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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惊恐的转过身,高声叫嚷:“魔鬼!是恶魔!黄眼睛的恶魔!跟我们在蜜泉底下碰到的一样!”老骑士说着,果真放下面前的敌人不顾,转过身去,将剑锋对准半身鲜血的黄眼睛孩子。那孩子原本有双什么样的眸子?灰色?褐色?还是奥维利亚常见的蓝色?莉莉安娜很肯定自己的城堡中没有一个黄眼睛的人,事实上,一生之中,只有那位年初造访城堡的帝国使者才拥有一双罕见的金黄色眼睛。恶龙一样的眸子,被诅咒的灵魂。这噩梦也是由她带来的,自从恶龙将公主从城堡中掳走,怪事便不断发生。

“快干掉他!一个死孩子而已!”莉莉安娜挥舞胳膊抓向空气,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要和什么作战,只是情不自禁一定要抓住什么。

见几个彼此缠斗的男人突然间全都转向自己,仆妇疯了一样尖叫起来,伏下身护住黄眼睛的魔鬼。她松弛的胸脯和脏兮兮的围裙垮下来,遮挡魔鬼染血的脑袋。老伊万冲到她面前,提起剑指向她。“快放开那东西!”老人烧焦的胡须在颤抖,“你的儿子已经死了。他成了恶魔的化身,很快就会长出长毛利爪,要了所有人的命。”

“我不——他是我仅剩的——”仆妇话音未落,血水滴滴答答,从她胸脯间滴落。她像个融化的蜡人一般软倒,扑进地面的血污里,推开已近凝结的果冻样薄冰。小小的恶魔拱开她的身子钻出来,满是血渍的脸木然地转向伊万,扬起手里的凶器——一把沾满粘稠血液的锥子——径直走向他。“别过来!你这魔鬼!”伊万扬起钢剑,剑尖颤抖,没能在适当的时候劈下。维克多冲了过去。他的利刃割开魔鬼的喉咙,那东西全无感觉,仍向伊万走去。他迈出一步,脖子紧跟着向后折断,沥青样的腥臭黑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和活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若不是彻夜未进食,莉莉安娜真想把胃里的东西倒个干净。

“别留下祸害!”独臂托马的嗓门比谁都大。他淌过血泊,蹲下身,把小魔鬼的脑袋完全切了下来。“别了,别把那东西给我看!”见他揪住那东西的头发,把脑袋拎在手里,莉莉安娜发自灵魂地拒绝。“嘿,”残废的老男人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黑的牙齿,“好的,女主人。别人都说你厉害,明里暗里怕你,结果遇到这种事,不过也就是个娘们儿而已。”说完,老头往地上啐了一口,随手抛掉头颅。湿漉漉的人头滚过地面,沾满尘土,一直滚出祈祷室的大门,消失在视野里。

“我会记得你们刚才的表现。”莉莉安娜象征性地拂了拂裙摆,指尖不慎触到一片濡湿。她低头瞥了一眼,还好丧服颜色深沉,血迹瞧着并不十分刺眼。“比起夫君的继承人,您更关心自己的衣裳。”伊万嘲笑。莉莉安娜不以为意,示意阿历克西把两名老人押出门去。“塑造传统的,从来不是荣耀,而是实力,伊万大人。倘若你还没健忘到白痴的地步的话,应该很清楚,眼下城堡内谁的力量具有压倒性的优势。我手里可以调动的兵力——这么说吧,就算盖伦手下有几个家伙偏向丧命的大公,但你们之中,又有谁能够站出来,让他们心甘情愿效忠呢?就凭你?一个敌人也没打败过的老迈骑士?还是丢了一条胳膊的佣兵?除了无处发泄的愤怒和无用的仇恨,你们什么也没有,伊万大人。捋一把你的白胡子,自从我嫁来黑岩堡,它们有改变过吗?你的老脑筋早就应该学会些新东西了,这对大家来说都好。”莉莉安娜捻着指间的腥湿,让维克多打头,自己第二个走出祈祷室。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铅灰,红的月亮仿佛一枚渐渐淡去的伤疤,悬挂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昨晚,黑岩堡降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石板路,老松树深绿的树冠,以及趴倒在地,来不及收拾的尸体上,全都洒满粗盐一样的雪粒。“冬天到了。”莉莉安娜搓了搓手,寒冷让她想要抱紧手臂,但父亲从不让她那样做,蜷缩的身体会损伤城堡女主人的威严。“是时候熄灭庭院里的火,把壁炉里的点起来了。”她绕过门口魔鬼的头颅,走上台阶。战乱点燃的火焰尚未完全熄灭,风送来烟火的味道,莉莉安娜走完短促的十来级阶梯,站到北风肆虐的庭院里,这才意识到焚烧的气味从何而来。

盖伦侍卫长两颊被他手里的火把映得通红,说不上是被寒风冻的,还是兴奋或害怕,或者既兴奋又害怕。他的模样和走之前没多大区别,只是那件破损的罩衣彻底被除去了,露出底下被火熏过,左肋灰黑的钢甲。他的铠甲是由奥维利亚的铁匠制造,背后的盾牌也是,越过他肩膀指向莉莉安娜的,则是出自帝国工匠之手,可将盖伦大人的盔甲射个对穿的帝国重弩。

“奥维利亚的冬天,来得比大陆上任何国家的都要早。奥维利亚人因此学会了早做准备,囤积寒冬必备的食物与燃料,将无用的,有害的东西从过冬的仓库里清除出去。”

第一眼,莉莉安娜将她当作了一个矮小瘦弱的男人,直到她的声音顺着北风飘过来,听上去一点儿也不颤抖。“什么打扮?”莉莉安娜嘲笑她。这家伙简直不能够再滑稽了,作为未出阁的小姐,跟一群大男人混在一起不说,还穿戴起男人的盔甲。黑乎乎的皮甲让她臃肿迟钝,完全与美丽无缘。她的长发被藏进头盔里,脸因此显得又大又白,仿佛农夫家常年被关在屋内的白痴小女儿。“瞧瞧你自个儿。你的父亲因为你的叛逆气得病倒,你却玩起过家家的游戏,穿得跟你那些帝国小说里的家伙一样。你以为穿成这样,就能变成她们吗?”

我知道她的好多事,而她毫不知情。莉莉安娜满意地目睹伊莎贝拉动摇了。她被一大群男人与少数几个女人围在中央,像个首领那样与敌人对峙。很好,对伊莎贝拉来说,是个不错的进步,但身为领袖,也会被属下格外关照,她不可能这么快就习惯了。莉莉安娜确信她的随从——护卫,打手,跟班,不管怎么称呼都好——同样注意到了她的迟疑。众人的注视下,她抿了抿嘴唇,莉莉安娜临时起意,回头示意走出门的奥列格,将那小小的恶魔头颅踢向身着帝国男装的小小领袖。

夹杂红,白,黑的头颅飞向她,如莉莉安娜期望地越过盖伦,直滚到她脚边。她的确低头看了一眼,但既没尖叫也没哭泣,重新抬起来的紫眼睛里只有困惑。“你,将和阿尔伯特伯爵一起,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保证。”她拔出剑。他们居然为一个奥维利亚女孩打造了一柄帝国钢剑,而她将佩剑从剑鞘里抽的时候既没被钢剑的长度和分量拖累,也没打到周围的任何人。她看上去简直像已练习过千百次,肯定比安德鲁那孬种强,似乎也不比亚瑟那笨瓜弱到哪里去。

你要是能活到今天就好了,我第一次这么觉得。你真该亲眼看看,你会为她骄傲的,我保证。

莉莉安娜微笑起来,这一回,她的敌人,伊莎贝拉更加明显地流露出疑惑,但她持剑的手没有迟疑。她单手举剑过顶,又稳稳放下,直指向台阶上的莉莉安娜。“把他们给我拿下。”

第289章 大公

“刚刚您就应该收缴阿尔伯特的武器, 将他和他姐姐丢进地牢去。总有办法能从他们口中撬出安德鲁殿下的去向,言语做不到的, 烙铁和鞭子能够帮您做到!”老人上前一步,皮靴在长厅内发出清冷的声响。他的背后,会议厅大门紧闭,阿尔伯特伯爵的最后一位护卫的背影刚刚消失在侧门的阴影里,要是他们耳朵足够好使,说不定还能听到骑士苍老嗓门的回音哩。

“伊万大人……”伊莎贝拉按住额头。太阳穴肿胀得仿佛两夜未眠,黑色的消息搅和在一起,拼了命地往脑子里钻,唤起一阵一阵的头疼。“我从未想过。”伊莎贝拉浑身疲惫, 只想靠进椅子里。但她就座的高背椅太高太大, 以她的身形,实在不能兼顾仪态和舒服。该死, 绯娜是怎么坐的?同样为城堡主人而设的金属高背椅, 为什么她坐起来就那样惬意自得?父亲又是怎么坐的?如果是安德鲁呢?由他来坐,只会显得更加弱小罢。

“父亲仍在丧期, 倘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囚禁他寡居的妻子, 这一点, 希望您能够明白。”伊莎贝拉对高台下的伊万说。昨夜的混乱过后,老人本应该回房休息的, 但他坚持要向伊莎贝拉进言,排在所有等候伊莎贝拉召见的大人们之后,还要把独臂的佣兵托马也带上。伊莎贝拉原以为他又要开始伊万式的说教,责备她身着戎装,倚仗帝国军人控制奥维利亚人, 允许帝国女骑士守护在大公王座旁的事,但他一个字也没提。更让伊莎贝拉意外的是,身居高台俯视伊万的情形似乎很熟稔,自己说起话来也并不紧张,至少听上去不像个第一次坐上大公之位的女孩。一定是因为绯娜。她喜欢让我站在她狮堡的王座旁边侍奉,把我当成她的内务大臣。

“我有证据!”察觉到高台上打量的视线,老伊万会错了意,拖着不灵活的老腿走向高台。“我跟她被困在旧祈祷室里的时候,她亲口承认的!”又来了……伊莎贝拉耐心跟老人解释:“我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除了您自己,托马先生,就只有莉莉安娜和她的几个随从可以证明这件事。托马是您的朋友,证词不能采信,当时在场的其他人又已身故。总不能指望稍加质疑,莉莉安娜就会和盘托出吧。”“所以我才建议您将她投入地牢呀!”

我的老爷爷啊,怎么又说回去了呢?伊莎贝拉握住座椅扶手。金属椅子和皮护腕碰撞,陌生的触感惊扰她疲惫不堪的神经,让她不得不闭紧眼睛,镇定下心神。见座椅上的公主闭了眼,伊万更加焦急,快走几步,几乎要踏上高台的石阶。守护一旁的雷娅迈出一步,手搭上剑柄。伊万当即停下脚步。

“既然,既然如此,您可以询问城堡内的仆佣,召见马房小弟,铁匠,屠户和厨娘,总有人撞见她跟刽子手们干的好事!”老头子急得跺脚。“除非您不在意亲弟弟的死活!”“我当然在意!”但你不明白……而且……而且我绝对不是故意拖延,为攫取大公戒指做准备。伊莎贝拉并拢腿。绯娜的御令至今仍揣在她兜里,她没向任何人宣读过,至于雷娅和诺拉学士,她们看上去并不知情,或者毫不在意。

“请您相信我,伊万大人。对于背叛父亲的叛逆,我绝对不会姑息。待到安全之后,我会按照您说的,审问城堡内的仆从,还原真相。眼下失踪的不止安德鲁一人,莉莉安娜的两个儿子,包括她的长子亚瑟,也行踪不明,难不成,她连自己的儿子也害死了不成?”

“哎哟,您怎么这么糊涂!”伊万抖着手杖,点响地板。“她儿子的事,能和安德鲁王子一样吗?等他们找到那个亚瑟,您还能坐在大公的椅子上,审问谋害大公的叛徒吗?不管怎么说,亚瑟都是大公的儿子,而您,您……”

“我如何了?”伊莎贝拉脱口而出,嗓音比往常低沉。她的手肘在王座扶手上滑动,拇指触到收纳绯娜谕旨的口袋。“我没想到,携带二百侍卫,意图不轨的阿尔伯特伯爵尚且听从我这个坐大公椅子的公主的吩咐,我尊敬的伊万大人脑子里却都是我不如异母弟弟的想法。依您所想,一旦亚瑟出现,我就会立刻起身,将位子让给他啰?”

“我……我没有……”

伊莎贝拉大叹一口气,为了确保伊万大人知晓自己的失望,她特意把尾音拖得长了些。“关于亚瑟的事,我自有主张。也请您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亚瑟所能倚仗的,最多不过阿尔伯特伯爵手下的二百人,而其中的一半,已被昨夜的尸潮吓破了胆。我想您也不至于混淆舅舅和父亲的概念,莉莉安娜能在多大程度上说服胞弟为自己倾其所有?依我看,伯爵大人也不是个蠢货。军力方面嘛——”

伊莎贝拉望向雷娅,她的武技老师十分配合地挺起胸膛,睥睨伊万大人的傲慢姿态就跟传言中那些目中无人,强横到令人憎恨的帝国军人一模一样。“我有百名装备帝国重弩和秘法盔甲的金狮勇士,还有一位能将阿尔伯特大人居住的塔楼夷为平地的学士,盖伦侍卫长也宣誓效忠于我。”他最好发自真心,要不然,就当我昨夜白救了他一回,“此外,还有您与托马这样,乐意追随我的人。我知道您难以信任阿尔伯特伯爵与莉莉安娜夫人,但即将到来的灾难迫使我们必须团结。在这方面,我的经验胜过城堡里所有人的总和。等到度过危机,父亲与安德鲁身上发生的事,我自然会公正处理。”

说完伊莎贝拉抬起右手,不给伊万反驳的机会。静候一旁的侍从立刻上前,带领伊万离开,老人三步一回头,看上去简直快哭了,晨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又瘦又长,经过一个难熬的夜晚,老人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下一步就要软倒。别心软,贝拉。伊莎贝拉握住拳头,给自己打气。就算在玩扮演绯娜的游戏也好,即便内心难过,眼皮也不要眨一下,别让他们看出你的心思,如此他们才能学会敬畏。等到托马的背影也消失在侧门的阴影中,伊莎贝拉才长吁一口气,额头几乎冒出汗来。

“他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待到访客退去,雷娅用她惯有的傲慢嗓音开口。伊莎贝拉略感不满,回头望她。“伊万大人在我出生前便在父亲身边侍奉了,说起来他也是你爷爷辈的人,提到他的时候,你的语气应当更尊敬些。”

“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雷娅满不在乎地耸肩,“我眼里嘛,他不过是个迂腐的奥维利亚老头儿罢了。虽然配着剑,连个半大孩子都收拾不了。你那个亚当弟弟——”“是亚瑟——”“亚瑟——

保准能骑在他头上撒野。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见伊莎贝拉首肯,雷娅得意起来。“瞧他卖力表忠心的模样,这家伙,看着老得走不动路,脑子其实清楚得很嘛。大公下了冥河,这时候可得拉拢他的嗣子,否则将来黑岩堡哪个石头缝儿还容得下他?在你心里,他恐怕比那傲慢的伯爵少说强个七八倍。”

“七八倍。”伊莎贝拉不由得微笑。“伊万大人从小看着我长大,对我和爱德华多有照顾。”在我心里,他就跟爷爷一样。伊莎贝拉温柔叹息。“劝他约束城堡仆从与阿尔伯特伯爵合作看来是没希望了。防御今夜尸潮的时候,只能麻烦你多跑几趟。”

“哦?”雷娅噘起嘴,吹声口哨。“老头子还好说,心里虽然一定不服气,但看在我腰间佩剑的份上,一定会骂骂咧咧地听从吩咐的。真正难缠的是你那继母的兄弟,我看他一边答应,一边偷瞄我的铠甲。嘿,依我看呐,你的阿尔伯特伯爵花重金收购了一件纹章盔甲,想跟我这领队的女骑士真刀真枪较量一番哩。”

“那么,你有把握压制住他手上的人吗?”

“我要说一个狮卫能放倒五个奥维利亚骑士,你肯信吗?你好受吗?要不是他被尸潮吓破了胆,又被诺拉学士的秘法盾镇住……”

“他拿不准盖伦侍卫长究竟站在哪边,也不信任胞姐的立场。”伊莎贝拉下了结论。因此我不得不拉拢盖伦侍卫长……那家伙不仅想得到城堡和采邑,还妄图迎娶奥维利亚唯一的公主,而后者教伊莎贝拉把指骨捏出响声,恨不得立刻就培养出一支狮卫一样的军队,把盖伦侍卫长那些只会喝酒吹牛的骑士们狠狠踩在脚下。

“你知道吗?”伊莎贝拉询问雷娅。她的贴身侍卫转过脸,脸上是无所谓和傲慢,完全不像她的皇帝注视她时那样恭敬和谦卑。“什么?”雷娅毫无防备地接道。这样也不错,将我看作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总好过视我为狡猾的背誓者。伊莎贝拉微微颔首,教雷娅误以为是肯定。“我年少时,总爱偷读帝国传来的女骑士小说。”“哈。”女骑士抚摸剑柄,笑露白牙。“如今你见过许多真家伙了。有没有对她们失望?了不起的女骑士原来跟那些臭男人一样趋炎附势,放的屁也是臭的,来月事的时候肚子也痛。”伊莎贝拉对雷娅式的直率报以微笑。“你说的都对,虽然我没从那些角度看过她们。其实我要说的是,直到昨天,我都没想过,如何坐在父亲的位置上,接受骑士的效忠。”“哈。你是你父亲的长女,这座城堡,这石厅,你屁股底下的大椅子,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满月旗下长大的帝国贵族,真是什么也不懂。伊莎贝拉摇摇头。居于王座上的主人不开口,骑士便无法追问。议事厅里沉默下来,紧闭的正门外,带有浓重奥维利亚口音的嘀咕声和男人咕哝的声音草叶一般被风送进来。那是遵照伊莎贝拉吩咐,从城堡内召集而来的铁匠,屠夫,石匠,帮佣等所有乐意帮忙,效忠于大公,拥护伊莎贝拉的人。议事厅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大公座椅后悬挂着松林雨燕挂毯,墙壁上的火盆噼啪燃烧,努力为空旷清冷的石厅驱走寒冷。光从正门缝隙里泻出来,被挤成一根白亮的长针,直指伊莎贝拉就座的王座。那苍白的晨光落在她的帝国长靴上,一点温度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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