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关爱新苗子的念头,首领特意贴心地询问中也有无要求,得到后者亮晶晶的眼神。难得得寸进尺的中也,头回不假思索地给出小小的、并不难办的要求——
“想和白濑住一起。”
首领的眼神不由得微妙起来,他扫过默不作声的我和笑容僵住的太宰,又折回至满眼期待的中也身上。首领轻咳几声,战术性地延迟答复时间,“嗯…这个要求…得问问白濑愿不愿意呢?”
踢皮球踢给我,我可以不玩皮球吗?我喜欢打宰宰球。
我的大脑飞速地运转,如何借机顺带把太宰踢出我睡觉的领域。未等我思考出精妙绝伦的完美答案,太宰抢先一步替我回答,“不用问,白濑不愿意。”
太宰的挺身而出,惹来中也的怒目而视。他们的视线交叉出,隐隐泛起雷光。我没有随身携带避雷针,请问是不是可以躲在首领身后?雷打下来,高个的先挨吧?对吧?
首领的表情已经切换成与爱丽丝如出一辙的同款吃瓜表情,不愧是一家人。他恰到好处地出来掌控场面的节奏,先是劝太宰不要小气,再试图劝说中也要不要换个想法,比如落户在我家旁边,成为邻居。
“实在不行,干脆白濑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吧?”首领笑眯眯地提议着,“就是一次性装下三人的房子。”
“这样总能和谐相处了吧?”首领自觉提出优秀的解决方案,他忍不住希冀地等待我们三人的答案。
见鬼的和平共度。是指太宰被忍无可忍地挂在天花板上当板花的下场呢?还是两人一左一右地在我耳边争吵?
我不敢想象未来的日子,只是沉默。
太宰这时候倒是令我捉摸不透地出来充当好人,“好的呀。”他的语气轻盈,仿佛方才与中也不共戴天的不是他本人,而是另一个宰般。
“既然他没有意见,我才不会有意见。”陷入奇怪的赌气情绪中的中也,别扭地答应。
只剩下我这位主人公的看法。
我露出有点疲惫的笑容,引得首领的眼底沾染上看戏的笑意。
“那就这样决定了。”首领重权在握地定下对我而言体验感较差的结局。不瞒你说,我把结局名字提前给想好,那就是九死一生。
人间不值得。
****
我万万没想到,首领会安排一套两室的房子。怎么,太宰在首领的心中不是人?考虑到首领有意向让太宰和中也搭档的想法,我有个大胆的念头。
“你说房子怎么分着住呢,白濑?”太宰摸着下巴,眼神玩味地等待我的答案。瞧他不老实的模样,我生怕太宰回头给中也下黑手。
“你还记得首领说的吧?”我先战术性地提问,引导他们回想首领的语录。锅甩给首领就是了。
天塌下来不得有人扛?难道不是首领扛?对不对?
中也和太宰不约而同地点头,确认事实。我继续把他们引领入奇怪的坑里,“合作愉快也得基于一定程度的默契上吧?”
趁着他们二者没有反驳,我一本正经地说出我大胆的想法——
“你们要不合住一间,提前适应?”要是放在以前,我不敢拿中也来尝试太宰的底线。但是基于太宰那次以后,他难得外露的真情实感,确实打动了我尚且仅存的丁点良心。
说没有动容是假的,太宰分清了我和兄长大人的区别,在与他的[书]截然不同的我中,依旧坚持选择现在的、恶劣的我。
严重缺乏共情能力的我,难以想明白,居然会有人通过平行世界这种不靠谱的存在,而对人产生感情。更何况,我还是个变数。
“我不会后悔的,白濑。”太宰柔声地保证。
我才没有相信。连我的母亲都不接受我,何况别人。
尽管我任性地朝内心深处的自己妥协,姑且短暂地给太宰丁点信任吧,希望他也不要让我后悔。
场面一度折回奇妙的氛围里。太宰和中也争先恐后地拒绝我有理有据的提议。
前者怀疑起我的脑子里所容纳的海水是不是给冻僵成冰、冰碎成渣渣以致于刺穿我的大脑。后者瞪大双眼,呈现不可置信的窒息神情,喃喃自语着指责我,“白濑,你变了。”
“以前的白濑才不会这样对待我!”中也越说越低落,他情不自禁地埋下小脑袋,闷闷不乐地避开我的视线。
太宰发挥他奇特的脑回路,瞄准时机,见缝插针地说道,“既然你都说白濑变了,那么…”太宰望向我,兴致冲冲地提议着,“那白濑我们两个睡有阳台的那间吧?中也爱睡哪里就睡哪里。”
太宰甚至以孩子大了不能多管的理由劝我。
我提前替太宰默哀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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