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生来不喜欢肢体接触,她用力推挤克莉斯的肩膀,想要挣脱,但这家伙拍起来像头公牛,尽管没穿戴盔甲,依然是硬邦邦的。“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硬邦邦的身体,你再不松开,我就让工头去请城堡的小姐了。”
“别拿她威胁我,尤其在你打算对她不利的时候。”克莉斯猛地捏住诺拉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诺拉噘起嘴,把口水吐在她鼻梁正中,哈哈大笑。“我有一百种让你笑不出来的办法,当你是朋友,不打算用而已。”克莉斯捏起袖子擦拭,压制诺拉的手更加用力,想把她镶进墙壁里。
“你带着贝拉的人手,借口帮她清理地下迷宫,背地里偷偷篡改时空漩涡,在我面前,还打算隐瞒?有我在,她不需要你也能通过那些漩涡,而你……”克莉斯别开脸叹息。这个傻瓜,又开始演她的戏剧了。为什么人们总是在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如果每个人都懂得合理使用时间的重要性,他们之中能佩戴上秘法师徽章的,起码要再多出一倍。就算当不了秘法师,做个药剂师,秘法工匠也绰绰有余。“有话快说。我很忙,忙着害你的贝拉。”
“我本不打算留下你,对她来说,你难以掌控,太过危险,是个威胁。”
“但是——”
“但是她在双子塔里有个朋友也是好的,尤其是她有为奥维利亚带去秘法之光的打算。拉里萨有太多的野心,必要的时候,她会牺牲贝拉,成全自己。我有绝对让你感兴趣的筹码,你只需要向我发誓,拿到报酬之后,永不背叛贝拉。”
“噢?即便在我看来,你的说法也太古怪。你是在为自己安排后事吗?在这里?半毁石塔的楼梯上,对着你心怀芥蒂的人?按照律法,这样的遗嘱没有效力,克莉斯?沐恩大人。”诺拉眯起眼。面对人类那些乱糟糟,丧失理智,令人发笑的情绪的时候,诺拉不总是像现在一样敏锐。她有些自满,而克莉斯不知为何有点生气。她揪住诺拉的衣领,将她提离地面。
“喂,你弄疼我了。”诺拉抱怨。克莉斯的手臂横在她的脖子上,挤得她好想吐。“你变得很奇怪,非常。”诺拉端详她的面容。“白头发还是跟古铜色的皮肤搭配比较顺眼。”她想起鲁鲁尔,喉咙堵得发慌。“你这幅样子,出现在圆桌旁,没人会再跟你说话。你只是吓唬我,不会真的杀掉我,对吧。没有我,皇帝也会找到其他秘法师,帮她达到她的目的。事实上,我相信拉里萨大学士派到我身边的那几个学徒至少有其中一个有问题。他们窃取了时空漩涡的机密,对于古柏莱文字的破译工作,在我离开之后也会迅速展开吧。”诺拉苦笑,咳嗽起来。克莉斯放松对她的钳制,以免她喷出的唾沫脏了自己的衣袖。诺拉推开她,弯腰干呕起来。她真的快吐了,启动时空漩涡对她来说还是负担过重,让她头脑发昏,丧失平衡感。就是因为这样,尸潮入侵的夜晚她的冰弹才会打歪。
“黑岩堡的陷落也就算了——对于皇帝,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万一尸潮被击退,皇帝需要确保她选中的人能够登上大公之位。她将监督的任务交给我,如果不行,就干掉最有实力的继任者,将奥维利亚推入内战的泥沼。哼,谁知道呢,或许她也跟雷娅说了相同的话,同时授权伊莎贝拉可以下令处死我。她想让我害怕,哈,愚蠢,秘法的勇士才不惧怕死亡!”
诺拉猛振袖子。克莉斯被她吓了一跳,立刻唤醒秘法保护自己。远古的秘法波动本来沉睡在遥远的地底,就连诺拉本人,也常常将之遗忘,而它们却是克莉斯藏在袖子里的秘法甲虫。一个心跳的工夫,诺拉就觉得自己掉进了巨人的胸腔里,古老的秘法波动正是巨人不容忽视的心跳声,每一下都像是重锤敲在她的胸口上。诺拉试着呼唤袖子里的甲虫,果然如她料想的,它们对主人毫无反应。好厉害的上古秘法师,诺拉暗暗夸奖,但我根本没打算跟你比试秘法。她抓破藏在袖子里的纸袋子,里面装满了壁炉里的灰烬。诺拉将两把灰洒向克莉斯,趁她迷了眼睛,朝她两腿中间狠狠给了一腿,也不管有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拔腿就跑。
“救命,救命,拆了你们城堡的家伙要来害我了!你们不懂她是什么东西,只有我才明白!千万别去招惹秘法生物!”诺拉一边吼,一边跑。她旋风一样刮过楼梯,洞开的拱形石门近在眼前。诺拉喜不自禁,一步跃下两级台阶,匆忙之中偏偏落在地震中被破坏的台阶上。英明的,独一无二的诺拉?秘法大人来不及叫出一声,便跟北方冻得僵硬的黑泥地贴面吻在了一起。奥维利亚臭烘烘的男人们粗鲁大笑,诺拉啐了一口脏泥,呻吟着支起身子。嘴完全肿了,不知道有没有摔破脸,胸口上全是湿泥,但愿不是这几个老爷们儿刚才尿的。
“真倒霉。”诺拉抱怨。克莉斯跃了出来,轻盈地落在身边,诺拉顺手拔出匕首,捅她脚面。克莉斯躲开,匕首插进泥地里。诺拉气得大骂:“你别躲,有本事动真家伙,咱们真刀真枪地较量。你们可都是目击证人,这白毛的怪物伤害了诺拉学士宝贵的生命,你们最好祈祷自己可以在领主的面前为我作证,要不然的话,就跟我一起,躺到她的剑刃底下去吧。”诺拉哈哈笑着转过头。“噢,伊莎贝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
“从托德爵士跟我交代完地底工程的情况,你大喊救命开始。”伊莎贝拉站在硬泥地上,距离诺拉不超过十码。她没穿从帝国带来的那套靴裤,套的是奥维利亚款式的少女裙服。我们亲爱的克莉斯爵士可得好好感谢诸神,她的情人没有穿靴佩剑,否则的话,看她裙摆旁握起的拳头,她可能会拔出剑,至少用不致命的方式,狠狠揍你哦。诺拉爬起来,望着克莉斯,得意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绯娜和伊莎贝拉,这门亲事大家同意吗
第305章 生而有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 这不是重点。你从塔里冲出来的模样好可怕,让我想起那个等不到黎明的长夜。我这么说, 她会伤心的吧?伊莎贝拉搅着手指,沿着城墙,走向无人看守的圆塔。这是没有被尸潮破坏的那部分城墙,原本应该有人巡逻的,眼下实在抽不出人手。圆塔顶端与城墙相连,由环绕成圆形的墙垛围绕。其后是内外城墙之间的通道,石塔边的灌木丛与山楂树在战乱中遭了殃。一辆少了轮子的货车停在外城墙边上,车上只有几个歪倒的木桶。马车旁的碎石路通往临时马厩,马嘶的声音像是风的低语, 从城墙的另一侧传来。那里比昨天喧闹了许多, 伊莎贝拉庆幸自己想到要把马厩收拾出来。没有带门的独立马厩,起码立起了几根拴马桩, 地上和屋顶也铺了干草。但愿马厩和住处能令雷克利伯爵满意, 伊莎贝拉苦笑。哪怕在一周以前,她也从没想过, 自己会有一天希望讨得克莱蒙德父子的欢心。
“你有话要对我说,却难以启齿。”护卫被伊莎贝拉留在城墙入口的地方, 跟在后面的只有克莉斯。有克莉斯在, 她不需要别人来保护,也不希望别人来打扰。她的骑士走风里, 她的脚步声跟从前不一样,轻得像一阵风。伊莎贝拉有一种感觉,转过某个墙脚的时候,她的骑士就会随风一起飘走。伊莎贝拉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太蠢了, 她心想,让克莉斯知道,一定会觉得我是个傻姑娘。
“我怕我会失去你。”克莉斯的触碰让她眼眶发热。“你让我觉得好脆弱,雷娅他们让我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准骑士,结果却还是老松湖边的小女孩。”
“我的小女孩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很勇敢了。”
克莉斯捧起伊莎贝拉的脸,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随着她的触碰溢出,被她小心地用指肚抹去。“我不知道是谁让你觉得眼泪是羞耻的,你不需要跟那个人一样。你的心真诚,勇敢,又善良,照亮了漫漫长夜。”克莉斯拉起伊莎贝拉的手,沿着城墙继续向前。伊莎贝拉的手被克莉斯生茧的大手完全包裹,心脏砰砰直跳,就像当初进入蜜泉镇地下时一样。我也许仍跟那时一样,只要克莉斯不嫌弃我,克莱蒙德的老爹算什么呢。想到那个满脸褶子,笑容虚伪的壮胖子,伊莎贝拉就忍不住叹气。
“是谁欺负了你?我现在就去揍他。”克莉斯捏了捏伊莎贝拉的手指,令她破涕为笑。“不好笑。”她边擦眼泪边说。“教你猜着了,我的困扰可以靠你的剑解决。你把尸潮背后的大坏蛋打倒,我就不用再守着城堡。到时候我们不管什么奥维利亚,帝国,柏莱人,大陆人,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建立我们自己的城堡。我是说,我不是指这种城堡。”伊莎贝拉跺了跺脚。为了遮掩腿部动作,让淑女们更加优雅,奥维利亚裙服的裙摆设计得极大,她担心克莉斯没能领会到,又跺了一次。克莉斯微笑,握紧她的手。“是什么让勇敢的贝拉退缩,要把弟弟推给莉莉安娜和她蛮横的长子,以及帝国吃人的母狮子。让我想想,一定跟正在马厩里喧哗的那些家伙有关。”
喧哗?伊莎贝拉仔细去听,两个人都停下脚步,城墙上只有风,松林,乌鸦的声音。克莉斯明白她的心思,解释道:“马匹被他们吓得不敢吭气。某位大人的亲随要求马夫用燕麦,黄豆,苹果招待战马,指责他家老爷爱马的食槽里只有清水和干草。当然了,他还奚落了黑岩堡的财政状况,以及为被悔婚的少爷抱不平。要问我的意见嘛,你安排他们住得远离你和家人的居所是对的。这位灰妈城的伯爵多半抱着不臣之心,大公不在了,来看看他的继任者是什么货色。既然两家有怨在先,很难想象他是打算拥护安德鲁,乖乖亲吻大公戒指的。更何况,让他儿子见到坐在高位上的居然是你——曾经狠狠羞辱过他的女人。对他那种人来说,要他跪下吻你的手指,简直是再一次的侮辱。你的表情让我觉得我说得不对。”
克莉斯转过身,与伊莎贝拉面对面。被她托起下巴,伊莎贝拉自然闭上眼睛,噘起嘴唇,结果克莉斯的吻落在额头上。克莉斯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地笑,伊莎贝拉想要假装生气,却止不住微笑。“我以为我的意中人是个半神,脚踏彩云,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不,她当然不。她就连见到你不开心,都怕得要命呢。”克莉斯低下头,嘴唇落在伊莎贝拉想要的地方。“那么他就是假意要与你和好,看看能不能借由你的影响力,兵不血刃地控制大公。唉,我为什么要猜呢,还是主动要猜?一想到他差点娶了你,我就气得牙痒。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他的,包括但不限于他的父亲,他的家族,他居住的城堡,他只吃燕麦和苹果的战马。我才不要保护他和他的家人,事实上,只要你告诉我,你不把他们当做你的陪臣,他家的灰马城要想在尸潮中幸免,只能祈求神的庇护——我是说真的那一个,为大陆和柏莱古陆招来尸潮的那一个。”
克莉斯脸上浮现出残酷的微笑,虽然只有一眨眼的时间,也足以令伊莎贝拉惴惴不安。“你说过你不能真的操控尸潮……”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和你想要保护的,至于你的敌人——”
“佛多父子还不是,不算是。我可以争取他们,就算不用我自己作为筹码。尸潮已经足够了,我想。我安排他们居住在哨兵塔附近,那里的塔楼可以眺望被破坏最为严重的城堡南部。尤其是巨人造成的破坏,留在硬泥地上的石坑,被推倒的马厩……”
“他们发自真心,愿意听一个女人的?一个曾经是他们战利品的女人?”克莉斯咬住牙,伊莎贝拉跟着抿紧唇。
“你的位置不属于你,家族里找不出一个蓄须的男人,起码也应该由一个经营名誉的婚姻,有儿子的女人坐在这个位置上。”落座后不久,克莱蒙德的老爹,灰马城城主雷克利伯爵就当着伊莎贝拉的面这样说了。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她抚摸脸颊,脸皮因为寒冷和难堪而变得僵硬冰冷。当时克莱蒙德也在场,笑得乖巧温顺,像个刚被梳理过的布偶。伊莎贝拉想要忽略他的存在,他偏要凑上前,把他那顶传家宝似的旧毡帽抓在手里,努力用笑容化解他惯有的冷酷。克莱蒙德自己也感觉别扭,他的脸皮抖动,为了保持微笑竭尽全力,微躬的身子暴露出他有些驼背的事实,伊莎贝拉盯着他头顶若隐若现的粉红头皮,只觉得难以置信。我居然曾被这家伙吓得发抖,看看他细长的手脚,被酒色掏空的衰败气色。他不可能是个强壮的武士,只能欺负没见过世面,一心只懂依赖的单纯女孩罢了。
“父亲狠狠教训过我。”被高位上的伊莎贝拉审视着,克莱蒙德仍旧不服输地开口。他皮靴带泥的尖头点来点去,在没能铺上地毯的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等候在他们父子身后,抱着一叠鲜红毛毯的男仆赶紧上前。克莱蒙德掀开红毯子之后,伊莎贝拉才意识到毯子下面盖着个小巧的礼盒。木质礼盒看上去足够精致,至少比克莱蒙德微秃的发顶和他的黑牙老爹顺眼得多。克莱蒙德掀开木盒盖子,他们故意将金币散放在里面,木盒内层刷了清漆,将金子的光芒反射出来,把会晤厅苍白的天花板也照亮。
“佛多与艾诺家愿意重修旧好,为了奥维利亚的和平,也为了已故大公的英灵。”克莱蒙德努力想要挤出一点眼泪,抑或挤出一丝笑容,总之他的脸扭成一团,不伦不类,如今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过去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们可以,呃,重新,重新了解彼此。这点金子由我个人出资,协助你重建城堡。订婚之后,佛多家愿意派出二百弓箭手,或者十位骑士——不包括他们的扈从和军队在内——帮助你保卫家园,驱逐意图僭越者。”克莱蒙德瞥向墙边,窗台边闪过灰色的影子,看上去像只灰松鼠。他颇为自满的笑容让伊莎贝拉确信他指的是阿尔伯特伯爵,他倒想把松鼠当成伯爵本人,用弹弓狠狠蹂躏。
也许我该再安排一次和阿尔伯特伯爵的会晤,而不是拉着克莉斯在城墙上吹冷风。伊莎贝拉摩挲裙服厚实的毛料袖子。克莉斯以为她冷,伸出胳膊将她揽住。倒霉的阿尔伯特被掏空了家底,自己眼下不知道在守望城哪个酒馆快活,多半被佛多父子蒙在鼓里。而他的竞争者已经计划周全,口口声声可以等到婚礼,再牵我的手了。哼,牵我的手。
伊莎贝拉面色阴沉。克莉斯笑如刀锋,完全清楚她的心思。“我被帝国人养大,从前总想做个好骑士,好军官,总想着即便母亲永远也看不见了,仍能对得起她当初的让步和栽培。现在看来,哪边也不属于真是件痛快的事。”她冷酷的笑容让伊莎贝拉回想起被扑倒在石塔前的诺拉学士。托德爵士他们用粗鲁的言语嘲笑她,企图驱散危机感。诺拉学士显然吓坏了,事实上,伊莎贝拉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态,她真的在害怕。
“你得答应我,没跟我商量过之前,绝对不能对我城堡里的人动手。包括佛多父子,也包括诺拉学士。”伊莎贝拉搂住克莉斯的腰,将她拉近。克莉斯严肃点头。“他们在你城堡里的时候,当然。只有他们威胁你生命的时候除外,嗯,我想,让你不快活也包括在内,对,没错,包括辱骂你,威胁你,贬低你的各种行径。”克莉斯摩挲伊莎贝拉搁在自己腰后的手。
“那样我就要变成个专门害人的老巫婆了。”贝拉的抱怨令克莉斯哈哈大笑。“真成了巫婆,被乱石砸死倒不冤枉了。”她低下头,鼻尖蹭过伊莎贝拉发顶。“奥维利亚这点吃人的习俗,你还打算瞒着半神?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这片土地上曾经也升起希望之光。女性曾跟男性一样,能够出入宫廷,施展才能,继承财产。有些人不愿意你这样的人知道这些事情,他们刻意将那些故事抹去,不准歌手传唱,不让史官为她们写下一个字。不过别担心,阴霾不能阻挡太阳的升起。”
克莉斯把下巴搁到伊莎贝拉头顶上,转过她的肩膀,让她朝向东方。太阳其实已经升得很高,阳光刺眼,但几乎没有热力。风是冷的,城墙之外是连绵不尽的松海。上周的暴风雪为森林戴上洁白的冠冕,阳光将其中一些漆成金色。北风拨弄松海,森林金色的冠冕微微摇晃,金粉簌簌而落,无数双翅膀腾空而起,越过金顶,越飞越远,阳光让它们看上去也是金色的。“我的故乡充满希望”,对奥维利亚的眷恋令伊莎贝拉淌下热泪。“在帝国的时候你们都看不起她,其实奥维利亚绝不缺乏英勇的男人和坚韧的女人。阿尔伯特伯爵虽然心怀野心,但只要他决心作战……你没有亲眼见证过,如果你见过我和绯娜在落湖镇遇到的那些家伙,就会轻易明白奥维利亚的长弓比帝国的坚强多了。我小时候,伊万爵士正当壮年,时常跟我吹嘘,我们奥维利亚人,一个可以打十个帝国崽子。”
“除了嘴巴,他的其他部分最好也可以。”克莉斯乐道,伊莎贝拉却悲从中来。“我的祖国没有你们想的那样糟糕。可是,就算战舰本身伟大,也需要可靠的舵手,蒙塔韦斯特就是证明。蒙塔比奥维利亚先进,跟帝国的关系也更紧密,父亲这样认为。”
“更先进的蒙塔却被自己国君的怒火烧毁了。”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