗?”

特别尉队的尉长没有回答她,望向伊莎贝拉的脸上满是戏谑。很可笑是吧!等你的职位也被夺去,信任的下属调转剑锋对付你,而你挣得的荣誉也在顷刻间化为乌有,看你还笑得出来!伊莎贝拉不理会尉队长揶揄的目光,而绯娜深呼吸,大叹一口气,把脸皱起来。“该死的,见鬼。”绯娜噘起嘴,朝地上吐口水。“哈,诸神真是慈悲,一直生活在谎言中的,看来不止我一人。真得谢谢你,即便走到绞刑架前,我也没那么孤独了。”绯娜垂下视线。她在笑,感觉上去却截然相反。黑发的尉长望向她,黑暗中灰色的枪尖,石塔内反射油灯光芒的箭簇全都指向她,一万个人要取她的性命,而她只能自嘲大笑。那尉长稍作停顿,解开腰间的铁镣,双手握着,迈步走向绯娜。“您的审判,将由摄政皇太后亲自做出,苏伊斯大神官大人会从旁保证审判在诸神的注视下进行。您有什么话,还是留到夏宫去说为好。”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明知道无济于事,伊莎贝拉还是掷出匕首。但她本来就没几分力气,眼下手臂受伤,匕首更是完全不听使唤,愚蠢地插入泥地里,距离伊莎贝拉脚边不过两步远。她为此咒骂,恼恨,单单不愿再哭泣。

“倘若诸神再给我一次机会。”乌鸦的铁靴步步逼近,绯娜望向伊莎贝拉。夜色掩盖命运为她新添的伤口,她看上去同首次相逢时那样相似,碧绿的眼睛有如高山上的湖泊,美丽幽深,望不见尽头。她的面庞几近完美,总让伊莎贝拉联想到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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