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头疼不已,从小酿善县主就对他很有敌意,每回见到酿善县主,他都要惹上一身麻烦,原因无他,这个县主,她是真熊啊!
往他的脚下扔毛毛虫,等他踩死了毛毛虫,又哭着说他害死了她心爱的宠物;派人爬树掏鸟蛋,然后把掏来的鸟蛋放他桌子上,害得他遭受了好几顿鸟粪袭击,连放在桌子上的奏折都没幸免。
这些就算了,都是她小时候干的事,虽然让人觉得无语,但也都无伤大雅,而且每次这么做完,最惨的人都是酿善自己,先被祝韶长公主训斥,接着又被卫峋训斥,这两人都对江遂愧疚不已,道歉到江遂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才算完。
而自从过了十岁生日,酿善就不再做这些低级的恶作剧,她开始茶言茶语了。
……
说着表面贴心的话,句句都是插他刀,她尤其喜欢在卫峋面前这么做,一来二去的,江遂发现了这一点,从此,只要酿善进宫,他就立刻出宫,离卫峋和酿善远远地,省得被波及到。
然而百密一疏,今天,他还是被酿善撞上了。
好端端的,酿善干嘛来长乐寺,肯定是昨天知道卫峋要来,所以她也跟来了。
早些年前朝传过流言,说卫峋和酿善是青梅竹马,酿善出入宫廷没有限制,搞不好就是他们未来的皇后。表兄妹结婚不是稀奇事,祝韶长公主在民间的口碑一向很好,对于这桩婚事,朝中大臣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这流言传出来没多久,就被卫峋扼杀在了摇篮里,他当着众臣说自己无心立后,然后又用酿善长大的理由,收回了她可以随意出入宫廷的权力,据说那天酿善大哭了一场,伤心到不能自已。
这就很明了了,酿善喜欢卫峋,而自己这个一直把持朝政的摄政王,自然就成了她眼中的妨碍心上人的一根刺。
酿善还在盯着江遂,势必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她的眼神不断往后面飘,看起来,江遂要是不告诉她,她就打算自己过去看看。
酿善不是一般的熊孩子,她行事捉摸不定,后台又硬,万一她真的过去了,打扰到了江迢,江遂就是想教训她一顿,都没那个能力。
沉默片刻,江遂说了实话,希望这位姑奶奶能看在江迢的面子上消停点。
“县主多虑,本王是去看望住在后山的贵太妃了。”
酿善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疑惑道:“贵太妃是谁?”
江遂:“……”
也是,老皇帝死的时候她还小,江迢又在后宫里十分低调,过了那么多年,她要是还能记得住,那才怪了。
“是本王的胞姐,陛下仁慈,让她在这里带发修行,悼念先皇。”
酿善呆了一呆。
她就是过来找茬的,但万万没想到,找出了一个大茬,她不小了,已经知道先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先皇的贵太妃这个身份,一听就经历了很多的样子。
江遂孤身一人来回,肯定也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酿善有种自己做了错事的感觉,但她不肯低头,于是又把头扬了扬,色厉内荏道:“是、是吗,哼,谅你也不敢欺瞒于我。”
江遂神色淡淡:“县主说的是,若县主没有别的事,本王先回去了。”
看他要走,酿善一急,“等等!我让你走了吗,你这么迫不及待,难不成是看不起我?!”
江遂:“……我没有。”
“你有!”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都好几回了,只要她一来,江遂就不在,这不是看不起她是什么?!
现在江遂是真的头疼了,他没有应付女子、尤其还是这么小的女子的经验,他正为难的时候,卫峋总算找了过来。
江遂去的时间长了,卫峋不放心,就想亲自过去看一看,哪知道,一过来就撞见酿善咄咄逼人的画面。
他的脸立刻沉了下去。
江遂看见他的时候都快哭了,救星终于来了。
酿善也看见了他,不同于江遂继续站在原地,她几乎是雀跃的飞奔了过去,要不是卫峋脸太冷,她还想靠的更近一些。
换上截然不同的一副表情,酿善娇羞又崇拜的望着卫峋:“皇兄,好巧啊,善儿来为皇兄和卫朝祈福,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皇兄了。”
卫峋冷冷的看着她,“三番两次,朕真是容忍你太久了。”
酿善神色一僵,“皇兄?”
卫峋吩咐后面的人,“从今日起,酿善县主无召不得入宫,回去差人告诉长公主,县主行为乖张,若教育不好,就别让她出来丢人现眼。还有,这长乐寺是佛门净地,心思不干净的人,最好还是别放进来。”
酿善已经彻底呆住了,江遂站在一旁,偷偷观察这两兄妹的神色。
咳……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就算要惩罚,也不用说的这么难听嘛。
卫峋才不管那个,他已经忍了酿善很久了,缓和了神情,他望向江遂,“太傅,天色已晚,与朕回宫吧。”
江遂连忙应下,跟着卫峋一起离开的时候,江遂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被酿善此时的扭曲神情吓到了,他赶紧转回了头,跟上前面卫峋的脚步。
而后面,酿善怒火中烧的看着他们一起离开的背影,好半天过去,她才转身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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