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冰轮正在抓紧时间炼化妖丹。她始终觉得融合妖丹的过程太过顺利,虽然刚服下时确实很痛苦,但这并不是反噬之痛,而是妖丹在改造她的身体。
她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对妖族的厌恶感也随着妖丹的融合慢慢消退,剩下的只是害怕而已,怕自己再也变不回人形,回不了故乡,更怕虞清月认不出她。
她心中正想着虞清月,忽然感到沼泽深处传来剧烈的妖气波动,有妖族在求救。
这股妖气太过熟悉,也太淡,好像下一秒就要熄灭的烛火,络冰轮立即向那边探出自己的妖气,不多时,便在一片泥潭里发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虞清月沉在泥潭中,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像是因为中毒睡过去一样,雪白的羽翼早已沾满泥水。
在她周围盘踞着许多条水虺,或许是因为大妖的威慑,水虺们并没有靠近她,只是在她身旁肆意扭动身体,有不怕事的水虺还用尾巴卷起泥水,啪的一声砸在虞清月脸上、身上,然后和同伴们嘻嘻哈哈取笑这只昏睡不醒的大妖。
络冰轮气炸了,不等妖丹彻底融合就收了功,起身往外面走。
她刚成为妖族,还不会控制气场,莲衣被她无意识放出的威慑压得透不过气来,闷哼一声软倒在柳纷云怀里,冲着络冰轮的背影愤愤道:“快把气场收了!你这样会挑衅其他大妖过来!”
络冰轮双翼一振,不知是听到了还是飞远了,莲衣只觉压迫感减轻不少,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爬起来,和柳纷云手牵手,“我们也跟上,她应该是发现你师父了。”
自来到欺圣泽开始,二人怕络冰轮找不到她们,便没往深处走。如今络冰轮主动赶去深处,她们自然不会再犹豫。
看过系统地图,确定齐然一行人暂时不会追来,柳纷云才答应骑在猫背上,由莲衣驮着跟上络冰轮。
欺圣泽的环境,越往里走越恶劣,不但有水虺和妖兽出没,无处不在的沼泽也散发出难闻且带毒的瘴气。
莲衣负责赶路,柳纷云负责净化瘴气。巫医学的驱鬼术里就有净化之法,她正愁学了没地方用,这就来机会了。
莲衣很嫌弃那些从泥水里钻出来的,通体黑漆漆又滑腻腻的水虺。这些水虺灵智未开,修为不高,头上也没长出角,跟水蛇没什么区别,瞧着怪吓人的。
因而一路上看到水虺时,她毫不客气地跺爪子,能吓走的吓走,吓不走的用妖气震飞。
络冰轮在半空飞得歪歪斜斜,莲衣在下方跟着她走走停停,不多时只听柳纷云道:“停!我发现师父了!”
莲衣立即停下脚步,等柳纷云从背上下来,就化出人形,站在泥潭边上,打量起里头浸着的一个泥人,惊愕地问:“那是你师父吗?!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络冰轮一个俯冲下去,双手凝出的妖气在虞清月四周炸出一个坑,而后将她连人带翅膀抱住,从泥潭里拖出来。
柳纷云挡完飞溅的泥水,和莲衣一起赶过去。
“清月!清月!”络冰轮不顾脏,急急呼唤时,不忘凝水给虞清月洗身体。
柳纷云趁着络冰轮擦洗时,开始给虞清月把脉,顺便吩咐系统进行检查,看看师父到底是被人下了毒或药,还是中了什么封印。
这时的虞清月从头到脚都是泥,连雪白的羽毛也没逃过一劫,看得络冰轮心疼死了,眸中也泛起泪光,垂下翅膀将人圈在怀里。
虞清月却非常安静,任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倒是她的护身妖气觉察到了络冰轮,可络冰轮的气息变化太大,护身妖气马上开始排斥她,很快在她的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许久不见虞清月,络冰轮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心里满溢着思念。
她着实很在意这只海东青。
第61章 情蛊
柳纷云非常郁闷地看着系统给出的检查结果。
虞清月居然是中了蛊, 而不是毒,好在并非血契蛊,不然她们救了人还得提心吊胆晚上被杀掉。
“这是一种针对羽族的特殊情蛊。”系统给她科普, “原理是‘雏鸟情结’, 解除蛊毒之前, 中蛊者的记忆会发生混乱, 并对醒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或妖族产生恋慕之情。”
“……所以我师父还会模仿大祭司的行为?”柳纷云心情复杂。
“不会, 宿主你要相信,这只是个情蛊。”系统强调关键词,“它的效果在于‘情’。”
“我明白了。”柳纷云暗叹一口气,“那现在我师父昏迷不醒, 这又是怎么回事?”
“蛊毒正在起效,中蛊者会昏睡一阵子。”系统回答, “不过你们来的是时候,再过一刻钟,虞清月就会苏醒。”
将这个结果告诉络冰轮后, 柳纷云和莲衣一起退远。哪怕知道被虞清月恋慕也只是因为蛊毒,二人谁也不想和络冰轮莫名多个“夺妻之仇”出来。
络冰轮抱着怀里的羽妖, 发了好一会儿呆,回过神后, 看向虞清月的目光柔和下来。
清月的记忆会混乱,是不是意味着她会记起从前?
从前的她们……关系非常好,至少在那次决裂之前,她还时常会想法子去流织国,拜访虞清月,哪怕什么也不聊,和她在一起坐一下午, 也很开心。
“解蛊毒倒是不难,但我得有对应的药材。”柳纷云的声音远远传来,“等师父醒了,咱们得趁早去栖凤城,先把蛊毒解了再回家。”
络冰轮微微颔首,见晒人的太阳光照下来,抱着虞清月走到阴凉之处,凝出干净的水,一点点为她洗去脸上和身上的泥污,耐心等她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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