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伊莎贝拉瞥了葛利一眼,他志得意满的样子令她只想冷笑。“这样的话我已经听得太多了。您要想说服我,起码花点心思,想个新鲜的理由吧。眼下陛下自顾不暇,奥维利亚的立场尚未明确,说不定,运气不好,我被泽娅的手下抓住,当作协助绯娜的叛逆,一口气给处死了。到那时,也就不劳烦葛利大人为我操心了。”
“那么,克莉斯爵士呢?伪后要处死您,她会不会甘冒大险,用她那非人的勇气,闯入地牢,杀向刑场,去拯救您呢?”
伊莎贝拉顿时噎住,喉咙里好像堵了一团湿棉花,倘若强行回应,酸痛的嗓子一定会将她出卖。葛利明白自己占据了上风,立刻滔滔不绝起来。“不管在帝国还是在奥维利亚,贵族的婚姻都是为了交换,而非爱恋,这一点,就连故去的赫提斯陛下也逃脱不了。而我,与您将来可能遇到的所有奥维利亚男人都不同,我尊重您对女子的感情,正如我尊重自己对女子间情欲的喜好一样。与我成婚之后,我担保您能得到最大程度的自由。我可以像陛下将来的丈夫一样,绝不嫉妒克莉斯爵士,或是您的其他女伴。她们可以出入宅邸,您可以替她们挑选住所,用我的金币,在我家族的领地上兴建您的爱巢。想想看,南方温暖的天气,数不尽的香料和丝绸,身边随时有训练有素的仆人可供差遣,对于您和您的女伴来说,再好不过了。当然,更重要是,您将得到奥维利亚给不了您的自由。您可以穿靴佩剑,跨骑战马,读书聚会。而得到所有的这一切,您所需要付出的,只是轻轻地点一下头,履行律法上妻子的责任。”
轻轻地点一下头?妻子?伊莎贝拉张开嘴,又立刻闭紧。看不见的冰凉的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既恶心,又痛苦。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疯了吗?什么叫做容忍我的女伴?律法上妻子的责任又是什么?绯娜的丈夫该如何与她相处,她又要豢养多少女伴跟我有什么关系?
黑色的浪潮于心底深处翻卷,一时之间,她无法辨别出它们都是什么。最后她发现自己很生气,她搞不清为何如此愤怒,只觉得那怒火燃起数米高的烈焰,让她口干舌燥,心脏砰砰乱跳。“我真是单纯,居然以为你打算认真与我交谈!”伊莎贝拉按住桌面站起来,衬衣下的胸脯因为愤怒起伏不已。“我和克莉斯的关系,用不着你这样的家伙来容忍和指点。你还要给绯娜安排丈夫?哈,你何不跑进狮堡,敲响她的房门,当着她的面跟她详细讨论?我相信,她一定会给你在我这里绝对得不到的美妙回应。”伊莎贝拉本想好好警告他,自己不是满足他古怪癖好的玩偶,话到嘴边,却生出透明的翅膀,飞得不见踪影。
“您会考虑的。”葛利的不知羞耻往伊莎贝拉的怒火上泼了一勺热油,她板起脸,冷声警告:“这样发展下去,我真要动手了,葛利爵士。”他也配做个爵士!
“您会考虑的。”葛利重复,像只吃撑了的知更鸟。伊莎贝拉愤而离席,无奈屋子太小,让她不得不从葛利身边经过。那撑圆了肚皮的知更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伊莎贝拉猛地抬手挣脱,葛利猝不及防,左手仍旧虚握着,木讷的微笑面具一样罩在脸上。伊莎贝拉按捺住想抽他一巴掌的冲动,刚刚转过身要离去,葛利的手又伸了过来。伊莎贝拉忍无可忍,右掌挥到他脸上,将他扇得别过脸去。“在教你生意经之前,你的父亲应该教你学会尊重!”
被伊莎贝拉教训,葛利“嘶嘶”地猛吸凉气,咧开嘴角,伸出舌尖舔了又舔。懂得疼才好呢!只恨我练习时日不足,要不然的话,抽得你倒翻过去,当场吐出半口牙齿。伊莎贝拉恨恨地想。
“您的武技老师也该教您控制力道,尤其在面对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好心人的时候。”葛利摸索着掏出手帕捂住红肿的面颊,瞥了伊莎贝拉一眼,重新把手伸进衣兜,掏出来一个褐色的纸信封。
信封上褪色的双子神徽章立刻将伊莎贝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徽章底下克莉斯的名字又黑又亮,从信封上飞出来,直刺她的心。她顾不上礼貌,一把夺过信封。信封看上去鼓胀,入手是意料之外地轻盈,她隔着信封捏了捏,内里发出纸张的“沙沙”声。
“双子塔倾倒后,诺拉学士在滞留洛德赛的日子里设法潜入过几次。她从秘密研究室中得到这些报告,我想您才是最想要得到它们的人。”葛利努努嘴,伊莎贝拉无暇理会他,慌忙拆开信封。
“发现是惊人的。我们再次打开胸腔,三天前被刺穿的左肺已不治而愈。事实上,上次手术留下的伤口未经缝合,业已恢复如初,我们没在皮肤上或肌肉里找到任何瘢痕。肺叶看起来也很新鲜,我提议摘除一个再做观察。出于对实验体生命体征的考虑,组长否决了这项激进的提议,改为摘除右眼球。手术安排在……”
抽出来的第一份报告多有损毁,显然被人裁剪过,后面的文字已不可阅读。伊莎贝拉将手探进信封里,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绵软得难以握住几张薄薄的帝国纸。
“为什么——”她的嗓音颤抖不已,眼珠如雨般落下。葛利耸耸肩,抚摸食指上的金戒指,油灯的微光在他眼底摇曳,像是两枚反光的铜币。“如您所见,诺拉学士找到的报告揭露了克莉斯爵士所经受的非人折磨。毫无疑问,囚禁在双子塔的日子里,她深受重创。根据我的情报,她并未死去,被神官们关押在地牢里,同落入神殿之手的秘法师们在一起。”
伊莎贝拉双手捧着噩耗,如同手捧爱人的骨灰,头脑嗡嗡作响,全身都不听使唤,僵硬得像个空心木头人。葛利贪婪地打量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摩挲金戒指的手急不可耐地搓动。“我可以为您打点。嘿嘿,除了神谕,神官们最为钟爱的,就是钱袋子里的东西。只要您——”
“你说你可以把她救出来?送到我身边?横跨半个帝国,穿越肆虐的尸潮?”伊莎贝拉吸着鼻子问。她不敢相信,又巴不得可以相信,剧烈起伏的胸膛里满是空虚。
“当然,当然,我的殿下。”葛利凑上来,扶住伊莎贝拉颤抖的肩膀,而她没有推开他。“在下早已为您准备好妥善的计划。我们将选择一个满月之夜,趁神官们忙着盈月祭典时,用一个将死的半血猪人与她掉包。反正地牢里每天都在死人,等过几天,牢头只需要上报又一个重伤的囚犯死了,根本不会惊动大神官。如此一来,营救行动中最危险的步骤就算完成了。余下的事情好办得多,南港有的是我家的货船,只需要把她带上某条走内河的商船,每逢码头稍微打点,根本不会遇到什么阻碍。尸潮虽然可怖,内河还是安全的,对吧?通过大运河,我的船可以直接在绿河镇靠岸,那里距离狮巢城不过十里格,尽在陛下的掌控之内。”
只要熬过十里格,我就能见到她,保护她!十里格!就算父亲亲至,我也绝不允许他把她带离我身边,任何人都不行!伊莎贝拉抽噎,脑子里都是疯狂的念头。她任由葛利扶自己重新坐下,就坐在他曾经就坐的那张板凳上。葛利的两只手都搁在她的肩膀上。他十指开合,按了又按,尝试令她放松下来。
“那么,就在下一个月圆日?”伊莎贝拉计算起时间,但脑子里乱糟糟的,让她算不清究竟该是十二还是十三天。“噢,我的殿下,请您谅解,与您私下会晤之前,我还不晓得能否说动您哩。我的计划固然周密,总也需要时间去准备。您出身高贵,不会知道喂饱神殿骑士的口袋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心力,我……”
葛利推脱的言辞崩断了伊莎贝拉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她倏地转向葛利,眼中疯狂的渴望令他退却。“告诉我需要多久!什么时候!我要知道她的船几时会靠岸,船叫什么名字,船长是谁,都有谁护送她,照顾她的起居!”
诸神呐,你真是月亮底下第一号傻瓜,伊莎贝拉!除了你自己,身为半个柏莱人的她,哪还有人可以信赖?又有哪个帝国人,愿意伏下他高贵的帝国身体,照顾一个残疾的柏莱人!伊莎贝拉捂住脸,痛苦的泪水溢出指缝,顺着手腕流淌。
“会告诉您的,我的殿下,待我将一切筹划好。而这一切的开端,只需要您轻轻地,轻轻地点一下头。”葛利来到伊莎贝拉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握住她的膝盖。
第279章 和谈(一)
雷蒙正在面见图鲁王子派遣的使者。下巴留了一圈黄胡子的火鸦队员刚刚的确是这么说的, 可是直到现在,艾莉西娅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图鲁人?王子?使者?这家伙说出这几个词的时候, 居然没有笑出声来,多半是个木头疙瘩。艾莉西娅瞥向黄胡子的方向。那家伙挪动脚步,为给油灯添油的侍从让开位置。陪同使节前来的侍从——还是马僮?扈从?可是图鲁人既不会骑马,也没有骑士。谁知道呢,既然王子能从天上凭空掉下来,图鲁人里面怎么就不能出几个骑猪的勇士呢?嘿,浑身跳蚤的野猪骑士,跟这鸟窝头的小鬼岂不是绝配?
“快看!着火的鸟!灰飞的火鸡!”图鲁女孩指着外厅的壁画嚷嚷。哈,火鸡。要让雷蒙知道图鲁人如此形容他的火鸦, 不知作何感想。在图鲁人里, 这女孩的大陆语听说都算顶尖的,不进去会晤室给他们的使者做翻译实在可惜。艾莉西娅打量那女孩。图鲁人一向很难分辨身份。象征地位的贝壳项链可以随时挂上去, 而他们部落里掌握权力的家伙说话走路和一般人也没什么两样, 换言之,都是十足的野人。唯一明显不同的是从大陆逃回来的奴隶, 他们明显更聪明,拥有不同于野人的克制神情。而这鸟窝头的女孩, 大概是被猴子带大的野孩子。她赤着脚一蹦一蹦, 顶着一脑门子泥印子蹦向石窗边。窗户上装了玻璃,她发出夸张的赞叹声, 踮起脚贴紧玻璃,往上面呵气,然后用指头划开玻璃上的水雾。画出一只肥胖的鸡仔。
“几只鸡仔就能祈求到和平,野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蚂蟥吗?”艾莉西娅揶揄。女孩跟聋了一样,依然雀跃地往玻璃上呵气, 另外几个随同使者前来的大人完全不懂帝国话,有椅子不坐,蹲在地板上,翻起眼白猛瞅艾莉西娅。他们带来的绿尾巴公鸡扇动翅膀,飞上座椅扶手,撅起屁股,拉了一泡白屎。
既然无人理会自己,艾莉西娅讨个没趣,索性拍拍大腿站起来。“最近这雨下个没完,林子里的野物,一个也捞不着。”她走向雄鸡。蹲在地上的图鲁人忽然站起来,首当其冲的是个耳垂穿了根尖木棍的瘦高个子。艾莉西娅瞥了他小臂上灰白的刀疤一眼,笑道:“你来的时候,你的主人没有告诉你,进入敌人的城门,使者就该洗干净脖子,任人宰割吗?”她迈开步子,瘦高个后退半步,右手摸向腰间。他的兽皮腰带上原本应该别有武器,进入堡垒后被火鸦们收缴,空荡荡的腰带让他摸了个空。他顺势捏起拳头,艾莉西娅不以为意,笑嘻嘻地逼近,守在门口的黄胡子伸长脖子望向二人的方向,低声咒骂。
“给老子规矩点!总司令就在门后头!哼,你别以为我跟别人一样,怕你这个私生子!”“你再给老娘说一次!”艾莉西娅回骂。图鲁人不明白两个帝国人怎么忽然争吵起来,紧张地来回张望。其中一个花白头发的,嘴里吐出一连串图鲁土话,艾莉西娅冷笑,转向图鲁人。“瞧见了吧,我们帝国就是盛产这种眼睛长在咯吱窝里的傻瓜,不仅目中无人,还又酸又臭!”“有种你再说一遍!”“我是野种!你刚刚说过,就忘啦?蠢货!”黄胡子抹了一把胡须,按住剑柄,大踏步走向艾莉西娅。跟玻璃玩耍的鸡窝头女孩也转过来,眨巴着她图鲁式的深蓝眼睛,旁观这场闹剧。花白头发的老人向她询问,语气又快又急,女孩用图鲁语和她交谈,回头用口音浓重的大陆语说道:“猪已经赶去了厨房。我们还带来佣人,如果你们想要的话。这只是龙鲸部的神鸡,它的打鸣会给人带来好运。你们的长官会需要的。他跟我们保证过,不会杀死我们,也会放我们回去。”噢,妙极了,好运,艾莉西娅正需要它。
黄胡子大步欺近,艾莉西娅嘻嘻笑着,手垂在身侧,在刀柄旁边晃来晃去。这些个生了鸟嘴的鸟人,嘴上占我便宜,其实都忌惮我的快刀。艾莉西娅清楚得很。黄胡子抿着嘴走向她,她猛地一抬手,那家伙受惊似的抽出佩剑。钢剑出鞘的声音让蹲着的图鲁人全都蹦了起来,呱呱叫唤。白头发用力挥舞双手,指向握剑的黄胡子,黑瘦子一跃而起,扑向黄胡子,抱住他持刀的手。黄胡子提膝撞向瘦子小腹,把黑瘦子的脊背顶得弓起。出鞘声接二连三,在房间内响起来。艾莉西娅哈哈大笑,冲向椅子上的公鸡,一把攥住它的细脖子。白头发吼叫着扑了过来,其他人则冲向扭打在一起的黄胡子两人,房间内的火鸦成员提剑围拢,鸡窝头则像只哑了嗓子一样的公鸡尖叫。
“你们干什么,疯了吗!”混乱之中,内室的门似乎是无声打开的。雷蒙坐在樱桃木大桌子后面,戴着他的皮手套。桌子前面的两个图鲁人,一老一幼,以同样别扭的姿态坐在帝国式的扶手椅上。他们两个人同时转向门口,贝壳连缀而成的雪白项链在他们深色皮肤的衬托下相当显眼。“神鸡死了。”其中一个会大陆语的喃喃自语,他旁边的那个头顶插毛的眉毛皱作一团,脸快要垮到地板上。
雷蒙的书桌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光菠萝就有五六个,桌子的两角还有另外两堆形状和颜色奇怪的果子。一种看上去是橙色的巨大海参,另外一样完全就是副屁股的模样,不像能吃的玩意儿。各种奇瓜异果当中,摆了一根腿骨,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动物的。野蛮人在骨头上捆了布料,又用花花绿绿的颜料将骨头涂抹。
“看呐,雷蒙大人跟野蛮人的秘密交易,你们的总司令就要被几颗屁股果子收买了!”艾莉西娅笑话道。雷蒙顷刻间被她的玩笑话激怒,就跟小时候一样。他握起拳头,捶向桌面,皮手套发出的声音跟主人的面色同样阴沉。
“给我滚出去!”雷蒙嗓音低沉,极为恼怒。那两位图鲁族的使者跟他小弟似的,做出驱赶的手势,艾莉西娅敢打赌,他们吆喝村子里养的猪,也是这副模样。黄胡子还在跟图鲁人扭打,两个人在地板上滚作一团,其余三名火鸦队员则调转方向,朝艾莉西娅逼近。艾莉西娅瞅了一眼他们手上明晃晃的钢剑,吐了下舌头,举手投降,将绿尾巴鸡顺手丢在地上。公鸡蹬了几下腿,伸长脖子,“咯”地一声一命呜呼了。艾莉西娅踢了死鸡一脚,笑道:“看来图鲁人的神明,不打算保佑我们的总司令大人啰。”
迎面而来的火鸦队员呼地挥出一拳,艾莉西娅大声惊呼,矮身躲过,另外两个人绕过地板上纠缠不休的图鲁帝国麻花,靠拢过来。更远的地方,雷蒙按住书桌站起来。“把她给我赶出去,立刻!你们手上的家伙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以后也不用干了!”燃鹰在他背后,展开的双翼仿佛是他燃烧的翅膀。
他大声嚷嚷。真该让老头子瞧瞧他心爱的儿子如今的样子。“你身上燃鹰该有的样子呢!”不知道老头会不会这么吼他。艾莉西娅揉揉鼻子,反正艾莉西娅被吼过,而且次数不少。火鸦们遵从命令扑上来,但房间太小,人多反而施展不开。艾莉西娅左闪右躲,影子一样闪过他们身边。“既然总司令大人下了命令,艾莉西娅只好告辞了。”她嘻嘻笑着,往门边跑去。
火鸦们追了出来。艾莉西娅脚步飞快,边跑边嚷:“来呀,都来呀,让你们的总司令一个人对付七个图鲁人!等那使者掐住司令大人的脖子,让他下了冥河,你们猜猜看,谁会接过他肩膀上的鹰旗,指挥你们这帮蠢驴?”
艾莉西娅的计谋取得成效。如她料想的那般,身后的脚步声很快稀疏下来。男人的吼声在石塔内回荡,脚步声却原来越远。没人关心总司令大人的妹妹去了哪里,反正只要她不在司令面前,惹他生气就行。很久很久以前,服侍雷蒙的扈从们就是这么干的了。
艾莉西娅轻车熟路地溜出石塔,在底层的长廊里转过一圈,从另一边摸了上去。楼梯间的石窗没有安装窗户,她爬上窗台,踏出去的第一步因为雨水而打滑。艾莉西娅吓得大骂,双手抱住石头窗框,脸紧贴在上面。熬过倒霉的第一步,之后的路程顺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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